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黑暗將大地慢慢覆蓋,溫情之後,小小吃過季閔昊做給自己的食物,覺得胃裡暖暖的,感覺舒服多了,他的身子也不再覺得冷,對於季閔昊的害怕也慢慢從心中消散。
整理了之前用過的餐具和器皿,季閔昊在篝火中添加了一些幹樹枝,使火焰燃燒的更旺一些,回頭看向依靠在大樹邊看着自己微笑的小小,臉上露出難得的平和笑意,“丫頭,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子很可笑?”
小小一.愣,收了收神,隨即搖頭笑道:“我不是這樣認爲的,我只是覺得有些好奇,所以總是忍不住要看看你……”說道這裡,小小突然將後邊的話打住,因爲她發現季閔昊注視着自己的眼神裡充滿了與過去不一樣的情緒,甚至比剛剛的溫情還要讓她的臉火熱的情緒。
“怎麼不說了?”季閔昊故意逗她,“只是這樣短短的時間,你對我的感覺就已經如此放鬆,小小,如果過去我早一些悟透這些道理,我們現在會是怎樣相處?開心嗎?或者是……”
季閔昊沒有把話說完,因爲他要留給小小足夠遐想的空間,任憑她腦中構想出那些情節,然後自己將會在日後的歲月裡,依照她所想要的,去爲自己過去做的事情做出最好的補償。
只是季閔昊忽略了一件事,即便他用日後的歲月再怎樣好好地補償小小,那些曾經發生過的、傷害過的,還是無法用哪些方式去填補,小小逝去的八年寶貴的童年與少女時代,也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將其找回。
找不回的寶貴歲月又何止是小小一個人,季閔昊的青年時代也同樣如此,從十歲起,他就再也沒有品嚐過正常孩子、正常人的那種生活方式,而現在,季閔昊已經二十八歲了,過去的年輕歲月已經一去不復返,那個時候都沒有好好的放鬆自己,日後他可以嗎?
對於這些已經存在的事實,小小根本不會去仔細考慮、仔細去想什麼,而季閔昊此時也熱衷於小小開心的幻想中,他一心要努力爲小小完成那一切。
小小的眼睛頓時蒙上一層灰姑娘幻想童話一般的彩色迷霧,“如果過去是我們就是這樣的相處,我想,季先生一定會帶我去海邊看大海,雖然在電視上看到過,但是我還從未親自去海邊感受那種感覺,聽同學說起過,光着腳丫踩在沙灘沙,一陣一陣的潮浪涌上沙灘,涼絲絲的、帶着鹹味的海水從腳趾中流過,然後躺在沙灘上,感受來自於大海的那種溫柔,我想,那種感覺一定十分美妙!”
季閔昊看着臉上充滿遐想的小小,那樣嚮往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她的噁心中有多渴望,這樣的反應讓季閔昊心頭一緊,看她一直是那樣嚮往的神情而沒有繼續說下去,於是季閔昊挑了挑眉,掩飾自己心情的問道:“小小,你該不會只有這一個願望吧?”
“嗯?”小小收回那樣的嚮往神情,眼神中頓時浮上一絲迷惑不解,看着季閔昊輕聲問道,“那個……我只有這一個願望是不是不太好?”
季閔昊被她這樣的問話打敗了,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如果能夠有人給你實現願望的機會,你怎麼會就選擇一個願望?爲什麼不多拿走幾個願望?”
“可是……可是我只有一個願望啊!”小小更加不解了,她真的就只有這一個願望,而這個願望是小小嚮往自由的一種心態。
至於她對季閔昊,那是另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過去一樣,看不到會想,見到面會怕,坦言來說,陪在季閔昊的身邊,讓小小沒有一絲安全感,因爲他本身就是小小最大的威脅,雖然現在不是了,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防備是肯定的。
季閔昊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他沒有再詢問小小,此時季閔昊才瞭解到小小的心有多單純,她只想實現一個正常人都可以完成的、最簡單的願望,而這種最簡單的願望曾經都被季閔昊給排除了,讓她至今爲止都是這樣對社會毫無頭緒。
“好吧,既然只有一個願望,那我們就努力去實現它。”季閔昊放下手中撥弄篝火的鐵鉗子,坐在小小身旁將她摟在懷裡,仰望天空,看着在樹叢上方那片猶如珍珠散落在墨盤中的夜空,“還記得舞會你說過,很喜歡這樣看星星,那天在承山別墅我沒有好好的對你,今天咱們在野外,可以更好的看到星星,一次作爲我對你的補償。”
“季先生……”小小已經不害怕他,依偎在季閔昊的懷裡,讓小小感覺異常的溫暖,他不是冰山,其實還很溫柔,季閔昊的吻,也是那樣的輕柔,完全沒有了昨天夜裡那種霸氣,讓小小在心中牴觸與害怕的情緒慢慢消失。
小小沒有受傷的一側小臉緊緊依偎着季閔昊,心中的情緒一陣一陣上涌,,讓她的喉嚨處不停的發出哽咽之聲,雖然自己的臉是被季閔昊打傷的,但是此時他表現得這樣輕柔與溫柔,也考慮到小小受傷而選擇懷抱着她,這樣不僅保護了小小,又讓他得了便宜更摟緊小小。
