某天放學的時候,若初音卻被很久都沒出現過的黃毛攔住了。
這個宮靖遙昔日的小弟,似乎也成熟了不少,對着若初音也沒有了往日那副痞裡痞氣的樣子,攔着她,似乎有些手足無措:“若初音,你有老大的消息嗎?”
若初音一頓,緩緩搖了搖頭,苦澀的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黃毛撓了撓頭:“奇怪的很,老大從來不這樣的,就算他不找我,他也總會聯繫你吧。”
若初音怔怔的:“也許……他連我也不想聯繫呢。”
“哎呀這不可能!”黃毛跺了跺腳:“老大不會這樣子的,他肯定是出事了。”
若初音的心裡一跳,但是立刻又像安慰自己一樣:“他不會出事的,也許這就是他的決定呢。”
比起他出事或者選擇和自己分開,她寧可他是真的選擇了離開,而不是……
她猛然的搖着頭,彷彿要將這種可怕的想法立刻從腦海裡驅逐出去。
黃毛也一副焦急的樣子恨恨的說道:“不行,老大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找人查一查。”
說完,他就丟下若初音,急忙走遠了。
第二天,若初音剛到學校,就聽見同學們在議論紛紛。
“哎,聽說了嗎?廖秀秀要退學了吖!”
“沒錯,剛剛還在班主任老師那裡見到她了,聽說是要回去訂婚。”
“真想不到啊,高中沒畢業就訂婚了。”
“聽說是指腹爲婚的未婚夫呢,家裡一定很有錢吧?”
“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一定是個高富帥,哎,要是我也有這樣的未婚夫就好了。”
“想的美,你就做夢吧你!”
若初音聽着他們的竊竊私語,連忙扔下書名就朝班主任老師的辦公室跑了過去。
她是真的沒想到廖秀秀竟然會回學校。
宮靖遙呢?宮靖遙到底怎麼樣了?
她急匆匆的找尋着廖秀秀的身影,迫切的想從她口裡知道那個讓她一直牽掛着的少年的消息。
哪怕只是隻言片語都好啊。
若初音最後在走廊的盡頭見到了穿着一身小洋裝滿臉春風得意的廖秀秀。
她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廖……廖秀秀!”
廖秀秀見到她,也停下了腳步,她驕傲的擡起下巴:“喲,若初音呀。”
“宮……宮靖遙他……”若初音猶猶豫豫的開口:“他還好嗎?”
廖秀秀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得意的笑起來:“放心吧,他好着呢。”
說完,她又裝作不經意的擡起手拂了拂臉頰邊的碎髮。
在她中指上,碩大的鑽戒閃耀着,刺痛了若初音的眼睛。
一定是陽光太刺眼的緣故,若初音苦澀的想着。
但是她卻依然不由自主的死死的盯着廖秀秀手指上的鑽戒,無法轉移開自己的視線。
廖秀秀裝作很開心的樣子,伸出手指,緩緩張開:“你在看這個?”
她捂着嘴輕笑了起來:“很漂亮是不是?這是靖遙哥哥送給我的訂婚戒指,他說等到了訂婚的時候,還會送我祖傳的翡翠戒指呢。”
廖秀秀臉上嬌媚而又幸福的笑容,彷彿在嘲笑着若初音的不知自恥。
她沉默着,再也無法說出什麼話來。
她想說,祝你們幸福。
可是喉嚨猶如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不想的,她不想祝他們幸福。
她就覺得在自己的心底,藏這一個可恥又卑劣的小人,在無聲的吼叫。
宮靖遙是她的!是她的!他喜歡的是自己的!
可是,廖秀秀臉上的笑容,卻讓她沒有任何勇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最終,若初音的嘴脣張了再張,始終一言不發。
廖秀秀見她這副大受刺激的樣子,終於滿足了,冷哼了一聲。
從走廊的那頭,傳來了一道威嚴的聲音:“秀秀,我們該走了。”
若初音回頭望過去,只見一個五官立體又冷冽的中年男人,正用着不悅的眼神看着自己。
“這種貧民,你跟她聊什麼,沒得降低了自己身份,快走。”拄着柺杖的中年人,嚴厲的對着廖秀秀說道。
廖秀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嬌聲說道:“好的,爸爸。”
就在她從若初音的身邊走過,親密的挽着廖父的手離開的時候,佐少澤卻帶着一批緊查出現了。
“廖小姐,恐怕你現在還不能離開。”佐少澤擋去了她離開的道路。
廖父將廖秀秀擋在身後,嚴厲的喝道:“怎麼回事?”
那些緊查向前一步,對他說着:“廖先生,我們懷疑貴千金涉嫌一樁買兇殺人案,還請她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若初音瞪大了眼。
買兇殺人?廖秀秀?
這怎麼可能!
廖父也拄着柺杖在地上頓了兩下:“荒謬!”
緊查們相互交流了一下視線,一個明顯帶頭的人說道:“廖先生,還請不要讓我們爲難。”
緊查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去拉躲在廖父身後的廖秀秀。
廖秀秀一臉驚慌的拉着廖父的袖子:“爸爸,我不要跟他們走,我沒有,他們誣賴我!”
