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被她推的跌在地上,掌心擦在地上的碎石,頓時破皮見了血。
夜擎墨解決了小混混,看到千色被欺負,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長腿一跨,幾步走到千色身邊把她扶起,俯身對林蕭冷聲說道,“他流了很多血,再不送去醫院,恐怕就沒救了。”
鍾離看不慣林蕭這個樣子,皺眉,“你難道要害死他嗎?”
林蕭這纔回過神,手忙腳亂的抱着季非凡朝車裡走,只是她一個小女人,怎麼也抱不動季非凡一個大男人,又不肯讓其他人幫忙,誰靠近就衝誰叫,才走了幾步就撐不住一個踉蹌,兩個人都齊齊倒地。
千色再看不下去,季非凡是爲了就她才這樣的,她不能任他死在這裡。
“擎墨。”她拉好兩個孩子,朝夜擎墨看去一眼。
夜擎墨輕輕恩了聲,朝獨孤使了個眼色。
獨孤會意幫他拉住了要拼命作亂的林蕭,由夜擎墨一把扶起陷入昏迷的季非凡。
他實在佩服和感激這個男人,儘管他是自己的情敵。
黑色的賓利飛快的駛向了醫院,林蕭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連聲音都嘶啞了不少。
季非凡被迅速的送入手術室,看着那亮起的手術燈,千色的心一個勁的往下沉。
夜諾小小的和千唸對視一眼,一人一邊拉拉千色的衣袖,小聲問,“媽咪,季叔叔不會有事的。”
他們剛纔被及時的捂住了眼睛,所以並沒有看到季非凡那被血浸透了的後背,眼下看千色一臉慘敗,自然是擔心萬分。
千色衝他們笑了笑,看了眼身邊整個人跟失了魂魄的林蕭,卻是什麼話都沒說。
手術持續了四個小時才結束,當手術室的大門被推開,季非凡被護士推入了加護病房。
林蕭激動的就要衝上去,被幾個護士攔住了,“病人需要安靜,請不要大聲喧譁。”
“非凡,非凡你醒來看我一眼,非凡……”林蕭不理她們,還是拼命往遠去的病牀靠近。
千色只覺得林蕭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像是偏執了般,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計較應不應該,合不合理。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千色暗暗壓下心裡的不安,緊走幾步喊住了臉上現出疲態的醫生。
醫生看她一眼,低聲道,“情況有些不容樂觀。”
他看一眼還在大呼小叫的林蕭,眼裡閃過不悅,“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能不能醒來就看今晚了……”
“我們會注意的。”正和獨孤諾往這邊走來的夜擎墨正巧聽到了這句話,他回頭朝人吩咐了幾句,立刻有保鏢會意,一人一邊架住了林蕭,把她往醫院外拖。
“你們幹什麼,我要告你們……我告訴你們,我爸……”林蕭尖聲大叫。
夜擎墨冷冷皺了下眉頭,“吵死了。”
立刻有人將手帕塞進了林蕭的嘴裡,給一路拖出了醫院。
“你也累了,先回家去休息。”夜擎墨低聲湊近千色,他覺得他有好幾筆賬要和她算,可他知道,千色是不會同意離開的。
果然,他看到她搖搖頭,將懷裡的夜諾和千念推到他身邊。
“我不累,你帶諾兒和念兒回去休息。”她憐惜的摸摸夜諾和千唸的頭,小聲道,“他們吃了些苦,我……”
夜擎墨臉上沒有變色,可心裡還是有些彆扭,可他知道季非凡是爲了救千色受傷的,要千色離開醫院,她心裡會過不去。
這個時候,他無比希望,這個爲了千色受傷的人,是自己。
只是他能理解千色的心情,卻不會放任她一個人呆在醫院,隨手讓孤獨和鍾離帶兩個兒子回家,他和千色一起,等季非凡醒來。
期間夜擎墨還順手處理了點公事,因爲之前要對付夏朗,他做了很多安排,而夏朗和豪辰在他的計劃下紛紛落網,以前違法的事一件件被曝光,現在只需要判罪了,至於盛古和自己爲此付出的代價,他相信他有能力填補,甚至讓盛古更上層樓。
