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夕,你聽我解釋。”紀南尋目光看着她,眼底劃過受傷,“那晚我喝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也是這次回來發現你們的事,我根本就不敢相信……”
明眸劃過狐疑,不太相信他的話,“你以前不知道?”殷慕玦說過,新婚之夜他就在婚房的隔壁,怎麼會不知道。
還是,他又在騙自己!
“我發誓這次我沒有騙你!”紀南尋舉起手,被雨水打溼的睫毛輕顫着投下一片陰影,薄脣上沾着水澤,目光誠摯的看她,“沐晚夕,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沐晚夕不知道此刻該不該相信他,腦子一片空白,很混亂。不知道該相信殷慕玦的話,還是該相信他的話!
“飛機出事,警方已經確定你死了,爲什麼你還會活下來?還變成另一個人?”
紀南尋目光黯淡了幾分,脣瓣噙着若有若無的苦笑,緩慢的閉上眼睛,好似被絕望包-圍的悲傷,“別問了……你若相信我是顧琰深就不要再問了。”
好似那是一段很可怕很恐怖的記憶,所以他不想再提。
沐晚夕還想要再問什麼,手機響起,看到閃爍的名字,遲疑片刻,她轉身背對着紀南尋接聽電話:“喂……”
“你在哪裡?”彼端的殷慕玦冷淡的聲音傳來。
沐晚夕側身餘光瞥了一眼紀南尋,回答:“我在颯颯家,練酒量。晚一點回家。”
電話這頭的殷慕玦聽到她的回答,嘴角揚起冷冽諷刺的笑容,視線鋒利的落在商千颯的身上,看的商千颯的頭皮發麻。
“是嗎?”邪魅的聲音裡透着危險:“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一個朋友也叫颯颯?”
沐晚夕後脊骨一僵,漫上的涼意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手指緊緊捏着手機,指尖用力的泛白,連回答都來不及,立刻切掉電話。
“怎麼了?”紀南尋見她臉色不好,關切的詢問
沐晚夕立刻將他塞進他的手中,“天氣很冷,不要淋雨淋壞身子,我要走了!”
轉身時,紀南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回頭迎上他受傷的眸子,失落是那麼的明顯,“沐晚夕,不要回到殷慕玦身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是你弟弟……”
沐晚夕怔了怔,用力的撥開他的手指,水眸裡劃過蒼涼,“琰深,既然你都知道了別再管我!我們早已沒關係,如今你做你的紀南尋,我做我的沐晚夕,我們兩不相欠……”
扯開他的手,轉身就朝着校園門外跑……
“沐晚夕……沐晚夕……沐晚夕……”不管身後的紀南尋怎麼喊,她都沒有回頭。
青色煙雨,淅淅瀝瀝,紀南尋站在橋上,冷清哀涼的目光漸漸寒意,陰森……
她,應該是相信自己了吧。
沐晚夕打車到商千颯的住處,上樓時被樓下的阿海看到,目瞪口呆的看着沐晚夕,完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跑出去的,而殷少還在上面啊!
“颯颯……”門沒鎖,沐晚夕直接推開,看到坐在餐桌前的三個人,優雅的吃着火鍋,一派和氣的氣氛,若不是人是她認識的人,真以爲自己是走錯房子了。
“你們……”沐晚夕握着冰冷金屬的手垂落,目光看向商千颯想要有一個解釋。
商千颯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殷慕玦,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尉遲恆會和殷慕玦直接買了火鍋料到她這裡吃火鍋。自己想要通風報信都來不及。
尉遲恆鳳眸微挑,站起來抓着商千颯的手腕,“我吃的有點撐,我們去房間消化消化……”
“我……”商千颯剛開口便被尉遲恆一記冷光警告了。
“笨蛋!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你少攙和!”尉遲恆半抱着她強制性帶回房間!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殷慕玦和沐晚夕兩個人,她站在門口,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溼了,頭髮上的水珠閃爍着銀光,與燈光相呼應。
殷慕玦丟了蔬菜在火鍋裡,蔥白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筷子漫不經心的涮菜,鷹眸冷不丁的掃了她一眼,“打算繼續在那裡罰站嗎?”
