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雜物間外邊的牆壁，唐納德看着此時正站在天台邊緣吹風的女人，剛纔發生的事情在他的腦海裡盤桓不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能在幾分鐘內成長爲一個身材高挑性感的女人。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纔是我的本來面目，之前的樣子是我5年前的模樣，因爲一些特殊手段，我的身體與靈魂其實都停留在五年前的狀態，原本這五年我應該是以沉睡的形式度過......我剛纔應該說過，發生了意外，如今5年前的封印解除，我的身體自然會恢復原狀。”
往後退一步，擡腿駕到欄杆上，以一個傾斜的一字馬來舒展筋骨。
“你說的這麼輕描淡寫，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說今晚夜宵吃什麼......”
唐納德的目光總是會不自覺的看向自己的身側，那是平常莉蘿所站的位置，今天因爲怕被誤會，所以唐納德是獨自前來。
這讓他有些不習慣。
特別是面對眼前這位實力突然暴漲，很可能比自己要強上許多的女人。
“你就沒什麼話想說嗎？”
“我倒是還有不少問題，只不過問了你也不會說，就算說了，我覺得也可能是麻煩，所以我決定不問。”
如果南希的實力只是一般，唐納德或許會開口，比如爲什麼她的身體會在5年間停止生長，而恢復原狀後不僅是身體，就連實力也跟着水漲船高等等的問題。
這些是他這個見過不少市面的巫師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然而眼下雙方的實力差距擺在這，唐納德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
“你很聰明，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對於唐納德的識相上道，南希很滿意，換一條腿下壓，繼續說道，
“我們的這次合作很成功，按照約定，我會將剩下的報酬支付給你，暴風護盾延伸出來的四級法術，暴風守護，這是高尼茲防禦體系當中的核心法術，經過他的開發和改良，這個法術要比原版本的暴風守護更強，真要算起來，你應該是大賺，畢竟奧克維茨精神封印術本身也是比較少見的法術。”
背對着唐納德，隨手將法術卷軸拋出，徑直落在唐納德伸出的手上，分毫不差。
“賺？不見得吧，對於我來說奧克維茨精神封印術還有這兩個法術確實價值不菲，但是對你來說，能夠變化成如今的狀態應該更爲關鍵......這些事情咱們還是要說清楚的，我可沒有欠你什麼。”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唐納德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欠人一份情，南希看似毫不在意的提及，說到底其實還是想提醒唐納德，讓他在心理上認爲這是一份饋贈。
俗話說拿人手短，唐納德要是在這裡就認爲自己欠了南希，之後要是還有交易可能就會下意識的偏向她，這是需要避免的。
真要是不在意，需要這麼詳細的提及暴風守護和奧克維茨精神封印術的珍貴之處？
“哼，還挺精明，不過也無所謂，這些東西在我手裡與廢品無異，該會的我都會了，剩下那些我也不需要學。”
對於唐納德的話，南希不置可否，她確實有敲打的意思，但這些東西在她眼裡也確實沒什麼價值。
“既然你這麼不在意這些東西.......能不能讓我討要一樣?”
唐納德摸了摸下巴，突然問道。
“說，看我心情。”
南希的性格與娜塔莎大相徑庭，唐納德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因爲她的這個性格纔會讓分裂出來的靈魂變成沉默寡言的狀態。
“有關於精神干擾，暗示，迷惑這方面的天賦藥劑或是卷軸，你有沒有？”
既然要幫斯特芬妮，自然要抓住所有機會。
“天賦卷軸，天賦藥劑，你應該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幫朋友討要的？”
“你怎麼知道，難道不能是我自己要麼？”
唐納德眯了眯眼睛，這傢伙不會剛纔偷聽了自己跟斯特芬妮在車裡的談話吧......
