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猛一眼就看到這人大敞的胸膛上被女人咬出來的印子,她對這個輕浮的男人印象頓時更不好了,一手拉緊了孫敏敏,她低着頭問從剛纔起就戰戰兢兢的侍應生,“抱歉,大廳往哪個方向?”
侍應生看看那個男人,他像是有些害怕,哆哆嗦嗦指了個方向。
千色忙道了聲謝,拉過孫敏敏就要走,卻被邪氣男人堵了個正着,他自認帥氣的挑了下眉,“誒,兩位是客人,不然讓我這個主人家帶你們過去,恩?”
孫敏敏瞄一眼假山背後還在心急火燎穿衣服的女人,實在繃不住頂了一句,“這位先生還是先招呼下那位小姐吧。”
“和這種人多說什麼。”千色也看到了,臉色難看的拉了孫敏敏就走。
男人的臉色沉了沉,轉身看着兩人的背影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女人已經穿好了衣服,她看也不看那個快嚇哭了的侍應生,整個人如水蛇般纏上了男人的身體,“二少,你怎麼了?”她說話間,烈焰紅脣就湊了過來,蜻蜓點水般輕輕觸碰着男人的嘴脣。
邪氣男人對送上門來的美味自然不會客氣,一手攥緊了她的腰肢就急切的品嚐起美味。一時間陷入熱吻中的兩人再也管不得那個。
等千色和孫敏敏費盡千辛萬苦回到大廳時,夜擎墨已經在原來的地方等着她們了,看到兩人臉色都有些不大好,他不禁擔憂的揉揉千色腦袋,柔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千色搖搖頭,她看到夜國雄一直和孫昕欣站在不遠處,夜國雄的臉色不大好,一直神情激動的說着什麼,孫昕欣擔憂的替他撫着胸,在勸着什麼。
夜擎墨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輕輕扳回她的臉,“老頭子人老了,身體不怎麼好。”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輕鬆的掩過這些,顯然是不想她在意夜國雄。
如果不是因爲夜國雄是夜擎墨的父親,千色還真不想去關注他,她在人羣中找着盛易的身影,她會來這裡,完全是爲了要弄清楚父母死亡的真相,她想着如果能通過盛易找到慧姑姑,那是不是就能弄清楚一些事。
只是盛易作爲如夫人的親兒子,大家默認的盛家當家人,整個晚宴都十分的忙,根本分身乏術。
“看來今天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孫敏敏皺皺眉,忽然間她的目光一滯,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不屑。
千色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之前在花園見過的輕浮男人。
那人一路走來笑意滿滿,身邊總有人或恭敬、或討好的叫他二少,他一概不理,只是在接觸到一道不算友好的目光是停住了腳步,然後他看到了在人羣中的千色,他興致一起,頓時挑了下眉,朝她無聲開口,“喲……小綿羊啊……”
千色的臉沉了下來。
夜擎墨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他一把將千色攬進懷裡,漆黑的眼裡瞬間閃過一抹灼光,給了男人一個警告。
男人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輕視,倒是輕輕嗤了下,“有意思……”
正考慮要不要過去進行更深層次的交流,在高臺上的盛家如夫人已經看到了他,對着耳邊的人輕聲吩咐了幾句,那人就低頭滑進了人羣中,沒一會就來到男人身邊,低聲說道,“青少爺,夫人請你過去。”
盛青無趣的撇撇嘴,跟着人來到了如夫人身邊。
如夫人現在已經七十了,可她包養的好,讓她看起來還像是五十多歲的貴婦,她從小到大都是順風順水過來的,偶爾有幾個讓她不順心的人,也早已早早的消失在她的視線裡,雖然小兒子各方面都沒向她預想的路走,可她卻生了盛青這個好兒子,她對盛青這個孫子是各種喜愛,平時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
“奶奶。”盛青笑着走到如夫人身前,緊緊擁了下她,“祝奶奶生日快樂。”
“好,好……”如夫人高興的笑着拍拍他的背,正巧盛易招呼完客人回來,看到自己兒子時纔想起千色的存在,他伸手按在瞭如夫人肩上,柔聲說道,“媽,我帶了一個人來見你。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哦?”如夫人對兒子口中所說的人十分好奇,不禁挑了下眉,“你說的人在哪?”
