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出去打了個車到了夜擎墨指定的地方。
從出租車裡出來,千色擡頭盯着眼前灰不拉幾的建築,有些發懵,這是什麼地方?
她還沒回神,從裡頭走出個穿着旗袍的微笑侍者,“請問是千小姐嗎?”
千色呆呆點頭。
“請跟我來。”
女人一直笑眯眯的,不像是什麼壞人。
千色小心跟在她後面,越發搞不懂夜擎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跟着那個穿旗袍的女人上了樓,才走過2個房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捂住了雙眼。
千色嚇的尖叫一聲,條件反射就想踹人,可是馬上她就感覺到了夜擎墨的氣息,她氣的去伸手掰自己眼睛上的手,嬌嗔,“你幹什麼?”
夜擎墨看着這個自己愛到骨子裡的小女人,看着她還鮮活的朝自己說話的樣子,他忽然覺得老天對他真好,送了他兩個兒子,還把她送給了自己,這樣想着,他緊緊抱着她,嘴脣湊到她耳邊,用低的不能再柔的聲音跟她說,“一會,就一會……”
男人灼熱的氣息一個勁的往她頸側噴,讓她全身泛軟,幾乎是癱在男人懷裡被半扶半抱着走。
千色只感覺自己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你,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夜擎墨沒有回答,只是低低笑了聲。
千色在心裡哀嘆了聲,靠,這死男人沒事笑這麼性感做什麼。
她還在心裡胡思亂想,沒發現其實夜擎墨帶着她進了一個房間,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身上一涼,那個色男人居然把她衣服都脫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她劇烈掙扎起來,這死男人不會急色到等不及要在外面把她推到吧!
千色本來以爲會遇到什麼阻礙,誰知道她很輕鬆的掙脫出了他的懷抱,甩開了他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旋即,她愣住了。
她呆呆的瞪着這間房子,紅脣微微張着,已經說不出來。
這是間掛滿婚紗的房間,四處都是亮閃閃的鏡子,她看着置身在雪白婚紗裡,只穿了內衣的自己,愕然的瞪着眼。
“擎……擎墨……”
“喜歡嗎?”夜擎墨攬着她,將她緩緩推到一件婚紗前。
千色呆呆看着這件婚紗,她認出這是不久之前自己偷偷掃了幾眼的,她有些不明白地看向夜擎墨,明亮的雙眼霧氣迷濛,像是在問……爲什麼?
夜擎墨並沒有回答,只是歪着頭,淡淡笑問,“這件不喜歡,還有其他的……”
這種抱到土豪大腿的感覺真是不要太好,可是這一切都讓千色來的很懵。
夜擎墨看到並不笨的女人在這一刻好像智商急劇下降快低於水平線了,不禁一笑,鄭重地握住她的手,“我說過,要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讓你做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千色怔怔看着他,美麗的眼裡很突然的滾下了淚珠。
她猛地撲過去抱住了他,哽咽道,“不要緊的,不要緊……”
豪辰集團還在虎視眈眈,夏朗因爲被她刷了一道懷恨在心,這個時候舉行婚禮,對盛古集團有害而無一益,她不想要夜擎墨爲她冒險。
夜擎墨又怎麼不知道她心裡擔憂什麼,他溫柔撫摸着她的秀髮,輕輕嗅着她的氣息,柔聲寬慰,“不會有事,盛古已經轉危爲安,夏朗……已經不足爲懼。”
他看那張呆呆擡起掛滿眼淚的小臉,忍不住伸手刮她鼻子,“你要相信你男人的能力。”
千色被他這句話逗的噗嗤一笑。
夜擎墨卻拍拍她的肩,“你撐着點。”
她原來還有些不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只是等到她連續不停的都在試婚紗,換髮型,換婚紗,試髮型時,她終於明白了這四個字,並且很好的捕捉到了夜擎墨眼裡一閃而逝的溫柔以及……幸災樂禍!