廖父安撫似的拍了拍廖秀秀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隨即又一臉威嚴對那些緊查說道:“你們局長是誰?讓他親自來見我,否則我是不會將女兒交給你們的。”
緊查早就查明瞭廖父的來頭,所以也不太敢爲難他,但是還是堅定的說:“我們局長說了,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請廖秀秀小姐跟我們走一趟,你們放心,我們絕不會誣陷好人的。”
緊查不肯放手,廖父也沒有辦法,很恨的冷哼了一聲,還是帶着廖秀秀跟在了緊查的身後。
廖秀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若初音,眼神透露出了十足的恨意。
這突然起來的變故讓若初音瞪大了眼睛,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等警車呼嘯而去的時候,她才怔怔的看着佐少澤:“佐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買兇殺人?廖秀秀?”
佐少澤淡淡的點了點頭,提示似的說着:“滑雪場的事情。”
若初音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發出尖叫。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難道滑雪場她墜下山崖那件事情,根本不是意外嗎?
竟然是廖秀秀,這怎麼可能!
“我都能查到的話,宮靖遙也不可能不會查到,只是我想不通,爲什麼他到現在都沒有站出來……”佐少澤皺起了眉頭。
若初音的嘴裡一陣苦澀,還是決定將事情告訴佐少澤:“宮靖遙他……要和廖秀秀訂婚了。”
佐少澤也沒有流露出過多的驚訝,冷酷的臉上是一貫的平靜無波:“恐怕這件事情,另有緣故。”
他話裡多少還是透露出了點安慰的意思,若初音緩緩搖了搖頭:“沒關係,反正他們遲早是要在一起的。”
她故作輕鬆着:“我早就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
佐少澤望着她,眉頭緩緩皺了起來,生硬的說着:“我會查清楚的。”
若初音揮了揮手:“不用查了,總是麻煩你,太不好意思了。”
“不麻煩。”佐少澤還是這麼酷:“你是晴天最好的朋友。”
若初音其實是很羨慕向晴天的,不管發生了什麼,她的背後總是站着佐少澤,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先不說這個了,但是……真的是廖秀秀找人來……殺我嗎?”她艱難的將殺字說出了口。
一想到這裡,她就不寒而慄,要不是自己當初正好掉在了山崖底下的一片雪地上,搞不好自己真的會死掉……
廖秀秀她,真的就這麼恨自己嗎?
佐少澤點了點頭:“我已經找到了那些人,並且將他們都交給了緊查。”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第二天,向晴天卻氣鼓鼓的找上了若初音。
原來那些人剛開始確實是招供了,是廖秀秀花了幾百萬請他們去殺掉若初音,並且僞裝是意外的樣子。
但是等廖秀秀進了緊查局,他們卻通通反口了,說是自己被佐少澤威脅才指認識廖秀秀的,這件事只是簡單的意外而已。
緊查也沒有辦法,只好讓廖父帶着廖秀秀,光明正大的離開了緊查局。
“真是太可恥了!”向晴天義憤填膺:“這些人真是……”
若初音卻反過頭來安慰她:“算了,廖秀秀的來頭也挺大的,就算是她做的又怎樣?她又沒成年,法律也沒拿她沒辦法。”
“氣死我了啊!!!”向晴天很恨的捶着牆壁:“廖秀秀一大早就跟着她爸爸回家了!到頭來什麼事情也沒有,還說什麼隨時配合調查!”
“我就不信了!”向晴天咬牙切齒的說着:“我就不信這個邪,難道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你都差點被她害死了。”
就算真的被害死了又怎樣呢?
她這麼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除了自己的這幾個朋友,沒有任何人會爲她打抱不平,連宮靖遙……
宮靖遙也一定知道是廖秀秀的乾的吧?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表示。
他已經變心了嗎?不再喜歡自己了嗎?
所以才這麼護着廖秀秀,護着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若初音想着,眼眶又紅了起來。
“這不可能!”越想越不對勁的向晴天來回的走動着:“既然佐少澤都查到了,宮靖遙不可能不知道,他不可能不做任何表示的。”
向晴天一把抓住若初音的肩膀:“宮靖遙是不是被家裡人控制了?”
若初音根本不想聽這些,她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一把揮開了向晴天的手:“他不會有事的,他都要和廖秀秀真正的訂婚了,又怎麼會有事的。”
所以歸根到底,一定是他變心了,即使是離開了自己也沒有發瘋,依然活得好好的。
所以廖秀秀才這麼得意!他纔會徹底的消失!
向晴天抓住她的肩膀:“你冷靜點!若初音,你仔細想想,難道你就不覺得不對勁嗎!”
“宮靖遙他不是這樣的人,你對他有點信心好不好?”
若初音終於將向晴天的話聽了進去,總算冷靜了下來。
“你認真想象,不覺得這一切太奇怪了嗎?先是宮靖西和蘇無用連帶着宮家所有人都失蹤,宮靖遙甚至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病突然就好了嗎?這怎麼可能!”
向晴天放鞭炮似的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我認識了他這麼久,雖然平時很討厭他,但是他真都是那種沒有任何一句話就消失的人,要是他真的變心了,難道一夜之間就變心了?你信?我可不信!~”
若初音越聽越心驚,手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那怎麼辦?”她終於慌張了起來:“他真的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