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負罪感,真的太沉重了。
沉重到壓的讓她喘不過氣來,不管怎麼樣,別人的眼睛終究還是別人的。
她不能要。
安思冉眸子黯淡了下來,語氣裡特意摻雜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凌厲,“白玉,我說了我會替你還一雙更好的眼睛給她的,她也會喜歡,所以,你就安安心心的用着行不行?”
不要辜負葉戈對你所做的一切行不行?
雖然葉戈的做法有一些偏激,但的確都是以白玉爲中心爲出發點的,他想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對白玉有好處的有利益的。
至於daisy那邊,她來處理就好。
安思冉是真的不願意再看到白玉有什麼悲慘的遭遇了,失去所有的親人,可能自己也是一具行屍走肉了,現如今連一雙眼睛都不能有的話……那白玉以後,真的還會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你以爲眼睛真的是想還回去就還回去的嗎?這東西又不是書又不是筆,你拿了還可以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嗎?
答案,肯定是不可以的。
“可是……”白玉放下了捂着臉的手,擡起頭,用那雙淡藍色的眼睛看向安思冉,本打算再說點什麼,可卻被安思冉給打住了。
“沒有可是,等下宮少梟回來,你就跟我一起住在宮家,哪都別去,行不行?”既然宮少梟答應了葉戈的這個要求,自然會收留白玉,住在宮家,這個恐怕安思冉不說,宮少梟也會安排好的。
畢竟,沒有哪個地方比宮家還要安全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有宮少梟在的地方,就有足夠的安全感。
雖然這想法有些荒唐。
“……好。”白玉拗不過安思冉,只得點頭應道。
可當宮少梟打開門的時候,白玉卻本能的低下了頭,不敢用自己的這雙眼睛去看除了安思冉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因爲這酒店附近就有一個藥店,宮少梟買了點退燒藥就很快的回來了,他並不想離開安思冉太久。
而且還是這種很特殊的時期,就更加是要小心一點顧塵淵與貌似想要阻止他們兩個在一起的安彥了。
宮少梟將提着退燒藥走近了點,卻嚇得白玉往安思冉的身後縮了縮,頭低的很低。
“那個什麼,你對白玉有什麼安排嗎?如果沒有的話,讓她暫時在宮家住一段時間可以嗎?”安思冉當然不能直接說出葉戈的事,便稍微拐了個彎問宮少梟。
宮少梟對這件事也是心知肚明,也沒有戳穿,而是順着這個往下接,“嗯可以,就是不知道白小姐怎麼想的了。”
在宮家住,他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只是還沒來得及跟安思冉說一聲而已。
白玉現在在哪都不安全,在宮家也是一樣,不過比起其他地方,宮家也算是危險中的最安全的暫居所了。
也是白玉如今,唯一一個可以住的地方了。
“我…沒有意見。”白玉的頭依舊是不敢擡起來,也不敢正眼看人,不是自己的眼睛,她的心裡就是有一種負罪感,還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