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的休養期很快過去了,我也基本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大文學www.dawenxue.net
站在酒門口,拍拍凸起地像一座小山似的胳膊,幾天下來成效就已經很明顯了,雖然沒有脫胎換骨那麼誇張,至少膽子肥了一圈,還盼望着操練兩把呢。
若溪也陪我一塊去,明着說是大晚上的怕我出事,兩個人也好照應,實則爲了找機會多見紀冬。自從那日回來後,她說覺得紀冬好像有心事,常常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就跟便秘似的不正常。當她在跟我說事情好像不簡單的時候,作爲明白人的我只好編造瞞天大謊東拉西扯,給她分析:或許他是跟孑宇鬧矛盾了,或許是因爲他媽的關係,總之沒有大事就對了……最後她還是半信半疑,覺得以後有必要多多留意他。
頭一回以自信滿滿的狀態走進酒,裡頭的佈置又恢復了其本來面貌。狂躁的重金屬搖滾樂,令人昏眩的七彩轉燈,女人們都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男人們也放浪形賅,左擁右抱。
我立在大門口,正想着該往哪邊走時,昏暗中突然竄出一個黑影,一副恭候多時的架勢:“嫂子!”略帶興奮的聲音,彷彿看見了救星一般。
我稍微退後一步,打量着面前的人:左耳上三隻明晃晃的耳釘,不倫不類的着裝,嗯,眼熟的面孔,沒有懸念地又是孑宇的手下,而且還是個老朋友——前陣子差點吃若溪豆腐的噁心男。不過,現在看來倒也還順眼,大概因爲他熱情似火地叫我“嫂子”。
若溪也認出他來,隨即往我身後縮了縮,我點頭應了聲,直奔主題:“你來的正好,孑宇他人呢?”
“嫂子!你趕緊去看看!宇哥,宇哥和冬哥打起來了!快!再不快點事情就鬧大了……哎!快跟我走!”他表情異常急迫不安,聲音也異常慌亂,像被猴子附身似的不停地蹦來蹦去,最後一着急,直接拖了我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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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激動地說着,一邊拉着我加快腳步小跑起來,連着若溪一起飛奔。
“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開始的?啊?怎麼不……早點通知我啊?”一邊狂奔着,氣喘吁吁,聲音微微顫抖着上氣不接下氣。
他邁着大步,稍微顧及了女生的體力,原本的小跑步漸漸變成了競走,一馬當先衝在前面,頭也沒回,聲音還在持續激動着:“宇哥說不準打擾你!我們這些小弟也實在沒辦法,嘖!剛纔冬哥過來,進門就揍了宇哥一拳,接着就打起來,好不容易分開了,又拉拉扯扯地說要去江邊做個了斷,所有弟兄都跟着走了,我是偷偷留下來給你報信的!嫂子快!冬哥已經得罪了宇哥,下場一定很慘!現在只有嫂子你能勸住宇哥了!”
我的手臂被若溪捏的生痛,耳釘男每說一句她的手就一緊,我感覺自己正承受着身心的雙重壓迫,快要喘不過氣來。
紀冬怎麼會出手打孑宇呢?他不是最佩服孑宇的嗎?我看他真是瘋了,怎麼不想想後果該多嚴重,那個傻冬瓜!該不會是又爲了我?導火線莫非是因爲我說要替他贖罪嗎?這下慘了!勢必要鬧大,搞不好若溪一會兒啥事都知道了!不到萬不得已,我真不想攤牌,紀冬這樣一鬧,不是逼得我無路可走了嗎?就知道他那個衝動勁,遲早有一天會讓自己吃大虧,現在都敢在他老大頭上動土了,他真是豁出去了啊!