千色安靜的坐在季非凡的病房,她靜靜看着這個人熟悉的眉眼,曾經這個人是她以爲會攜手走一輩子的人,可還是叫她做了夜擎墨的代孕女人,最後和夜擎墨糾糾纏纏走到了一起。
她靠坐着,聽從醫生的建議,把大學裡美好的事一樁樁說着,雖然都是些稀鬆平常的事,可夜擎墨聽着還是有些吃味,尋了個空檔,悄悄走了出去。
千色沉浸在回憶裡並沒有發覺。
“學長,你要醒過來……”她輕聲說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在了病牀上無聲的哭泣。
如果季非凡因此喪命,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心安,這個至始至終都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啊,無論她愛他與否,都從未放棄。這樣好的一個人,老天怎麼可以收走。
鐘錶在滴滴答答的走着,在靜謐的環境裡,顯得異常清晰。
千色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她只是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過去,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活,有鍾離,也有季非凡……
頭頂忽然落下一隻手,輕輕而又虛弱的揉了揉。
千色身體一顫,頓時醒了過來。
她迷惘的擡頭,眼中現出一張微帶着笑意的俊臉。
“千兒。”季非凡沙啞開口,他的眼瞳異常明亮,滿滿映出整個她。
千色愣了愣,她像是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像個小孩般衝動地衝出了病房,“醫生,醫生他醒了……”
在樓梯間抽菸的夜擎墨老遠就聽到她的聲音,心裡頗不是味的嘖了聲,順道拐進了季非凡的病房。
季非凡還有些虛弱,他軟軟靠在枕頭上,朝着夜擎墨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看吧,在千兒心中,我還是一個重要的存在。”
夜擎墨嘲諷的勾了下嘴角,“有我和念兒諾兒在,你永遠只能排在第五。”
季非凡臉色略沉,俊逸的臉上笑容淡了下來,“呵,你覺得我連鍾離都比不過?”
夜擎墨不答反笑,他順手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趁着千色還沒有帶着醫生來,他覺得他有一些話,需要告誡季非凡。
“千色是我的,你別妄想了。”他毫不客氣的開口,也不顧自己老婆的救命恩人臉色瞬間變得黑沉,他吃味了一個晚上,再吃下去,可不能保證不會做出自己控制不了的事,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臉色就肅然了許多,“然後我要謝謝你。”
夜擎墨神情真摯,雙眼之中,是從未有過的感激,出自真心,“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會失去一生摯愛,念兒和諾兒可能會失去他們的媽咪,我……謝謝你!”
季非凡苦澀的閉上了眼睛,“你非要時時刻刻提醒我,千兒是你夜擎墨的女兒,是你兩個孩子的母親嗎。”
“對不起,我別無他法。”
“呵,可我也說過,我不會放棄。”季非凡冷冷與他對視,毫不示弱。
“好,好,好,我接受你的挑戰,可是你要是讓千色因爲你陷入危險中,我饒不了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季非凡眼中有疑惑一閃而過。
“醫生,這邊,這邊……”門外千色的聲音已經漸漸逼近,伴隨着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夜擎墨慢慢坐起身體,“林蕭的這裡……”他指指自己的腦袋,“你不覺得有些問題嗎?”
