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看不慣我們那就滾好了!”三昧鍾可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她姐姐鬧騰起來了,她也憋不下這口氣,“過了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覺得你是多餘的嗎?你媽都死了幾十年了,你以爲你還能得瑟多久啊?呵,真是好笑!”
而兩人的母親何淑蘭倒是不聞不問,彷彿姐妹之間的戰爭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作爲鍾離的後媽,也確實是盡職盡責了!
用鍾離的話來說:除了沒在半夜裡闖入她房間裡潑硫酸外,她那後媽算是什麼壞事都做過了!
要不是鍾離抗打抗壓的能力強,估計她早被這母女三人給折騰死了!
“也不知道你媽是個什麼賤貨,能生出你這樣的狐狸精來。”鍾欣笑裡藏刀,聲音萬分刺耳。
氣氛一下降到冰點,千色知道,鍾欣已經觸怒了鍾離,並且挑戰了她的底線!
在鍾離的心裡,她媽永遠都是那麼神聖,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現在被她那所謂的妹妹侮辱,她怎麼可能忍?
頃刻間,鍾離笑了,笑得瘮人。
千色卻也在瞬間動怒了,像她這種無父無母的人,更爲鍾欣剛纔所說的話感到寒心。
默了片刻,鍾離止住笑意,邁步往前走。
千色伸手拉住了她,在她耳邊道了句:“如果一會兒動手鬧出大動靜,我能不付醫藥費麼?”
她的話,讓鍾離再一次笑了,“醫藥費算我的。”
千色瞭然,笑得邪惡,“那好。”
語畢,她徑直饒過鍾離,率先走上前去,向何淑蘭問好:“阿姨,您好。”
“喲……”何淑蘭端起酒杯細細了品了一口紅酒,才故作驚訝的指着千色道:“你,你不就是那個窮的要死的丫頭嗎?哎喲我說,你舅舅還在賭嗎,還是被高利貸的人四處追殺不敢露面啊?”
六年前,千色舅舅好賭一事傳得沸沸揚揚,不止學校知道,就連何淑蘭也一清二楚。
每每千色隨鍾離回家,她總會藉此來嘲笑。
只是讓千色想不到的是,時隔六年,她還是這麼的毒舌?
她說話,幾乎從不給自己留後路,原因是什麼,當然是仗着鍾離的父親有權有勢,能擺平一切!
何淑蘭的話,沒能在瞬間激怒千色,但卻在無形當中再一次觸及鍾離的底線。
她踩着高跟鞋走上前,鍾欣和鍾可見狀連忙走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滾開!”短短的兩個字,飽含霸氣。
“你……想幹什麼?”鍾欣和鍾可總是嘴刁得厲害,可其實卻是鍾家最沒用的花瓶。
“滾開!”聲音拔高,眼中蘊含着濃濃的殺氣。
見鍾離被怒氣衝紅了眼,鍾欣和鍾可對視了一眼,終於還是極不情願的讓出了一條道。
可身爲後媽的何淑蘭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她仍舊那麼靠在沙發上,滿臉的鄙夷和不屑,至始至終根本連看也沒看鐘離一眼。
見何淑蘭漫不經心的晃動着手中名貴的紅酒杯,鍾離只是冷冷挑眉,伸手霸道的奪過。
在何淑蘭驚訝的眼神下,她狠狠的摔碎了那個價值三十萬的紅酒杯!
沒錯,那是三年前鍾遠送給何淑蘭的生日禮物,她就像是當做寶貝一樣,每天都會用來喝兩杯。
“鍾離,你太過分了!”何淑蘭惱羞成怒,猛然起身,“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爸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那可是三十萬的杯子!”
鍾離勾脣一笑,故意用手指撈了撈耳朵,微微側頭,“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一旁的千色皺着眉,這樣的鐘離讓她覺得,真的好有魅力!
如果她是男人,一定會被這樣一個女人吸引。
“你……”氣得何淑蘭的身子抖了抖,“我告訴你,你可別太過分了啊!”
“我過分?”鍾離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魅惑,“我過分,那你那叫什麼?嗯?對了,剛纔你說誰窮呢,說誰呢!”
何淑蘭不屑的白了千色一眼,“她窮你不知道?真是笑話!當初你三番五次的讓你爸爸出面幫她解決事情,你當你家事開慈善的嗎!鍾離啊,別人窮也就罷了,怎麼老是往家裡帶呢?你不知道這樣會髒了我們家的地毯嗎,真是的!”
話中有話,誰也聽得出來。
在侮辱千色的同時,也在鍾離的臉上狠狠的扇了幾個巴掌!
這十多年來,鍾離在這個家到底吃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千色的面前,她從不抱怨,從不埋怨,讓千色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處在什麼角度。
今天,千色總算是明白了,鍾離的確是出自豪門,但她受的苦和累,遠遠不比她少!
她忍不住想要開口反駁,忍不住想要爲鍾離出頭,她真的不想看鐘離別這些不要臉的女人給欺負!
只是,她哽咽在喉嚨的話還沒出口,鍾離已經率先開了口:“你老子難道不是賭鬼嗎?別人賭賭也就罷了,你老子就他媽是一奇葩你知道不!灌你藥,灌醉我爸,硬生生讓你上了我爸的牀!到底是誰髒啊,到底是誰賤吶,到底是誰不要臉啊!”
