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就沒有插手的必要了吧。”蘭斯的意見相當的直白,那就是明哲保身。
這場戰鬥和龍族的關係不大,龍族沒有插手的必要,而從另一方面,蘭斯也感覺到這是泰瑞希婭想要藉着這個話題,委婉地向他闡明爲什麼要救下菲米絲那個小子的原因。
泰瑞希婭自己同樣也不喜歡這兩個使者,但是在她的領地內卻依舊有保護他們安全的必要,若不是這樣,那個叫做尤利加的女人,早就死了成百上千次了,這不僅僅是泰瑞希婭的面子問題,同時也關係到龍族的態度。
泰瑞希婭隨即點了點頭,回答:“沒錯,龍族兩不相幫纔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
“那麼爲什麼還要去魔王城的原因是?”
“所以說這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但如果那頭災厄之狼鬧得太厲害,出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呢。”
蘭斯這一聽就明白了,雖然說爲了王國出兵不是泰瑞希婭所期望的,但是一個被狼神弄的亂七八糟的王國,同樣不是她所希望見到的,到時候魔王垮了,說不定就輪到龍族獨立面對這麼一頭怪物——至於要向對方低頭臣服,這不是心高氣傲的龍族會選擇的道路。
“我明白了。”蘭斯應道,“也就是說暫時不要對那個吸血鬼和黑暗精靈出手,但是到了魔王城就沒關係了的意思吧。”
泰瑞希婭白了蘭斯一眼:“不懂你爲什麼這麼重的敵意,難道……”
她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蘭斯倒也不以爲意,樂呵呵地把泰瑞希婭暗藏的話給說了出來:“那獠竟然這麼受到女王陛下的推崇。我不由的心生妒意,想要除之而後快。”
泰瑞希婭“哼”了一聲。想說你倒是跟那黑暗精靈走得挺近,別以爲我沒看見。但是想了想之後,她覺得這肯定不是蘭斯的真意,再聯想到今天早上,她所讀過的那本日記,有些疑惑地問道:“難道你認爲那本日記上所寫的人就是菲米絲?”
這一句話無疑是暴露泰瑞希婭擅自偷看了日記,不過蘭斯其實也已經猜出來了。
“那本日記是一個叫做依文的人寫的。”
“哦?”泰瑞希婭睨着眼睛看着蘭斯,讓蘭斯的頭皮一陣發麻,不過好在這裡還算是公共場合,女王也沒有特意刁難蘭斯。道:“你的意思是她能夠占卜未來?”
“你已經猜到了?”
“大抵能夠看出來一些,如果她寫的那些不是憑空妄想的話……”這麼一說,泰瑞希婭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也就是說你會遭到襲擊嗎?”
“依文的日記可以預測未來三天的走向,如果這三天裡什麼都不做,那麼這個未來的結果就一定會發生。”
“也就是說,如果針對這件事情做出補救的話,就會有所改變的意思,”泰瑞希婭用手託着下巴想了想之後問道:“那麼你要怎麼確認未來已經被改變了呢?”
“最簡單的就是等到日記對應的時間發生爲止,但其實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蘭斯解釋道:“一旦當依文的預言被新的結果否定掉的時候,她原先所寫下的那些預言文字就會從日記本上面消失,事實上那根本就不是筆墨寫成的,而是依文能力的具現化。”
泰瑞希婭聽的有趣:“我雖然見過不少自詡先知的傢伙。不過他們的預言都是摻雜着一些半真半假的東西,能夠精確到這種程度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我真是越來越期望見一見那個叫做依文的孩子了——她就在你們的車隊裡吧?”
蘭斯趕緊擺手:“我跟她沒什麼關係的。要說的話也只是她單方面……”
泰瑞希婭睨着蘭斯,一聲冷哼:“我又沒有在說這個。你看我像是妒忌的女人嘛?”
這句話說到後面,聲音完全就只有蘭斯一個人能夠聽到了。但是他的壓力山大,拜託,女王陛下,這不是像不像的問題,這完全就是啊。
但他不能說出口,果斷不敢。
“算了,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快看看那本日記,關於預言的部分消失了沒有?”
蘭斯心說你都放虎歸山了,我還有什麼好指望的,但他還是乖乖拿出來那本日記本,翻到了最新的一頁,上面的文字一點變化也沒有。
泰瑞希婭皺起了好看的娥眉:“這個日期我看的不是很明白,具體到哪一天?”
“明天。”蘭斯肯定的答道。
泰瑞希婭猛一擡頭:“你說這是偶然還是必然?”
