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波引起空氣震盪,將正要衝上來的黑爪鼴鼠直接被反向震了回去,重新撞上石柱。
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被震得七葷八素,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音波蟾蜍根本沒給它反抗的機會。
躍起落下,泰山壓頂!
黑爪鼴鼠並沒有能成功躲避,但它也不是好相於的傢伙,即使被音波蟾蜍摁在爪下依舊在瘋狂掙扎。
完全不顧身上的舊傷口皮開肉綻,鮮血在四處草葉上灑的到處都是。
還別說,真讓它差點成功掙脫,奈何經過惡魔活化的音波蟾蜍現在的實力甚至已經比它生前都要強上一些,在黑爪鼴鼠掙脫之前,音波蟾蜍的舌頭已經纏住它的脖頸,不同於普通蛙類的吸粘,它的舌頭更加靈活。
瞬間的收緊,饒是黑爪鼴鼠在最後一刻成功逃出,卻也因爲喉嚨這處致命部位被扼緊而成了徒然,最終在音波蟾蜍揮舞着舌頭四處甩動中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唐納德這一次沒有再命令音波蟾蜍直接吞掉獵物來強化自身,而是直接收回了它。
安東尼邊走邊打開自己的揹包,從中取出一個展開後是圓筒形的布袋,其中已經裝了一具鋼爪鼴鼠的屍體。
“稍等,我先把靈魂抽出來。”
手持着骨靈盤將黑爪鼴鼠的靈魂抽離,點亮第二個符文,並沒有直在這裡重新召喚。
“希望黑爪鼴鼠肉的烹飪方法跟鋼爪鼴鼠一樣,走吧,回船上。”
只見安東尼用刀切開黑爪鼴鼠身上的幾個部位,藉着雨水,以極快的速度放幹了它的血,這一手刀工,讓唐納德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面對安東尼的人被四處放血的場景。
“回去之後我會盡快準備其它的輔助食材,想要將這些肉的功效最大化,必須有專門的搭配,希望能在暴雨周來臨前準備好,等塔林區的暴雨來臨,大部分食材商鋪都會停業幾天,到時候準備好了我聯繫你。”
安東尼的心情很不錯,以至於在聊天的時候臉上一直掛着笑容,眼中也帶着明顯的笑意。
“哈哈,下次研究火鍋怎麼樣,下雨天火鍋跟牛肉更配哦,塔林區有牛肉賣嗎?”
收穫了一個變異異獸的靈魂,唐納德的心情自然不會差。
“下雨天火鍋跟牛肉更配?這是爲什麼呢?”
對於一個凡事都要想出個所以然的人來說,這種前後邏輯根本不搭的語句實在是難爲他了。
“這只是我家鄉的一句......俏皮話,下雨天的時候有些東西就能莫名其妙的扯上關係,比如巧克力跟音樂,比如.....大樹與屍體。”
唐納德伸手點了點前面樹下趴着的那人,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上了苔蘚島,已經見了好些大樹底下的屍體。
死也要抱棵樹,這又是什麼詭異的習俗。
“要去看看嗎?”
安東尼扛着袋子,單手持着短刀。
“嗯,我得收取一些靈魂能量,現在又多了一個打手,缺着呢。”
唐納德摩梭着虹吸骨戒,踩着石塊靠過去。
似乎是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響,地上的屍體伸在前面的手居然在這時候顫顫巍巍的往上擡了擡,估計是想要表示自己還沒死。
同時也讓人看到他食指上的戒指。
“又一個?”
沒錯,這枚戒指昨天晚上唐納德才見過,既然是這個教派的人,那就沒理由棄之不管了。
作爲一個巫師,唐納德需要加入這個教派,去學習更多的法術學識,錦上添花總歸比不上雪中送炭,要是能把這人救下來,說不定加入這個教派會容易的多。
加快腳步,靠近了才注意到地上的人背後那些交錯的傷痕,一看就是才造成不久的。
“安東尼,救他,這個人對我有用!”
唐納德身上並沒有攜帶藥劑或是一些治療用品,這些都在安東尼的揹包裡。
“好,你先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了,得先對他的傷口進行處理。”
沒有任何的詢問,安東尼毫不猶豫的放下揹包,從中取出一瓶藥膏。
將人翻轉過來,唐納德這才注意到眼前這位居然是個短髮女人,臉上站滿了雨水攪渾的淤泥還有之前留下的血跡,外罩着一件斗篷,之前又是趴在地上,所以沒有發現。
“這可真是......我就問一遍,我現在要脫你的衣服救你,願意就點頭,不願意,想死,就搖頭,我可以幫你一把。”
唐納德可不想扯出些狗屁倒竈的事情,趁着這女人還有些意識,先確認一句,省的到時候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救......”