她的聲音越說越大,卻越來越冷靜。
她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甚至讓她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也不會顯得低俗。
相反,被罵的那個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俗氣,俗不可耐!
千色這才知道,爲什麼鍾離一直不肯接受何淑蘭。
因爲何淑蘭會嫁進這個家,本來就是有目的的!
“你……”何淑蘭羞紅了臉,顯然沒想到鍾離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鍾離,我告訴你,現在這個家不是你做主!今天你不道歉,就給我滾!”
“你是讓我滾嗎?”鍾離微微勾起脣角,“真是好笑,賤人也配讓我滾?我滾你妹啊!”
千色沒有說話,她知道鍾離這是在保護她,故意轉移話鋒,爲的是讓何淑蘭沒辦法再侮辱自己!
她伸手,緊緊的握住了鍾離的手,給了她最好的安慰。
一句滾你妹,驚呆了所有的人!
包括鍾欣和鍾可,兩人呆呆的站着,直到見何淑蘭臉色變得難看,才迅速衝上前狠狠地推鍾離。
或許是見不得自己的親媽被人侮辱,鍾欣也被激怒了,衝上前擡手就狠狠地給了鍾離一個重重的耳光。
腥紅的五指印就那麼印在那白皙的臉色,五條顯眼的抓痕,似乎在瞬間毀了鍾離那嬌美的容貌。
千色的心裡頓時翻江倒海,怒氣涌上來。
幾乎連想也未想,轉身抓起桌上的紅酒瓶,狠狠地砸在鍾欣的頭上。
紅酒瓶碎了一地,伴隨着流下的,還有觸目的鮮血。
打算動手打鐘離的鐘可嚇得不行,連忙上前去攙扶鍾欣,嚇得瑟瑟發抖。
原本還一副當家人模樣的何淑蘭,頓時慘白了臉。
千色有那麼一瞬間錯愕,她不是怕,而是擔心給鍾離惹出了麻煩。
只是鍾離卻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拿過傭人手中的提包,從裡面拿出了厚厚的一疊錢,擡手,那嶄新的人民幣滿天飛。
是的,這就是之前千色提及過的醫藥費!
兩人對視一下笑,手牽手上了樓,回了房。
而鍾欣被打傷,額頭上裂開了一個口子,血不斷的往外淌。
何淑蘭生怕鍾欣有個三長兩短,連忙用老式電話機給遠在外地的鐘遠打了個電話,才急急忙忙的和鍾可送她去了醫院。
關上房門,千色深深地吸了口氣,“鍾離,你剛纔扔的多少錢?”
鍾離那有些紅腫的臉上閃過幾條黑線,不悅道:“你不關心我會不會毀容,反倒關心起那些錢來了?”
千色翻了個白眼,上前拿起藥箱打開,拿出棉籤和消毒紅藥水。
六年沒來過鍾離家,可消毒的紅藥水還是放在那個藥箱裡,而那個藥箱,還是放在原來的那個地方。
她霸道的拉着鍾離坐下,用棉籤沾了些消毒藥水,動作輕柔的爲她擦拭,“放心吧,這些抓痕雖長但不是很深,以你的身體素質,頂多半個月就全部好了。記住啊,這段時間不要吃薑醋和醬油,將來肯定不會落疤。”
“羅羅嗦嗦,像個老太婆。”用手撐着下巴,認真的看着千色,“剛纔謝謝你,我知道你是在爲我出氣。”
“不是吧鍾離。”千色沒好氣的挑眉,“我剛纔可是用了酒瓶打你妹妹,你還謝我。不管怎麼說,她和你永遠都是有血緣關係的!”
“這樣的親人,換做你你會認麼?”鍾離淡淡的開口,“其實一直以來你都不知道,在這個家裡,沒有老頭子的存在,我就是個外人!她們可以侮辱我,但決不能侮辱我媽媽和你。千色你知道嗎,在這個世上有我最重要的四個人。老頭子、媽媽、你和千念。只要你們不受到半點傷害,我吃多少苦都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不由自主的,淚順着眼角滴落下來。
千色沒有擡頭,就那麼微微垂着頭,鍾離的這番話,讓她真的很感動。
她可以說,其實還有一個人應該出現在鍾離所在乎的人當中嗎?
夜諾,她的另一個兒子。
“你別說這些矯情的話了,又害得我哭了。”收起消毒藥水,千色用紙巾拭去了眼角的淚,“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會支持你,鍾離,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好最好最好的!”
“你才矯情呢!”因爲臉上的傷,鍾離說起話來也彆扭得很,“千色,你不知道,剛纔你那一瓶子揮下去的時候,我心裡有多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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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動手,你損失得也夠痛快的。你就不能透露一下,剛纔那到底是多少錢來着?”
“你說多少,一個月的薪水。”
“不是吧!”千色激動得一拍桌子站起來,“六萬塊你就那麼送人了!”
剛纔那一下,頂多用個兩三千就能治好了吧!
鍾離這姑奶奶,脾氣大口氣大連給人錢的衝動也大!
“你給我坐下!”鍾離白她一眼,聲音壓低了幾分,“我有正經事要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