蘭斯知道她的意思,因爲如果待在龍堡,自己遭到刺殺或者攻擊的概率都是極低的,畢竟誰要想在這個羣龍環伺,又有紅龍女王坐鎮的地方動手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是之前泰瑞希婭答應了吉爾明天動身去魔王城,這無形中就增加了這件事情觸發的概率。
“必然。”蘭斯答道。
“要麼我們再多留一天?”泰瑞希婭眼中似有擔心,忍不住提議。
“沒用的,這樣反而不利於我們把握事態,”蘭斯倒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小命,而是他更清楚,如果無法斬斷事件的源頭,那麼預言的因果關係就必然會發生,而多餘的動作只有會讓事件變得更加的難以掌握,防不勝防。
“那究竟該怎麼辦?”
“只能靠多加註意了,”蘭斯答道:“不過既然知道了有這麼一回事,優勢還是在於我們這邊的。”
——可以防範於未然。
這個道理泰瑞希婭也懂,她見蘭斯已經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勸,大不了她明天的時候就守在他的身邊,那樣有人想要下手估計也沒有得手的可能了吧。
這樣一想,泰瑞希婭也就稍微安心,換了個話題:“你這小子倒是長進不少啊,那個召喚出來的火巨人和水蛟是怎麼回事,你可不要跟我說那不是你乾的。”
蘭斯也無意隱藏,隨口道:“那是跟我簽訂契約的魔獸,它們都不是實體,而是由媒介召喚而生的。”
“難怪沒有魔力的反應,”泰瑞希婭看着蘭斯,道:“那還真是厲害。”
但是蘭斯被這麼一說卻完全開心不起來,因爲這娘們顯然要比自己厲害的多,聽她的誇獎就像是哄小孩的,如果這裡人不是那麼多,蘭斯或許還會來一句,你老公我能不厲害麼,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接下來的時間,泰瑞希婭便作陪蘭斯在龍堡當中閒逛,帶他領略一番雪國的風光,再然後兩人回到了泰瑞希婭的寢宮共進晚餐,這一場晚宴是私人的,沒有再請吉爾或是那個菲米絲他們,撤去了一應侍衛,只留下蘭斯和泰瑞希婭兩個人。
兩人柔情蜜意地聊着一些私密的話題,泰瑞希婭也終於拾起了小性,抱怨蘭斯早上離那個黑暗精靈的女人太近了,一雙眼睛都色眯眯地盯着對方的胸部,而蘭斯自然是爲了自己晚上不至於睡地板,一番甜言蜜語的好勸。
時間靜靜的流逝,安謐平和,充滿了情調,但是另一邊的菲米絲,心情卻着實是糟糕透了。
“媽的,媽的,媽的!”他的身體倒是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勢,卻因爲強行催谷潛力,使得在未來的三天裡很難再有所作爲。但是真正讓他難以忍受的,還是精神層面上的打擊,一直順風順水過來的菲米絲哪裡受到過這麼大的打擊,他心裡那個恨吶,如果詛咒能夠殺人,現在的吉爾和蘭斯都已經萬劫不復了。
同一餐桌上的尤利加卻面無表情地吃着東西,她實在膩煩了這位小少爺,聽着他毫無停息的抱怨耳朵都快生繭了,好在尤利加本身就是搞諜報暗殺的,僞裝程度一流,要換個其他人來,早被逼得神經不正常了。
“你倒是說話啊,”不過菲米絲之所以難伺候,就是因爲你就算不說話也不行。
尤利加斜着眼睛睨了對方一眼,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要怎麼辦才能幹掉那兩個伊古薩斯家的混賬!”
“以你的身份和我說這樣的話真的沒關係麼?”尤利加放下餐具,用餐巾抹了抹嘴脣:“就算是你,如果動了惡魔領主的兩個兒子,恐怕這件事情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善了的吧?”
菲米絲一時語滯,他氣急敗壞地嚷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要是心有不甘,你倒是可以找你的舅舅或者你的爺爺商量商量這件事,”尤利加眼睛微眯,嘴脣揚起了一絲冷笑:“不過就算你有什麼計劃,但也得趕快了。”
“什麼事?”
“沒什麼,”女黑暗精靈輕靈地站起了身,朝着門外走了出去:“我聽說伊古薩斯家的兩位和紅龍女王明天就打算出發去魔王城,你要在這裡鬱鬱寡歡我不攔你,但是在這之前,是不是應該考慮考慮我們此行的任務呢?”
“怎麼會……”菲米絲明顯沒有想過事情會朝着如此出人意料的情況發展,因爲他們來龍堡的時間比蘭斯他們要早的多,而泰瑞希婭也是一直沒有動靜,但是現在爲什麼突然就改主意了。
“好像是那個吉爾要求快點去魔王城的呢。”尤利加說完,用眼角愉快地睨了暴怒的菲米絲一眼,走出了餐廳的門。
在她身後,傳來了一聲餐盤被掃落的哐嘡聲響。
“吉爾-伊古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