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意識的彤望着爲自己落淚的羽森,嘴角勾起了一絲悽美的笑容,小手慢慢的擡起來摸了摸他的臉頰:“真,真,好。你能爲我哭泣,這是我得到的最美的禮物。森,我不後悔愛上你,一點也不!”
羽森哽咽着捧住了她的臉,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爲什麼!”
彤強忍着錐心的痛,用力的握住了羽森的手,一字一句的告訴他:不管是從美貌還是性格來說,自己都比不上凌靈來的出色。但是有一點,自己一定會超過她,那就是自己可以爲羽森而死。
聽到彤這麼說,羽森抱得更緊了,大聲的咆哮了起來。彤心疼的爲他擦掉了眼淚,微微嘆了口氣:“不要爲了我難過,我是個被玷污了的生命,本該早早的結束。能爲你傷了那個人,我很高興。只可惜,我沒有殺了他!”
“夠了,真的夠了!”羽森哭的很傷心,用力的將彤抱了起來,表示要帶她去治療。站在一邊的李正凱緊蹙眉頭,朝旁邊的打手揮了揮手。
望着不斷圍攏過來的打手,彤顯得很是擔心,艱難的從羽森的懷中跳了下來,虛弱的倒在了地上。
羽森的眸光變得狠戾起來,抓起了地上的匕首,對準李正凱的臉叫罵:“今天如果彤死了,我會拿你的血來祭奠她,信不信由你!”
李正凱倒退了幾步,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正在逼近自己。可是,如果讓彤活着離開,那麼自己所有的惡行都會被公開。
望着李正凱不準備放他們離開,羽森抓起匕首就要往李正凱衝去。凌志薰一把拉住了他,告訴他不要太沖動。
“我怎麼能不衝動?躺在地上的女人,她深深的愛着我,爲了我甚至可以付出性命,我怎麼能不激動?”
凌志薰嘆了口氣,表示自己已經報了警,就算李正凱想逃,現在外面恐怕也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聽到凌志薰這麼說,李正凱暗自叫罵了一聲,讓幾個手下擋住凌志薰他們,自己則讓人開車離開現場。
“休想逃!”羽森扔掉匕首,準備衝出去追趕李正凱的時候,卻被奄奄一息的彤給拉住:“不,不要去。”
羽森心痛的抱起了她,表示自己一定要爲她討個公道,絕對不能讓她白白的受到這樣的傷害。
彤劇烈的咳嗽了一聲,吐了一大口的鮮血:“你鬥不過他的。現在你要做的,是養精蓄銳,把背後的黑手給抓出來,事情不如你想的那麼簡單啊。”
羽森聽彤這麼說,心底很是疑惑:“我爸爸還有什麼能耐?他現在隨時都會被逮捕,怎麼可能還有實力?”
彤搖了搖頭,哀傷的握住了他的手:“可惜我沒有探聽到更多的消息,可是我知道,他在政府裡,有一個未知的手,只要他不倒臺,你們就無法正面傷到李正凱分毫。”
“別說話了,你的傷還很重,我帶你去治療!”羽森抱起了彤準備去醫院,可是看到這裡只有凌志薰一個人,頓時顯得有些遲疑起來。
凌志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可以應付這裡的一切,要他快點去送彤治療,不要耽擱了救人。
羽森用力的點頭道謝,抱着彤直接往外衝去。望着彤的嘴角不斷的吐血,羽森的胸口愈發的痛楚,不斷的叫喊着彤的名字,希望可以讓她保持着清醒的神智。
但是,當他看到彤再度吐出一大口血的時候,他真的害怕了,慢慢的放下了彤,輕輕的拍拍她的臉,聲音顫抖的叫喊着她的名字。
彤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彷彿很多年沒有睡覺一樣。半睜眼眸,望着羽森爲自己哭的那麼傷心,她覺得好不甘心,明明只愛了那麼一個月,卻要永遠的失去他了。
再度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彤忍住心口的痛楚,央求他答應自己一件事情。羽森使勁的點頭,表示不管她說什麼,自己都會答應。
彤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裡:“認識你是我一輩子的幸福。我不後悔把自己交給你。森,你要答應我,一輩子都不可以忘記我,知道嗎?”
聽到彤說這樣的話,羽森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洶涌的落了下來。眼睜睜的看着彤在自己的懷裡斷了氣,羽森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連自己在意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坐着警車趕到的凌靈和思琪,望着羽森呆呆的抱着彤的屍體坐在那裡,心口狠狠的抽痛了起來。
凌靈推開了身邊的思琪,慢慢的走到了羽森的旁邊,想要安慰他,卻被羽森用力的推開:“別碰我,讓我好好的陪彤,現在的我,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是屬於她的!”