“控制天賦搭配精神干擾，暗示，迷惑這方面的天賦，哼，不管你藏着的那個天賦是什麼，這兩個天賦的組合意味着你的正面戰鬥力將會受到極大的限制，然而你之前幾次與高尼茲探討問題的對話中十句至少有六句都在問怎麼才能提高自己的戰鬥力，如此前後矛盾的表現，除非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導致觀念轉變，你受大刺激了嗎？至少我從你臉上看不出來。”
她與娜塔莎共享着所有的信息，之前一直跟着高尼茲，唐納德的那些話她自然記得。
“分析的有理有據，你說的沒錯，這是我一個朋友需要的天賦......事實上我想請教一下，她核心天賦爲自然覺醒的魅惑，你覺得搭配什麼樣的天賦會比較好？”
並不避諱說出斯特芬妮的天賦，事實上這本身也不算什麼秘密，南希整天跟在高尼茲身邊，在唐納德看來就是有個支配級的巫師做導師，要論眼界肯定比自己寬闊。
“怪不得......魅惑這一類精神系天賦想要形成體系確實只能搭配同樣的精神系天賦，正面的作戰能力天生就差人一截，與其強行補足還不如將這個能力發揮到極致。”
南希肯定了唐納德的想法，事實也確實如此，魅惑這個天賦可以說是相當特殊的類型，唐納德的控制好歹可以使他擁有精神力，進而走上巫師的道路，而魅惑不論是精神力或是肉體力量都沒有給斯特芬妮帶來任何的強化。
但要說完全放棄這個天賦，轉而去修行鑽研其它的天賦......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放着生來具有的強大天賦不要，去學其它天賦？
這可不是學法術修行，威力不夠或是跟自己的體系不適合，那就換一個。
要知道個人所能擁有的天賦數量只有那麼多，萬一斯特芬妮的體質一共就允許她擁有兩個天賦，到時候很可能就是泯然衆人，或許在平常案子裡有些作用，但遇見真正的強敵，很難幫上忙。
當然，不排除有些人靠着一個天賦，一招鮮，吃遍天，可這機率也太小了不是？
“所以說，你手裡有這方面的天賦卷軸或是藥劑嗎？”
“我有高尼茲的全部遺產，作爲當年的雷雨四天王之一，又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人，他積累的東西很多，我沒仔細查看過，但你的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有，而且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天賦，只不過我爲什麼要給你，就算這個天賦卷軸對我而言毫無作用，但只要我願意出售，還是能換來一些好東西的。”
停止壓腿，開始不斷的原地蹦跳，最初不過是在原地的小跳，緊接着開始按照順序跳向各個方向並且不斷的加速這個過程，以至於到最後甚至出現了疊影。
她在以這種方法儘快熟悉現在的身體。
“你可以開條件，只要你願意將那個天賦卷軸給我。”
唐納德知道天賦卷軸的珍貴，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爲南希會送給自己。
極速躍動中的身影突然停頓，以至於身後有數重幻影還在緩緩的與她的身體重合，驀然回首，嘴角掛着得意的笑容。
像是一隻偷到雞的黃鼠狼。
“這可是你說的，爲了你的朋友，你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轉身面對唐納德，身體往後倒靠在天台邊沿的欄杆，沒有正面回絕唐納德的請求，南希就在等他說出剛纔那句話。
這一點唐納德也察覺到了。
“我不明白你所說的‘程度’究竟是哪方面的程度。”
“直說吧，我會再給你一個法陣，與剛纔雜物間裡我腳下的法陣作用類似，你既然可以快速掌握奧克維茨精神封印術，掌握它應該也不難。”
南希走進雜物間，再出來時食指尖上多了一個不斷旋轉着的卷軸。
“跟這一次一樣？”
“差不多，只不過想要讓它起到應有的作用，需要你付出一些代價。”
“代價？”
“靈魂損傷，別這麼緊張，只是一定程度的損傷而已，不致死。”
“這話聽着可沒法不讓人緊張。”
靈魂損傷，在南希嘴裡聽上去輕描淡寫，作爲巫師的唐納德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其嚴重性，只能回以苦笑。
巫師的精神力本源就在於個人的靈魂，對於一個試圖往更高的階位攀登的巫師來說，靈魂受損，等同於近戰異徒們的肢體殘缺，造成這種傷勢容易，但是想要讓它恢復可就是另外一種說法了。
“我想......”
拒絕的話涌上喉嚨，唐納德尋思自己也沒必要在這一顆樹上吊。
精神天賦並不是只此一家，大不了再去海上集市碰碰運氣就是了，拿自己的靈魂去做交易，他不認爲自己已經到了如此山窮水盡的地步。
“天賦：情緒，我記得卷軸上的描述是這麼說的，只需要讓對方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就可以控制對方的情緒，高興，悲傷，痛苦......情緒的嚴重程度全憑發揮。”
在唐納德說出拒絕的話語之前，南希搶先說了自己手裡天賦卷軸內容。
側過頭看向唐納德，眨兩下眼睛。
你真的不想幫你的朋友爭取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