沐晚夕怔了怔,回過神來時,關上門。很小步很小步的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心裡格外的緊張;以他的聰明睿智,不會猜測不到自己去見誰了。
他一定很生氣!自己的下場一定很慘。
“三分鐘。”殷慕玦冷冷的丟了一句。
“咦?”沐晚夕不解。
殷慕玦放下筷子,正色的看她,“我只給你三分鐘解釋時間。現在可以開始了……”
他竟然沒有惱火發怒,還給自己三分鐘時間解釋?
沐晚夕完全不知道他是在想什麼。
“難道你不想解釋?還是沒什麼好對我解釋的?”殷慕玦眉頭皺起來。
“不是……”沐晚夕連忙開口,“我可以解釋的!”
“說。”
“我是去見了紀南尋……”沐晚夕小聲的開口,頓了一下,偷偷的瞥了他一眼,見他的神色如常,繼續往下說:“因爲他說自己是顧琰深,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必須去見他,要確定他是不是顧琰深!”
“結果!”殷慕玦言簡意賅。
“我不知道。”沐晚夕無奈的嘆氣,水眸真誠的看着他,沒有一絲隱瞞,“他知道我和顧琰深的任何一個細節,如果他不是顧琰深,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可若他是,當初的飛機失-事又是怎麼回事?”15019236
殷慕玦聽她說完,眉頭皺啊皺的,聲音沒有那麼的冰冷了,“阿恆也查不到他是從哪裡來的!他以前的背景經歷、身份家世一片空白。”
“你覺得他是不是?”沐晚夕忍不住的想問問他。
“不知道。”殷慕玦回答的乾脆利落,“他是不是顧琰深與我何干?”
沐晚夕垂下眼簾,咬了咬脣瓣,目光斜視他,鼓足勇氣道:“殷慕玦我和你坦白,我希望有一件事,你也能和我坦白!”
“什麼事?”殷慕玦拿起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口。
“新婚之夜的事,殷慕玦到底知不知道?”雙眸認真的看着他的神色,表面鎮定,可實際緊張的雙手緊緊攥住自己的衣服,“事到如今,你不需要再騙我了!”一一一沐麼。
殷慕玦斂眸:“爲什麼你這麼在意他知道不知道?”
“這對我很重要。”沐晚夕抿脣,目光誠懇的凝視他,“告訴我好不好?殷慕玦,不要再騙我,我不想再被騙!我以後無論什麼事都不會騙你,請你也不要再騙我!哪怕你想利用我,也請你直接告訴我!不要再騙我,把我當成傻子一樣?好不好?”
殷慕玦心口一震,好像被什麼觸動了內心,複雜的眸光緊緊饒着她,緩慢的開口:“是不是我若不再騙你,你就絕對不會再騙我?”
“是!”沐晚夕點頭!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殷慕玦冷聲警告她,對着緊閉的房門道:“阿恆,出來!”
“是!”房間裡的尉遲恆立刻嘻嘻哈哈的走出來,眼神在兩個人之間溜達一圈,“你們的家事搞定了?”
殷慕玦眼皮子都沒擡一下,“那晚的事阿恆最清楚,你可以問問阿恆!”
尉遲恆眉梢高挑,目光哀怨的看向殷慕玦,你又有什麼事算到我頭上了?
沐晚夕站起來,與尉遲恆四目相對,咬着脣瓣的貝齒用力了下,卯足了勇氣的問:“阿恆,看在颯颯的面子上,不要騙我!我新婚之夜與殷慕玦.....的事,顧琰深當時究竟知不知情?”
尉遲恆狐狸般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看到殷慕玦輕輕的頷首,也就是默許他說真話。
“那晚顧琰深最後喝的很醉,是我把他丟在隔壁的房和你媽咪關在一個房間裡。我想他大概是不知,但你媽咪的確是知道的。”
沐晚夕說不清楚什麼感覺,嘴角泛着自嘲的笑意,身子一僵往後退時撞到了椅子,痛的皺起眉頭。
“現在一切都清清楚楚,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殷慕玦犀利的眸光落在她漸漸失去血色的臉頰上。
沐晚夕低下頭,輕輕的搖頭。只覺得不堪,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是這樣的對自己。多麼令人寒心,有多麼的諷刺。
“沒有就坐下吃飯。”殷慕玦站起來將她壓在位置上,“吃完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別打擾商千颯和阿恆。”111bK。
他夾了很多東西在她的碗裡,堆積成小山了,沐晚夕吃了幾口便沒有胃口,她怎麼有胃口吃下去啊!