我們開始快速跑起來,這兒距離江濱並不算近,開車也得十來分鐘,咱都沒有輕功草上飛的腳力,只能祈禱他們還沒有開始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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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了,李小冉呢?李小冉也去了嗎?”有她在應該能稍微緩和一下,李小冉對和孑宇有關的事是最關心的,她沒理由會眼睜睜地看着兩個大男人大打出手,而不加以勸阻。
“冉姐她都幾天沒來了,早就跟着前任張總一起出遠門了。哎……其實冉姐也蠻可憐的,兄弟們都知道她對宇哥是一心一意……”他緩下腳步,談到小冉,好像還想跟我繼續聊,又怕我心煩生氣,用徵求意見的眼光回看我。
我點點頭默許了,腳步不敢放慢,他也只是配合着我的步調,與我持平。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幫李小冉說點好話,我其實並不想聽,看在他叫我一句“嫂子”的份上,也不好掃了他的興。
耳邊是呼呼的熱風,一路上聽三句漏兩句,加上心心念念地都是那邊火燒眉毛的狀況,大腦就自動過濾了那些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的信息。
隔着一條銀河似的的柏油馬路,遠遠望見對面的河岸邊一羣黑壓壓的人影圍成的圓圈,發現目標後,三人都腳下生風似的拼命衝過去。
過了馬路,朝着那夥人狂奔過去,二十幾個人稀稀拉拉地圍成一圈,中間的兩個黑影相距兩米遠,像兩顆長在懸崖上的蒼松一樣巍然不動,兩人之間的氣氛異常緊繃,似乎都在等着對方先出手。看來我是趕上了,只要還沒動手,總會有迴轉的餘地的。
快速略過綠皮地,爲求捷徑直接高擡腿飛身跨過矮樹叢,覺得此刻的自己比飛人劉翔還要牛逼。
“住手!你們……快住手!”我扯着嗓子,人未到聲先起,一夥人的視線紛紛轉向我,接着只聽見一聲震徹蒼穹的狼嚎,原本腳下生根的一黑影揮拳衝對方打去,彷彿剛剛從我嘴裡喊出的是“預備,開打!”一樣。
“不要啊!”我高聲尖叫着,已經衝入了雙方陣營,那一拳沒有擊中,只是被孑宇輕鬆地擋了下來,我的心跳差點都停止了,隨即一馬當先地衝上去,心想我死活也要分開你們兩人。
腳下一個不穩,絆着泥巴疙瘩一個踉蹌向前摔去,電光火石間,險險地一把抱住了紀冬還沒收回的胳膊,而他也順手抱過我,穩穩護進懷裡,擋住我繼續奔入江內的趨勢。
“小心!”他大力推開我,我差點一屁股又滾到地上,好在被若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他爲護我,躲閃不及,孑宇的右勾拳正中他臉頰,他退開幾步,嘴裡啐了一口,沉聲道:“你連她也想一塊打嗎?”
孑宇挑起嘴角,冷笑一聲,捏緊了的拳頭咯吱作響:“不,我只想揍你。”說着又要上手。
我和若溪同一時間左右開弓阻止這兩個瘋子,我擋在孑宇身前,雙手抵住他胸前,他一把甩開我的手,我看到他眼裡怒火洶涌,還想衝上去,顧不得了,迅速從身後緊緊抱着他,使出吃奶的勁阻止他如同死神一般的腳步。
“別!”若溪尖銳的叫聲響起,我緊緊纏着的這個人突然向側邊一個踉蹌,我一驚趕緊撒了手。若溪也呆住了,一開打就難以收手的紀冬還想繼續,下一秒若溪也學乖了,立馬抱住了他,她做夢都夢到過的擁抱沒想到竟是以這種形式出現,沒有甜蜜只有殺傷力。
孑宇抹了一下嘴角,眼裡是嗜血的光芒,他盯着紀冬,話卻是對我說的,聲音裡有一絲嘲笑的意味:“你也要幫他來對付我了。”
“我沒有!你們別打了!有什麼事都好商量啊!”我扯着孑宇的胳膊,慌慌張張地朝四周發令,“你們都傻站着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我和若溪一起岔開手腳,橫擋在兩人中間,一圈黑影你看我我看你,表情十分爲難,最後終於衝出來的是耳釘男,加入了勸架的行列。嗯,還是他勇敢,我感動地都想立馬發朵小紅花給他,畢竟咱倆女生勢單力薄,他倆若真像滾車輪似的碾過來,非把我們都壓扁了不可。
見孑宇和紀冬都石化般站着不動了,接着又陸續有膽大的上來堵在兩人之間,最後十好幾個人站成一排,兩頭是我和若溪,就像《葫蘆娃》裡的蛇精的刺盾一樣,除非他們是葫蘆小金剛,可以穿牆而過,否則休想繼續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