女人還能聽見聲音,點頭是做不了的,只能張開嘴,用極輕的聲音說了句。
先脫去斗篷,所幸這女人裡面穿的是較爲寬鬆的衣裳,只是抓着後領口往兩邊一撥便脫下了。
當然,女人胸前還是穿着內衣的。
“她的傷口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兩邊已經化膿發炎......不對,之前割傷她的刀上本身就帶了毒,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出現這種症狀,她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在這種地方沒有醫療設備,我得把這些肉割掉,否則就算上了療傷用的藥膏也沒有用處,外部的炎症就能要了她的命,唐納德,你到前面摁住她,別讓她亂動。”
炎刃在雨水中抹過,火焰騰起灼燒刀面,並且保持一定的溫度,這就算是消毒了。
這時候唐納德顧不上那麼多,直接蹲在了女人面前,摁住她的肩膀,儘量不讓自己的眼神亂飄。
安東尼的技巧自然是不用多說,炎刃在手掌間流轉,一條條或是腐爛或是發弄的皮肉落在地上,傷口重新現出血色。
沒有任何麻醉措施,直接上刀子,女人原本渙散的意識倒是被劇烈的疼痛重新聚集,渾身抖的跟篩糠似的,慘白的臉頰上還有汗水混雜着雨水不斷的往下滴落。
炎刃切割腐肉,再裹上已經抹了藥膏的紗布,這是目前安東尼能做到的全部了。
“這只是簡單處理,接下來就看她能不能熬到返回塔林了,東西我幫你拿着,你來揹着她。”
安東尼伸手就要去拿唐納德身上的揹包。
“爲什麼是我?怎麼看你的體格都比我強壯,要揹她應該是你背啊,你不會是想給我創造機會吧......還真是?”
“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可不能跟別的女人有這種身體上的接觸,而且我已經幫她上藥包紮,你連衣服都脫了,剩下的事情合該交給你。”
這理由,無懈可擊,安東尼二話不說起身拿走唐納德的揹包就往苔蘚島外圍走。
“看在這枚戒指的份上......安東尼,你有妻子跟孩子?我之前怎麼一次都沒見到過?”
背起短髮女人,唐納德追上去問道。
安東尼的家人他一直沒見過,以往他也從未提起過。
“死了。”
走在路上,安東尼語氣平靜。
“額......我很抱歉。”
唐納德也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只能尷尬的把身後的人往上託了託,目光轉向逐漸變大的雨勢。
“你的家人呢?你之前告訴我,你來塔林區不久,他們在你的家鄉?”
走了段路,安東尼反過來問了句,許是不想讓氣氛就這麼尷尬下去。
“我也一個人活着。”
唐納德該怎麼回答呢?說自己父母死了?可他真正的父母其實還在,只不過不在這個世界上罷了。
至於那個妻子,唐納德覺着就沒有提起的必要,兩人之間其實只有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她如果沒在正義教會的大教堂內死去,現在應該是痛恨自己的。
“看來我們有過相似的經歷,屍體,唐納德,你看前面!”
安東尼及時轉移了話題,順着他指的方向,唐納德看到了躺的七零八落的屍體,粗略的數了下,5具。
還有一地的狼藉,斷裂的樹木,翻起的草地,被灼燒過的灌木叢......
“你覺得這裡像不像我們昨晚看到的有大爆炸出現的位置?”
死了這麼多人,從附近的痕跡來看在不久前顯然是爆發過大面積戰鬥。
“應該是這裡,羣戰......爲了什麼,難道說有比黑爪鼴鼠更加珍貴的東西?”
這裡是苔蘚島,能出現一隻黑爪鼴鼠已經是極爲少見的事情了。
“諾頓之矛......”
肩膀上靠着的女人在這時突然發出了聲音,唐納德因爲離得近,聽的很清楚。
“諾頓之矛?那是什麼,安東尼,她剛纔說諾頓之矛,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唐納德邊往前走,目光邊掃過周圍屍體的手指,全戴着教派身份戒指,也就是說這些人跟自己揹着的人是一夥的,在這裡遭到伏擊,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逃脫。
事實上她之前的狀態也不算逃脫成功,要不是唐納德注意到了她的身份,換作其他人見到,頂多就是拿走她身上的東西再送她一程。
“如果他們是諾頓之矛的人殺的,那麼我敢肯定,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人......諾頓之矛是德明翰的一個刺客組織......德明翰有不少刺客組織,但他們無疑是最厲害的那個,據說諾頓之矛的要價極高,因此能被他們當作目標的人,你應該明白那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