坐在野外着篝火、看着星星,這樣的感覺真的很浪漫,天上的星星也比在承山別墅看到的更漂亮,但是在這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兩個人互相依偎着的人,面對是燃燒的紅彤彤的篝火,而兩個人正在擡頭看星星,這是多少女孩子夢寐以求的場景,如今卻讓小小得到,只是小小的這條路走的異常辛苦,並不是別人所能夠忍受的。
“小小,這個假期,我帶你去海邊。”季閔昊在她耳邊做着承諾,這樣的承諾對於季閔昊來說真的很容易完成,但是對於小小來說,就是心中莫大的滿足。
“嗯,謝謝你,季先生。”小小擡頭注視着季閔昊深邃的雙眸,篝火照應在他的臉、他深邃的眼眸,那帶着幾許笑意的面容,讓小小頓時倍感親切,甚至讓她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小小依偎在季閔昊的懷裡,心中想象着大海的感覺,那種感覺也一定像現在這樣溫柔,慢慢搖曳着,一定很舒服,心中如此的想着,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天上亮晶晶的繁星,不知不覺間,小小就進入了夢想。
這一次是真正的夢想,是她從出生到現在都不曾體驗過的,看到小小慢慢閉上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季閔昊的脣角微微勾起,一隻手輕輕的摸了摸她手上的臉頰,很輕、很柔,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疼了小小。
看着那條紅色的傷痕,猶如一條毒蛇一般爬在小小的臉側,以一種妖嬈的姿態侵襲着小小美麗的容顏,季閔昊就痛恨的想要掐死自己,他很自己爲什麼會那樣狠心,對一個孩子都不肯放過,非要折磨她、讓她在對生活感覺到絕望時,還要對自己這個給予她噩夢的人抱有一絲希望,渴望得到他的溫柔,這樣真的是很可悲。
季閔昊修長的手指緩緩上移,滑過小小的眉、滑過她光潔的額頭,順勢來到小小烏黑的髮際之間,手指輕撫着她柔順的短髮,看着髮絲猶如流水一般從自己的手指之間滑動,想着被自己剪掉的那一根根烏黑細長的青絲,季閔昊的心就狠狠地揪扯、拉動,隨即心臟發出一陣陣硬生生疼的訊號!
“如果我說,從現在開始希望你繼續留長髮,你一定會答應的,對嗎?”季閔昊衝着已經在自己懷中漸漸睡去的小小問道,雖然知道此時得不到答案,但是就算小小聽到了,她也一定會將頭髮留起,只是季閔昊不想再強迫小小做她不是出於自願做的事情。
此時,季閔昊並不知道小小留長髮是否處於自願,他只知道小小是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而留起長髮的,所以就算小小是心中自願,添加了季閔昊說過的話以後,季閔昊便自然而然認爲小小完全因爲自己才這樣做。
季閔昊緩緩地頭,在小小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小小,安心的睡吧,八年了,你從來有這樣好好休息過,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讓你重複那樣的日子,一定不會。”話是說給小小聽,但是隻有季閔昊自己知道,他是在講這些話重申一次,在篝火上狠狠灼燒,然後再拿到鍊鋼石上用力的敲拍,之後再將那種熾熱按壓在自己心頭,將之永遠印在自己身上。
篝火滋滋的響,小小似乎能夠聽得到季閔昊對自己說的話,她的臉上也漸漸浮上一絲笑容,是在睡夢中的那絲笑容,也許得到季閔昊這樣心態的小小,真的不再感到自己還有什麼害怕,所以就連睡夢,她也會再次想起季閔昊。
小小這時所做的夢,卻已經沒有了以往夢中的害怕,夢中居然夢到季閔昊的溫柔,甚至在睡夢中,經過神經對大腦的一種暗示,居然看到了八年前她想要追尋的那個雪夜時的場景,夢中的小小感到詫異極了!因爲她看到了季閔昊的關心、看到了他的心痛,同時也看到了他眼神中因爲自己而寫滿的心疼。
“季先生……謝謝你。”小小心中發出這樣的喚聲,而現實中,她的這一聲低喚卻轉變爲睡夢中的囈語,聽着小小說着這樣的夢話,季閔昊心疼的將小小摟緊。
季閔昊貼在小小的臉側,在她耳邊呢喃低語,也似乎在說給自己聽,“小小,這樣的我不應該讓你說出如此感覺的話,不要這樣說,你這個樣子,會讓我更加無地自容。”
小小好像感受到了這種不一樣的感覺,她不再說什麼,鼻息之中帶着一種放鬆,季閔昊的脣角勾起的更濃,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沒有任何問題了,那麼他們也改回去了,季閔昊已經決定明天上午出發,帶着這樣的想法,季閔昊將小小摟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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