他的話音未落,病房的門被瞬間推開。
千色當先走入,看到夜擎墨一身修身西裝靜靜立在病牀前看過來,一雙黑如曜石的眼裡,像是積聚了滿室的華光,柔軟的要將她包裹。
千色朝他緩緩露出一個笑,“擎墨,學長醒了。”
“恩。”他淡淡點頭,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任醫生從兩人身邊擦身而過,圍在季非凡身邊檢查。
季非凡從縫隙中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那兩個人極爲般配的站在病房門口,像是就要這麼一輩子永不分離。他緊緊咬了咬牙,狠狠閉上了雙眼。
不甘心……
明明是他先認識的她,明明是他……
醫生對季非凡做了一番細緻的檢查,確定他身體機能都已恢復正常後終於鬆了口氣。不說季非凡是季家的公子他們得罪不起,單單夜擎墨跟尊大佛一樣杵在醫院裡就夠讓他們心驚肉跳了的,現在好了,季非凡沒了事,他們也明顯的多了些底氣。
等醫生三三兩兩的退了出去,千色才終於放下心來,“學長,你沒事了真好。”
她這話一出口,夜擎墨心裡的醋罈子就這麼打翻了。
偏季非凡笑的十分燦爛,眼中的溫柔好像都能滴出聲來,“這都是因爲你,千兒……”他的雙眼灼灼燃光,緊緊攫住千色的眼睛,“中槍後,我整個人都像是沉入了無邊的黑暗,很累,很累,我就想着,歇一歇,歇着吧,在我想要就這麼沉睡過去時,我聽到了你在呼喚我,我知道你還在等着我……”
季非凡本來就長的出色,在人家老公面前說起情話來款款動聽,把夜擎墨憋的臉色越來越沉,心底那隻惡魔都要伸出爪來,往他臉上那麼扒拉一爪。
千色本來是真心爲季非凡醒來高興的,只是一頭對上人含情脈脈的眼神,她頓時就有些吃不消了,她做不出對他的迴應,只能對他殘忍點,免得從此三個人糾纏不清,反而讓更多人遭受不幸。
“學長……”她直着脊背,緊緊咬了下嘴脣,低聲說道,“我很感激學長救了我,可是請學長以後不要對我說些奇怪的話。”
季非凡的臉色暗淡了幾分,他無聲的扯了扯嘴角,想大方扯出個笑來,可試了幾次,都是徒勞。
“我只是開個玩笑,千兒……”他這樣說着,可在場的三個人,誰都知道這解釋有多無力。
等季家的人匆匆帶着醫護人員趕到醫院,千色才和夜擎墨退場。
她和夜擎墨並肩走在醫院,從陰森的長廊走着,走出大門,走向停車場。
身邊的男人身姿挺拔,面目俊朗,如刀削斧刻般的臉龐帶出幾分硬朗的線條,她是知道這個男人有多英俊,就連清晨的陽光也像個頑皮的孩子悄悄攀爬上他的身體,想要觸摸一下他的臉,只是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冷漠而又不近人情,微抿的嘴角此刻無聲宣告着生人勿近,於是,那些光影塵埃又悄悄褪卻。
千色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你捨不得?”夜擎墨的嘴角抿的更深,他忍了忍,但千色那聲嘆息更像是打開兩人之間這一層沉默的開關,讓他積聚了一天一夜的鬱悶有了爆發的開口。
千色就知道這人又吃了上醋。
眼見他薄脣一開,更加傷人的話就要繼續吐出,千色猛地抱住他的腰,飛快的踮起腳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碰了下他的嘴脣。
夜擎墨整個人都愣了。
他知道千色其實是個很容易害羞的女人,平時就連在牀上都不敢叫的怎麼大聲,更不用說讓她在大庭廣衆下對自己做出親密的舉動。
可這次……
他狐疑地掃着低着頭面色羞紅的女人,下意識摸了摸嘴角,剛纔那柔軟的觸感還在,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但心裡的芥蒂還在,讓他忍不住往壞的地方想,“爲什麼吻我?”
夜擎墨板着臉說着話,儘量控制住自己的臉部表情,拼命壓下快要翹起的脣角。
千色咬了下嘴脣,恨恨瞪他一眼,“我親我老公,犯法嗎?”
