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記得,昨天好像,是有一個人拼了命似的往她這裡遊,想要抓住她,可是卻怎麼也抓不住。
她不知道那是夢還是真實的。
聞言,顧塵淵身體僵硬。
海里?
原來,昨天她想不開了。
顧塵淵眼裡的掙扎一閃而過,輕輕應道,“嗯,不過幸好你沒事。”
他知道這樣不對,可是,面對安思冉,他無法說出救她的人是宮少梟,他無法將她拱手讓人。
永遠都沒有辦法做到。
安思冉同樣點了點頭,收回了看向天空的眼眸,轉而看向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顧塵淵,說道,“其實你沒必要救我的,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救了又能怎麼樣?”
最後,還不是一個字,死。
她以前覺得自己擁有了別人做夢都得不到的東西,身份、地位、財富,甚至是宮少梟以及愛她的父親。
可是如今,這些全都沒了,她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權利的天下,她沒錢沒勢,如何能在這世界生存下去?如何……還能繼續回到落日學院去?
恐怕,等待她的,將會是所有人鄙夷的目光以及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顧塵淵有些急急的按住她的雙肩,英俊的臉上寫滿了害怕以及擔憂,“小冉,你不是一無所有的,你還有我,不管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他害怕她會再一次尋死,昨天他並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所以沒有及時出現。他真怕她還會像昨天一樣,悄悄的就像要離開這個世界,他害怕他也想昨天一樣來不及去救她。
顧塵淵,深淵裡的一粒塵埃,因她而發光,也因她而暗淡。
他,是爲她而活下去,而一直活到現在的。
他不允許她那麼輕易的就想要離開。
聽見顧塵淵的這番話,安思冉眼神極爲複雜的看着他,顧塵淵的眼裡寫滿了驚恐,她感覺得到他的害怕。
就像她當初那麼害怕父親有一天會離開一樣。
她想要相信他說的話,可是下一秒眼前又浮現出宮少梟曾經那雙溫柔的眸子,以及他後來那雙冷漠的眸子,兩雙一樣的眸子裡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
她不敢再相信別人了,沒有什麼是一直屬於誰的,更何況是最容易善變的人類。
安思冉輕輕拂開顧塵淵抓着她肩膀的手,看了看周圍一望無際的草地,轉移話題似的問道,“這是哪?”
她現在不想談這些事,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發現了些顧塵淵的小心思,可是她不想違心的去答應他,或者是給他希望。
那是對他的不負責任,更是對感情的不負責任。
她不是宮少梟,做不到利用感情來達成目的。
顧塵淵收回手,回道,“京城郊外的一片草地。”也是宮家的產業。
他知道安思冉一直都在拒絕他,只不過沒有用話而是動作,可是,他不會放棄。
見不到她的十年裡,他都熬過來堅持過來了,再多個十年,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