千色恨的牙癢癢,憑什麼身爲新郎的夜擎墨只需要換幾套就搞定了,而她要折騰這麼久,但是她直到現在都沒發火,卻是從心底,洋溢着滿心的喜悅。
三天後。
聖彼得大教堂。
還帶着清晨露水的鮮花一路順着紅地毯鋪到了教堂外,各路媒體以及商政名人齊聚一堂。
夜擎墨站在神父前,看着千色挽着鍾離父親緩緩進場。
諾兒和千念充當花童,幫千色扶着那拖地的婚紗。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每一步都帶着要和他同生死共患難一起白頭的誓言,他忽然覺得,這恐怕是他活了這麼年以來,最開心的時刻。
當千色終於走到神父跟前,充當千色親屬的鐘離父親將她交到夜擎墨手裡,然後含笑退場。
神父看着兩位新人終於站在一起,笑着爲他們致辭,兩人在親朋好友和兩個兒子的注視下,彼此親吻着對方。
“我娶你,做我的妻子,無論順境逆境,無論天荒地老,我將永遠愛你,永不分離。”夜擎墨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在千色耳邊呢喃,像是要讓她永遠的記住這句話。
千色眼眶微紅,忍了很久,眼淚還是撲簌簌掉。
“媽咪。”千念十分活潑地抱住了她的腿,“這是不是喜極而泣啊。”
他像個好奇寶寶發問,夜諾像看白癡一樣看他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外拖,“哥哥,別耽誤媽咪扔花球給乾媽。”
站在一旁做伴娘的鐘離臉色一紅,羞惱的跺腳,“臭小子!”說着,偷偷去看站在夜擎墨身邊的伴郎獨孤諾。
獨孤諾衝她笑的妖孽,也跟着幫腔,“千色快扔花球,我都快等不住了。”
鍾離的臉色通紅,引的衆人一陣爆笑。
千色偷偷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打趣她,“你放心,我等會看準了你丟。”
她邊說邊去看獨孤,鍾離羞的一直捶她,難得有了些小女人情態。
衆人嘻嘻哈哈簇擁着千色去了教堂空曠的地方,等他們都站好了,千色才轉身面對他們,開着數着數,一、二、三之後……她把花球朝着鍾離的方向一拋,那花球呈拋物線狀往鍾離懷裡掉,鍾離興奮的雙眼發光,纔要把花球抱在懷裡,憑空出現了一隻手,啪一下,將花球搶走攥在手裡。
“你!”鍾離氣的臉色發青,她猛然轉頭去看來人,卻在看清是誰時,臉色都變了,“怎,怎麼是你?”
眼前突然出現並且搶走了花球的,竟然是夏朗。
聽到這邊動靜的千色慌忙提着婚紗跑了過來,一看是夏朗,下意識就想轉身逃走,夜擎墨見了,拉着夜諾和千念走了上來,順手就將千色攬在懷裡。
夏朗有些憔悴,鬍子拉茬的,像是幾天沒刮過一樣,他手裡捏着那個花球,把花球捏的咯吱作響,沒多久,那上面的花瓣就焉拉吧唧的往下掉,“夜總的婚禮,怎麼能忘記邀請我來參加呢?”
夜擎墨冷冷的笑了聲,現在的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沒有前幾天盛古陷入危機的憔悴樣,倒有些積極向上的精神氣,和夏朗一比,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顯然夏朗也意識到了,他想起之前明明是自己更勝一籌,結果因爲一個女人,讓收購盛古變成了不可能的事,這口氣,他怎麼忍得下,他這麼想着,狠狠剮了千色一眼,對着夜擎墨冷笑,“不過也是,靠着女人才能活下去的,估計沒什麼臉面邀請我參加。”
聽他侮辱自己男人,千色肺都要氣炸了,她提起婚紗就要理論,夜擎墨的動作卻驚呆了衆人,只見他吧唧一口親在千色脣上,隨即笑眯眯衝着夏朗說道,“夏總真是火眼金睛,知道我家裡是千色做主,她說一我不敢說二,她要我向東我不敢向西……”
衆人齊齊張大了嘴,這夜擎墨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高了,明明是他在家強勢霸道。
夜擎墨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樣的本事讓夏朗無言以對,只感覺自己這一拳聚集了全力,卻一拳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實在憋屈,他銳利的雙眼將千色狠狠印在心裡,都是這個女人,都是她……
千色被這眼神驚的心中一跳。
只是不等她反應,夏朗已經轉身走了,隨手一拋,那個被他捏爛的花球咕嚕嚕滾的老遠。
夏朗在婚禮時看千色的眼神,讓夜擎墨心裡十分不安。夏朗身爲豪辰集團的現任當家,並非只是因爲他是豪辰集團董事長的兒子,這個人也是有幾把刷子的,他雖然花心看着輕浮,可當年讓豪辰起死回生,能和盛古集團並列這麼多年,可全是他的功勞,別看他平時笑哈哈沒個正經,可這人是狠到了骨子裡。
夜擎墨本來以爲讓夏朗知道千色是自己的女人,能讓他把仇恨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可誰知道夏朗是鐵了心,他看千色的眼神,讓夜擎墨第一次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獨孤諾又怎麼會不明白好兄弟這會的心情,他走上前,輕輕拍拍夜擎墨的肩,“千色的安全你不用擔心,我會派有經驗的兄弟時刻保護的。”
“多謝。”夜擎墨心下稍安,他知道以獨孤諾的能力,一旦他開了口,那千色的安全就不會成問題。
也許是從夜擎墨和獨孤諾鄭重的臉色裡看出了什麼,千色本來滿是幸福的臉上笑容微微一滯,千念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一把抱住她的腿,嚷了起來,“媽咪你怎麼了,是不是累了?”
夜擎墨忙轉身將千色攬在懷裡,“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千色搖搖頭,她不是擔心自己,她擔心夏朗會瘋狂的對付盛古集團和夜擎墨,她緊緊抱住身邊的這個男人,她不希望她得之不易的幸福,有不相干的人來攪局。
夜擎墨回抱住她,眼角餘光卻是跟鍾離使了個眼色。
鍾離偷笑,朝着兩個乾兒子招招手。
夜諾和千念看看抱在一起的爹地媽咪,又瞧瞧笑眯眯明顯我有好東西給你們快過來的乾媽鍾離,想了想,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