盛易輕輕拋下一句稍等,就走入了人羣,他一路上遇到好多搭訕的人,很是費力的纔打發了走,等來到千色她們跟前時,他已經廢了好些時間,“千色,來……”他朝千色招手,“我帶你去見見你的奶奶。”
夜擎墨是知道如夫人對千色父親盛宇不喜的,當下就有些反對似的將千色護在了身後。
盛易並不在意他的無禮,只是笑着拍拍夜擎墨的肩,“別緊張,我媽並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可她卻是蛇蠍心腸。
夜擎墨在心裡冷冷說道。
千色知道夜擎墨是怕如夫人對自己不利,她安撫似的撫了撫夜擎墨的手,眼中閃過一抹堅持,“盛先生,我跟你過去。”
盛易對於千色至今都不肯叫自己一聲叔叔耿耿於懷,但他做不到壓迫小輩,只好嘆了口氣,對一旁跟個冰塊一樣在製冷的夜擎墨說道,“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來。”
就是他不開口,夜擎墨夜不會離開千色身邊半步。
如夫人本來是和盛青一起站着的,她臉上掛着矜持而又高貴的笑容,對於兒子口中的人當真是抱有幾分期待的,只是當她看到盛易拉着一個年輕女孩子的手含笑走來,她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來,尤其是看到那個女孩子臉上隱隱約約像極了盛宇的輪廓,她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當初她不喜歡盛宇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爲盛宇遺傳了她狐狸精母親那張好看的臉,而現在,即便盛易不介紹,她也能猜出這個女孩是誰的種。
不過是賤人生的賤種。
尖利的指甲死死戳進掌心,直到鼻尖聞到血腥味,如夫人才猛然回神。
盛青在一旁將她的手捉在掌心,一點點用帕子擦乾血跡,“奶奶,您怎麼了?”他的目光在千色和如夫人身上來回打轉,漸漸地,眼裡劃過一絲叫人察覺不到的灼光。
盛家老一輩的醜事,如夫人並不想叫盛青知道,她暗暗咬牙端着,眼睜睜看着盛易笑着將千色牽到她面前,笑道,“媽,你看,我帶誰來了?這是二哥的女兒千色,你看,他們長的多像。”他說着,就示意千色叫奶奶。
“叫我如夫人。”如夫人突然冷聲打斷他的話,目光緊迫的盯着千色。
千色只覺得她的目光像是利器,在切割着她身上的皮膚,她緊緊抿了抿嘴,朝她露出一個禮貌而又疏離的笑容,“如老夫人,您好。”
上了年紀的女人,最忌諱別人說她老,偏偏千色說了,還說的十分恭敬,讓她挑不出一絲錯來。
千色看她氣的臉都要扭曲了,更是貼心的送上自己發自內心的讚美,“您看起來真是年輕,完全不像是七十歲的老太太……”
“你!”如夫人臉色猙獰,高高舉起右手就想扇下去。
千色擡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笑的十分無辜,“老夫人你怎麼了,是不是年紀大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沒事,我給您揉揉……”
盛易想去攔,卻被夜擎墨阻止了,他面無表情,眼中是如冰的冷漠。
如夫人被氣的渾身發抖,她恨恨的瞪向盛易,“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就是爲了讓你在我生日的時候帶人氣死我嗎?”
盛易臉色十分尷尬,他掙脫不開夜擎墨的桎梏,只好急急的喊了聲千色。
千色不好不給他面子,一把甩開了如夫人的手。
如夫人整個人就靠在盛青肩上大聲喘氣,此刻已經有好些人注意到了這邊,紛紛探頭探腦的看過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在沉默了幾秒後,盛青迅速的反應過來,朝着千色邪笑開來,“原來你就是爸爸口中那位二伯伯的女兒,我是盛青,你的堂弟。”
千色對這個人的印象十分的差,敷衍的朝他笑了下,就看向盛易,“盛先生,不知道盛慧盛小姐在哪?”
聽到盛慧的名字,盛家在場的人臉色紛紛精彩起來,只有盛青像是一無所知千色對自己的厭惡,好心替她解惑,“堂姐要找慧姑姑嗎?可惜慧姑姑精神不大好,一直住在療養院裡。”
千色對他口中的療養院有些疑惑,按理說這樣的大日子,盛慧無論是怎麼了都會出席的,可盛青一句在療養院就這麼輕鬆的揭過了,她有些不甘心,還想再問仔細些,盛青卻笑嘻嘻的湊過來,“堂姐,初次見面,你是不是該給小弟我一個愛的擁抱呢?”
他說着不等千色反應就要湊過來,被夜擎墨眼明手快的用手擋住了,他冷冷笑着看向盛青,“擁抱就不必了,認識一下,我是千色的丈夫,是你的堂姐夫。”
盛青看着夜擎墨伸來的那隻手,下意識就想後退,這個男人的氣勢太盛,讓他有種對上就會落敗的錯覺,可他向來順慣了,又怎麼會信這個邪,當下就伸手過去和他握上了,“哦?堂姐夫好福氣,竟然能娶到我堂姐這樣的大美人,必定是性福無比吧……”
他在性福二字上加重了語氣,那笑容在千色胸上不停打轉,十分猥瑣,片刻後,他的臉忽然扭曲了一下,整個人都僵硬起來了。
夜擎墨卻像是什麼事都沒有,還是握着他的手,一點點加大力道,“堂弟是不是酒喝多了,不然怎麼就說些胡話呢?”
他的尾音發着飄,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發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