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和我繼續戰鬥嗎?”艾比斯略帶詫異的說道:“你應該知道,在沒有剋制手段的情況下你是不可能和擁有高等級傳送術的我戰鬥的,我能夠從任何地方像你發起攻擊。”
“真的嗎?”巴爾說道:“高等級傳送術,縱然是作爲能力,以你的強度看來能夠在一天之中使用三次,恐怕也到了你的極限了吧。”巴爾不單單是魔鬼,他同樣也是一名法師,雖然巴爾沒有太多的時間花費在鑽研魔法之上,但巴爾對於大部分的魔法都有着深刻的認識。高等級傳送術作爲空間法術中的一種是要比起一般法術更加困難的魔法,縱然是強大的大魔法師也多半是把這種法術用來逃跑,因爲這種法術不論是對施法的身體還是精神上有着相當大的損耗,所以骨魔不可能無限制的使用這種魔法。回想起不久前的戰鬥,縱然是強大如深淵炎魔也只能有限制的使用自己的法術能力,更不要說這名骨魔了。
“這樣的空間法術更你已經用去兩次了。”巴爾好整以暇的說道:“讓我來猜一猜,你還能使用多少次呢?四次?三次?你還能這樣逃竄多久呢?”
艾比斯什麼都沒有說,如果骨魔擁有面部表情的話,巴爾一定能夠看到一張驚訝的臉,事實上骨魔僅僅還能使用一次高等級傳送術了,這可是最後的保命絕招。但這又能有什麼用呢?在惡魔的大頭鼓敲響之時,戰鬥開始之後,整座競技場就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了,艾比斯只能用空間傳送術逃的距離巴爾稍遠一些,除非戰鬥結束,否則兩人誰都無法走出這座角鬥場。
“你倒是有自信。”艾比斯說:“我們兩個誰需要逃還不一定呢。”
巴爾不再多言,揮刀就想着艾比斯猛衝而去。
觀衆席之上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骨魔是一種強大的魔鬼,他們的身體本身就是武器,不論是牙齒,還是他們堅硬的雙手亦或者背後的那隻大毒蟄,幾乎所有的骨魔都是依靠自己天生的本能以及體內那無窮的憎恨去戰鬥,就像是現在的艾比斯一樣,他如同野獸一般的瘋狂的揮舞着那雙如刀的雙手,用毒蟄閃電一般的刺擊,用頭撞,用牙齒咬,但不論骨魔如何攻擊,都無法擊中巴爾。
巴爾彷彿是風中的一條柳絮一般,他只是小範圍的輕輕的挪動着身子就閃過了骨魔艾比斯的所有攻擊,而且每當艾比斯的攻擊剛剛開始的時候,巴爾就已經開始了移動,彷彿是他早已預測到了這樣的攻擊。
如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全部都落空了,艾比斯甚至沒有觸碰到巴爾的衣角,他此時覺得自己彷彿是和鬼魂在戰鬥一般。
但觀衆們卻看不到這些,他們只看到艾比斯勇猛的攻擊着,而那可憐的魔鬼卻依靠着好運一次次險之又險的閃過了攻擊,那可憐的魔鬼甚至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只有艾比斯知道自己的處境,“精通預言系魔法的魔鬼嗎?”骨魔一邊瘋狂的戰鬥着一邊咬着牙說道:“你這該死的混蛋,不要再閃躲了!”
“不,並非是預言法術,而是瞳術,是一種利用眼睛的技術。不過在你們看來與預言法術也差不多太多就是了。”閃躲之中巴爾還有空暇去回答骨魔的問題,解釋完之後魔鬼才用嘲笑的語氣繼續說道:“至於你要我不要躲閃?你怎麼不要求我用自己的刀把自己給殺死呢?真像一個吵鬧着要糖果的小孩子。”
所謂的瞳術是巴爾最近從風伯那兒學習到的古武術的一種,既是通過細微的觀察來預先判斷對方下一步的動作的觀察技術,比如一人想要出拳,那麼他必須要先將拳頭握緊,收回,然後才揮出,雖然出拳只是一瞬間的動作但人往往會做出一些預先的準備動作,所謂的瞳術就是通過這樣的動作來預判對手的攻擊手段。很多記載之中兩名武功高手比武根本就不曾接觸,僅僅只是比劃出招數便換了下一招,這其實就是兩名精通瞳術的高手在戰鬥。
這項技術巴爾本就是初學,敵人但凡穿上寬大一點的衣物巴爾就無從判斷對手的動向了,但這一次的對手卻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判斷。因爲對方是骷髏,巴爾只要注意幾處骨頭的動作,那麼敵人全身的移動便都在掌握之中了。
這樣貓逗耗子的遊戲終於耗盡了骨魔的耐心,他不願再做那隻掙扎的耗子,艾比斯突然間不顧一切的向着巴爾發起了攻擊。
“去你媽的糖果!幹你媽的小孩子!”一邊這麼大吼着,艾比斯一邊狂暴的向着巴爾撲去,他要捉住這個該死的鬼魂,把這該死的魔鬼抱在自己的懷中,用自己鋒利的雙手插入到他的身體之中,感受那刺入肉體之中的快感;他要用牙齒咬斷他脖頸上的動脈,讓美味並且火熱的鮮血噴涌出來,這些血液能溫暖他的骨頭愉悅他的靈魂;他要用尾上的大毒蟄刺穿他的頭蓋骨,將所有的都毒素注入這聰明魔鬼的腦髓之中,看看這傢伙還怎麼說出那可惡的嘲諷自己的話語。
艾比斯想這麼做,就像他曾經這樣做過很多次一樣,他想對着面前的魔鬼再來一次。