凌靈的心口泛起了痛意,望着他懷裡渾身是血的女人,頓時覺得自己好渺小、好卑微:我口口聲聲說爲了羽森付出了多少,可是,其實我是最軟弱的人,因爲我畢竟還活着。但是,彤卻用自己的生命超越了我的一切努力,她成功了,她得到了羽森的心。可是,一切,似乎已經畫上了句點。
因爲沒有抓到李正凱的人,警方以一般的鬥毆草草的了結了案件,沒有繼續往下調查。這一點讓羽森明白了彤臨終前說的話:李正凱並不簡單,他的背後還有一股強大的勢力支撐着他前進。
抱着彤的屍體站起來,羽森的眼眸變得冰冷無比: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抓住他的,就算他是我爸爸,我也絕不容許他這樣傷害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李正凱,我要你嚐嚐被人逼到絕路的滋味。
轉身看了一眼凌靈,羽森沉默了好久,這纔開口:“我要處理彤的身後事,這一陣子都不會回家了,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
望着羽森抱着彤艱難的離開,凌靈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雙手捂住了自己微微作痛的心口:你要勉強到什麼時候?你的痛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分擔嗎?還是說,你的眼裡,已經沒有了我的位置?
思琪擔心凌靈的身體吃不消海風的吹拂,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帶着她上了凌志薰的車,慢慢的離開了這個讓人傷心的地方。望着在沙灘上一步一步行走的羽森,凌靈心痛的閉上了眼:我輸了,我真的輸了,以後都不會有人守在我的身邊喊我老婆了吧?都不會有人在我口渴的時候給我泡一杯香醇的咖啡了吧?
抱着玩具枕頭坐在沙發上,凌靈的眼眸始終盯在不停轉動的指針上,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又不會回來了吧?這些日子,他總是窩在公司,要不然就是在醫院陪伴彤的母親,什麼時候想過我呢?
慢慢的放下枕頭,凌靈準備站起來去休息時,有些吃痛的跌在了沙發上,才發現自己竟然坐的連腳都麻了。
一直關注着凌靈的思琪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生氣的打了她一巴掌:“羽森無法振作起來,你也沒辦法振作嗎?這樣下去,你們的女兒怎麼辦?萱舞還小,你要她爲你們擔心嗎?”
凌靈呆呆的望着思琪,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做。望着凌靈空洞的眼神,思琪覺得很難過,伸手抱住了她:“我知道羽森對你很不公平,可是,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萱舞還小,你必須用自己的一切去守護她,知道嗎?”
凌靈默默的低下了頭,用力的捏住了拳頭。“媽咪,爸爸怎麼還沒回來?”萱舞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的走下樓。
凌靈站了起來,走到萱舞的身邊,輕輕的撫摸了她的腦袋,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你爸爸還有工作,你先睡覺,知道嗎?”
萱舞微微撅嘴,表示以前每天都是羽森給她講故事的,現在他不回來,自己也就不去睡覺。
凌靈微微皺眉,扶住了女兒的肩膀:“不可以這麼任性知道嗎?你爸爸真的很忙!”萱舞推開了凌靈,生氣的攥緊小拳頭:“媽媽騙人,爸爸根本就不在工作,他是在別的阿姨那裡是嗎?”
聽到萱舞這麼說,凌靈詫異的瞪大了眼,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你,誰跟你說的?”萱舞擦了擦眼淚,微微撅嘴:“之前那個住在這裡的阿姨不見了,現在爸爸也不在,難道不是去她那裡了?”
凌靈沒想到女兒竟然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眼眸裡閃過了一絲心疼,拉起了她的小手:“那個阿姨死掉了,現在爸爸很難過,所以小舞要懂事一點,不能隨便的跟爸爸吵架知道嗎?”
萱舞還是不依不饒,堅持要去找羽森,讓他回來陪自己。這樣的女兒還是讓凌靈的心底很難過,用力的打了她一巴掌:“你怎麼能這麼不聽話呢?爸爸需要時間從悲傷中走出來,你不能這樣只考慮自己。”
萱舞抓起凌靈的手用力的咬了一口,眼裡閃過一絲恨意:“我最討厭媽媽了,不要再和媽媽一起睡覺覺!”
望着女兒快速的衝到房間裡關上門,凌靈的眼眶紅了起來,不明白爲什麼不管自己做什麼都是錯的,不但羽森不願意見自己,現在連女兒竟然也對自己產生了排斥感。難道自己真的很失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