幾個人都食不知味,殷慕玦索性就早點帶沐晚夕回去休息。尉遲恆留下來收拾殘局!
臥室裡一番火熱的纏綿後,香汗淋漓,晴欲蔓延在溫度偏高的房間裡。
沐晚夕赤-裸着身子趴在牀上,殷慕玦側着身子,指腹溫柔的沿着她後脊骨一路往下到她的臀部。
“在想什麼?”憑着沐晚夕的呼吸頻率,他知道她沒睡着。
沐晚夕睜開眼睛,眼前的溼意還未褪去,聲音啞啞道:“在想紀南尋的事,還想你是不是真的不會再騙我?”
殷慕玦的劍眉挑的老高,語氣不悅,“你不放心我?”頓了一下更不悅,“現在你還在想紀南尋的事。”和他纏綿後立馬想別的男人,是自己不夠用力嗎?
“你以前騙我的事太多了,沒信譽。”沐晚夕懶懶的嗓音,手指壓住他不規矩的手:“紀南尋的事總讓我覺得不安,似乎還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放心,這次答應你的事我能做到,只要你也做到。”殷慕玦沉聲,眸光裡的欲-望又多了幾分,“紀南尋的事交給我,你別再管了。”
“你?”沐晚夕睜大眼睛看清楚他俊逸的臉龐,“不是說查不出什麼嗎?不如我去查查。”
“你不相信他是顧琰深?”殷慕玦聰明的捕捉到她話中的重點。
她若相信紀南尋是顧琰深,自然不會這樣好奇想要查清楚!
“我不相信人能死而復生!”
殷慕玦沉默片刻,破天荒的鬆口:“你能偶爾接觸他,套取一些消息,但絕對不許再甩掉阿海他們。”
沐晚夕一驚,水眸不可置信的看他,沒想到他會這樣就答應了。
殷慕玦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手指親密的捏了捏她的鼻尖,似笑非笑道;“七年那麼漫長的時間,我們總不能每天活在爭鋒相對中。既然學習不欺騙對方,信任也是理所當然吧。”
沐晚夕思考了一番,覺得他說的沒錯,便點頭。
“不過……你還是要注意安全。”殷慕玦不放心的叮囑,那個紀南尋怎麼看都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沐晚夕深深的嘆氣,看着他黑耀的眸子,想到上次他說要找女朋友的話,心裡有點彆扭的難受,她害怕別人知道她和殷慕玦的關係,可若殷慕玦有女朋友,那他們肯定要發生關係,那樣……自己大概還是會覺得他髒。
“殷慕玦,你若真找到女朋友……”
話還沒說完,殷慕玦靈活的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輕盈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不會與她發生關係!我答應!”
上次雖然是那麼隨口一說,可他畢竟會爲兩個人的名聲考慮,名義上的女朋友是要有。只是不能發展太多的關係,他對性-欲沒有強烈的追求,有沐晚夕一個就夠了。
如今,也只有沐晚夕的身體能讓他愛不釋手!其他女人,他還真不愛看一眼。
沐晚夕想要說話,脣瓣便被他堵住了,新的糾纏開始。
一夜,香汗。
***
沐晚夕一早到辦公室,自己的辦公桌上擺放着一束鮮豔的玫瑰花,花紅似血,香氣撲鼻,秘書處的人視線曖昧,探究的看向她。
放假歸來的麥麥第一個上前八卦,“是誰送的?難不成是總裁……”
“我不知道。”沐晚夕看着鮮紅的玫瑰,真的不知道是誰送的,看了一下也沒有卡片。
“不是嗎?難道還有別人?”麥麥狡黠的目光活脫脫的像一隻狐狸。
“麥麥,你這麼喜歡,不如送給你。”沐晚夕直接將花塞進她的懷中,“送你,快拿走!”
“不要!”麥麥甩手還給她,吐了吐粉舌,壓低的聲音只有她們倆聽見,“總裁送你的,我哪裡敢收。我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