但艾比斯只看到了一道閃光,彷彿是天邊突然閃過的一道閃電,雖然地獄裡從來不會有閃電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因爲此時艾比斯已經抓住了巴爾,他已經將巴爾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雖然你很熱情。”巴爾淡淡的說道:“但是我必須說,我不喜歡你這一型的,你實在是太瘦了,這樣熱烈的擁抱讓我感到難受。”
“呵呵呵,你感受到的絕不會僅僅只是難受而已。”艾比斯環抱着巴爾,他的頭擱在巴爾的肩膀之上,雙手則輕撫着巴爾的背部,他在思考從那裡發力刺入這名魔鬼的身體之中,這樣鮮血掠過他的手指從傷口處噴涌而出,但很快的骨魔就厭煩了這種遊戲,哪兒都行,我迫不及待的要見到鮮血了。骨魔這麼想着,便猛地發力試圖將自己的雙手刺入到巴爾的身體之中。
但事情卻並沒有像艾比斯想象中的那樣發生,他稍稍的用力,雙手卻卻沒有如同以往一樣輕鬆的刺入到敵人的身體中,反而被巴爾的皮膚輕輕的彈了回來。於是他更加用力的試了下,結果仍然相同。
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不能刺入?骨魔艾比斯的腦中充滿了疑問,魔鬼的皮膚怎麼可能擋得住我的雙手!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別費力了。”巴爾輕鬆的說道:“你的指甲太過鋒利了,我剛剛幫你稍稍修剪了一下。”
骨魔這才發覺自己的雙手的前端尖銳的手指不知道在何時被魔鬼給削平了,鋒利尖銳的手指變成了一節節的小棍子,這樣的手指怎麼可能能刺入魔鬼的身體?恐怕捅奶酪都要費上一番力氣吧。艾比斯的腦中突然回想起了剛剛閃過那一道白光,現在他明白了,那不是閃電,而是巴爾的刀光。
混蛋該死的滾蛋!這麼想着,骨魔不再猶豫,艾比斯的頭一扭便向着巴爾的脖頸處猛的咬了下去,他要咬斷這自大狂妄的魔鬼的脖子,他要讓這該死的魔鬼的鮮血噴灑出來,他要……,他還沒繼續想下去到底要什麼,骨魔就感到了一隻手握住了自己的下顎。
巴爾只是單手捏住艾比斯的下顎,輕輕的一拉,艾比斯的下顎就這麼被巴爾給卸了下來。
這下子骨魔沒轍了,所謂的“咬”這個動作是需要上顎下顎一同努力才能完成的,被卸下了下顎的骨魔就連新鮮出爐的香軟麪包都咬不動了,他只能在巴爾的脖子上用上顎刮一刮,刮,蹭一蹭了。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魔鬼!沒關係,我還有武器,骨魔想到了他尾上的大毒蟄,我要讓你的腦子裡充滿了毒汁,我要把你的腦漿攪成一團亂!
但不論骨魔如何用力,他的毒蟄就是沒有動靜。
“還掛在我身上幹什麼呢?”巴爾嘲諷的掰開了骨魔的雙手,然後提着他的手臂就這麼把骨魔拎了起來:“是在想你那如蠍子一般的毒蟄嗎?別再想了,那玩意實在太危險,所以我已經給你卸下了。”
骨魔這才絕望的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被攔腰斬斷。
艾比斯發現自己的整個下半身已經消失不見,其實只要他扭過頭就能看到下半身正安靜的躺在地上。
就在艾比斯瘋狂的向着巴爾撲過來的時候,巴爾終於也厭倦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對於骨魔所有的攻擊手段巴爾已經明瞭了,沒什麼新鮮的東西了。
於是巴爾出刀了。
長刀瞬間將骨魔攔腰斬斷,隨後長刀被巴爾迅疾揮舞着瞬間化作了一道光芒將骨魔的十隻手骨全部削平。
“好了,冷靜一些吧。”巴爾看着躺在地上的骨魔艾比斯說道:“我想我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那麼我們現在能夠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了吧。”
艾比斯只是哼哼了着,用頭顱向着自己的下顎示意了一下,並沒有說話。
“別裝了,你又沒有舌頭,就算是說話也用不上下顎的。”巴爾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覺得我們的談話應該現在就開始,雖然我是一個好魔鬼,別懷疑,我真的是好魔鬼,但是縱然像我這樣的好魔鬼也隨時可能失去耐心的,你最好把握好機會。不過我到是有個好辦法可以幫助你認清現在的形式,說不定還能增進你談話的慾望。”
這麼說着,巴爾反手持着長刀,緩緩的都到了艾比斯的身前,將長刀懸在骨魔的頭頂。巴爾低着頭對着骨魔艾比斯微笑着說道:“怎麼樣,長刀懸在頭顱之上的感覺不錯吧,在這種狀況下我想你可能會有慾望說些什麼的。”
艾比斯那空洞黝黑雙眼的幽幽的靈魂火焰顫抖了一下,隨即骨魔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場戰鬥是你勝了,你,和你的刀我遠點,我可以讓你活着離開這座城市。”
巴爾皺起了眉頭,骨魔的話語出乎意料之外的強硬,彷彿他絲毫不害怕一樣。
事實上此時就算長刀懸在頭頂之上,艾比斯也絲毫不慌張害怕。他還有一個魔法,最後一個用來逃命的魔法,只需要在等幾秒鐘,等到角鬥場的限制魔法接觸之後艾比斯就能用高等級傳送術直接逃到任何地方去。
只需要幾秒鐘就好!