那拼命壓下的嘴角終於受不住,悄悄的翹了一分,“哼,誰知道是不是因爲某人說了虧心話,做了虧心事。”
這個死傲嬌!千色心裡的小人恨不得揪住夜擎墨狠狠揍一頓,可誰叫學長那些話惹到了小心眼的男人了,她不可能讓他去找她的救命恩人算賬,只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她以身飼夜擎墨這頭虎,更何況,爲了救她,他操勞了這麼久,爲她,甚至連他的心血盛古集團都可以放棄。
想到這裡,千色突然停住了腳步,微微仰頭看着這個男人。
夜擎墨心裡猛地一跳,臉色已經有些難看起來,“怎麼,難道我說對了?”
千色實在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她朝夜擎墨勾勾手指。
這招小狗的手勢讓夜擎墨嘴角一個抽搐,可還是乖乖的湊過去。
耳朵被一下子揪住,他一個你字都沒來得及開口。
“你在做什麼?”他咬牙切齒的看向千色。
千色的臉色更紅了,可還是大膽的看向他,“爲了救我,親愛的辛苦了,老公……”她略略咬牙,潔白的牙齒將紅脣咬出一圈牙印,“把你老婆送給你,要不要?”
千色大白天的對他調情、說情話直接把夜擎墨刺激的不清,身體一熱立刻起了反應,他覺得這個時候還能忍下去,他就不是男人。
一把拽住千色的手,夜擎墨的力道大了幾分,臉上帶了幾分急促,把人一路往幽暗的車庫拖,既然趕不回家,那在那裡,想必也是個不錯的。
千色有些害羞,不停的掙扎,“喂,你要幹什麼,夜擎墨……”
夜擎墨猛地回過頭來,千色一時沒有防備,來不及收回腳步,一頭撞進他的胸膛。
她吃痛擡頭,一眼撞進夜擎墨那雙被慾望浸潤了的雙眼,她心裡一窒,被那飽含溫情的眼神一掃,小腿就軟了下去,小臉酡紅,身體已經開始熱了起來。
“你說呢!”他盯着千色有幾秒,突然嘴角勾起邪笑,猛地將她扛上了肩頭。
“啊!”千色一聲驚呼,臉轟的一聲漲的通紅。
窘迫的將臉埋進他肩頭,千色暗暗慶幸停車場裡沒什麼人。
她本來以爲夜擎墨就算再禽獸也會等到家裡再亂來,可誰知道他把她丟進車裡,就鎖了門。
千色的呼吸重了起來,她此刻幾乎是背對着夜擎墨坐在他腿上的,她看不到他的臉,卻能從這逼仄的空間裡輕易嗅到他熟悉的氣息和聽到他加重的喘息,他細細碎碎叫着她的名字,已然動情。
“不,不要在這裡……”
“擎墨,求你……”這可是隨時都可能有人來的停車場,要被人發現,千色覺得都快要沒臉了。
只是夜擎墨這時候已是蓄勢待發,哪會容她逃離。
他輕咬她的嘴角,“忍着。”這兩個字出口,他便突然發起了進攻。
等一場情事完畢,夜擎墨打開了車窗透氣。
好一會車裡氣味才消散了些,那清新的空氣讓紅着臉的千色狠狠吸了幾口氣。
心滿意足的夜擎墨傾身替她理了理散亂的髮絲和衣裳,發動了車子向家駛去,“剩下的,等會補起,好不好……”
“不好!”千色狠狠瞪他一眼,她此時身體還是有些發軟,“我的時間是諾兒和念兒的。”
夜擎墨像個孩子似的垮着臉,還想說什麼,斜地裡一個人影猛地衝了出來,擋在他們的車跟前,夜擎墨忙踩了剎車,兩個人在車裡被狠狠彈了下。
看着攔在車前的林蕭,夜擎墨的臉色冷的像是要殺人,“你這是不想活了?我教你,往後轉,走個半小時,到大橋上跳下去。”
林蕭卻還是沒聽到他的話,只是呆呆地瞪着千色,像是她搶走了她的什麼寶貝,想從千色手裡搶回來,“非凡,我要見非凡……”
此刻的林蕭臉色慘白,雙眼呆滯,哪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竟像是有些神志不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