“嘖嘖嘖。”巴爾一邊搖着頭,一邊將長刀插入到骨魔的手臂之中,他稍稍一用力,艾比斯的一條手臂就離他而去。巴爾嘆氣說道:“真可惜,錯誤的話題,錯誤的語氣。”
骨魔發出了可怕的慘叫聲,此時的骨魔彷彿是受到酷刑的犯人一般用高亢的聲音慘嚎着,巴爾一邊欣賞着這慘叫一邊說道:“你應該知道了吧,雖然你們骨魔僅僅只有一身骨頭,這樣的你們是無法感受到疼痛的魔鬼,但要知道那僅僅指的是肉體上的疼痛。現在我就要告訴你,還有你們所有的骨魔,世界上還有一種疼痛要比肉體的疼痛更加讓人無法忍受,就算是剛打的鐵漢在這樣的疼痛下也會變成軟泥一般的軟蛋,那就是靈魂上的疼痛。”巴爾稍稍的彎下腰對着艾比斯說道:“好好感受一下吧艾比斯,好好的去感受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然後仔細聽一聽那是誰在慘叫。現在你該明白了,只要我願意我的刀能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你懶腰斬斷,也能讓你感受到世界上最可怕的痛苦的折磨,在你有了這些感受之後,你想說些什麼呢?”
“啊!該死的疼字我了!你這個瘋子,你這個魔鬼!”艾比斯痛苦的嘶嚎着,咒罵着,但最讓他感到痛苦的是剛剛的那一刀不單單刺痛了他的靈魂,還削弱了他靈魂的力量,現如今骨魔艾比斯的靈魂如風中的蠟燭一般搖晃着,痛苦着,現在的他就連一個簡單的冰牆術都無法施展了,別說高等級傳送術了。
已經無法逃跑了,此時艾比斯明白了,到了現在自己就如同是廚房裡待宰的魚肉,除了等待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但事情不能就這麼結束,事到如今,艾比斯已經無法憑藉自己的武力來解決問題了,於是他只好試一試自己徐就不用的智慧了,骨魔躺在地上對着巴爾痛苦的大聲吼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在那裡嗎?雖然落敗了,但這裡仍然是骨魔的城市,這裡仍然是白骨城堡!”
艾比斯的話音剛剛落下,各種混亂繁雜的空間波動傳來,巴爾的身邊瞬間就圍上了一圈白色的身影。
戰鬥結束了,競技場中封鎖住空間的魔法被消除了,但對於艾比斯來說已經晚了。
縱然幾乎所有的骨魔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了競技場之上,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這些骨魔將巴爾團團圍住,幽幽的危險的光芒從這些骨魔的黑洞洞的眼睛中閃現而出,所有的視線就集中到了巴爾的刀上,以及巴爾刀下的艾比斯,他們本能在第一時間發起攻擊,但躺在地上的艾比斯改變了這一切,骨魔們不明白,艾比斯爲何還不逃走。
或許已經無法逃走了,這麼一來事情就有些麻煩了,幾乎所有的骨魔都習慣於執行簡單的任務,處理項目前這樣的麻煩情況可不是他們那空蕩的頭腦所擅長的。
這些白色骨魔都有着同樣的外貌,作爲人類巴爾完全分不出這些骨頭誰是誰,不過反正巴爾也一個都不認識。“所以,都這麼圍上來是讓我一口氣全部殺光的嗎?”巴爾好整以暇的左看看,右看看,隨即輕鬆的說道:“所謂骨魔的城市也僅僅只剩下了一百零八隻骨魔了吧,這也不算很多就是了。”
“你是瘋子嗎?”艾比斯大聲喊道:“就算你再強大也不可能和上百隻骨魔正面對抗!你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嗎?不如放了我,我讓你離去,我們就當沒有今天這事情發生過怎麼樣?”
“真以爲我是傻子嗎?”巴爾冷冷的說道:“恐怕我還沒有走出這扇門你們就撲上來了,況且這麼做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好處?”艾比斯就這麼躺在地上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骨魔的友誼如何?”
“你很有勇氣。”巴爾贊揚道:“是想再試一試剛纔的那種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