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挑戰賽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鍾纔開始,場地上已經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
場地邊上的空地忽然出現了七個洞口,然後七個座位緩緩從裡面升起。
今天到場的只有順位第四的村田幸,其他的座位都是空着的,包括第七位的貝赫摩斯,繼承了她的名稱的就是楚天星等人的“老朋友”:顧艾。
看來這些繼承惡魔之名的人,對來自天朝的惡魔遊戲勝者季水都不抱有什麼希望。
倒是楚天星等人覺得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他們也說不清楚自己想不想見到顧艾。
楚天星以爲村田幸會立刻上臺展示自己的超能力,然而並沒有。他看上去懶洋洋的坐在紅色和黑色交加的黑色高背扶手椅上,椅子看上去華麗又妖冶,連帶着村田幸也看上去變得有幾分詭異。
在惡魔挑戰賽開始前,根據觀衆的期待的呼吸聲,可以判斷似乎還有一個助興節目。林簇翻了翻宣傳冊上發現上面並沒有寫。
很快,答案就揭曉了。一排排被牢牢捆起來的男女慢慢走上了場地,他們的雙手都被困了,起來並且串在一起,身材佝僂也沒有穿鞋——很明顯這是一組奴隸。
蕭樂樂驚訝地看着上面的一切,有些吃驚的磕巴着說:“爲什麼惡魔組織還會,還會做奴隸販賣這種事情?他們真的這麼缺錢嗎?”
林簇緩緩的說道:“不,我覺得這只是惡魔遊戲的一個副產物,你想想惡魔遊戲除了勝者,還會產生什麼呢?”
蕭樂樂恍然大悟道:“還會產生輸家!”
果然,主持人兼裁判上臺簡單的按照慣例,講述了一遍。原來這些人是在惡魔遊戲中覺得自己絕對沒有勝算又害怕去死,所以向惡魔組織提出了頭像的要求,而投降者將成爲惡魔組織的所有物。每次會在集s會上進行拍賣。
“這也太不公平!” 蕭樂樂衝動的說:“我現在倒覺得天朝的惡魔組織非常慈善了。至少他們沒有把不想進行遊戲的人抓起來。”
實際上,蕭樂樂想錯了。
這些人成爲奴隸是他們之前就知道的結果,這些人通過各種途徑知道了超能力者的自由和各種令人羨慕的能力,甚至如果成爲惡魔遊戲的勝者,還有機會參與,惡魔挑戰賽的角逐。贏了的話,將繼承惡魔之名,成爲惡魔組織都得服從的首領。
人都是有貪念和僥倖心理的,他們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然後因爲不想工作不想好好的生活,像是買彩票一樣,去報名參加了惡魔遊戲。
參加惡魔遊戲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他們需要惡魔膠囊來變成超能力者。於是他們在參加惡魔遊戲之前都需要簽訂一個合同,證明是主動要求參加惡魔遊戲的,並且,投降的人蔣慧以自己的自由,作爲補償,來償還惡魔組織在他們身上投資的惡魔膠囊的費用。
畢竟,能夠給人類帶來超能力的惡魔膠囊,可不是路邊五塊錢一瓶的益達啊。
這些奴隸都是超能力者,因爲惡魔組織自己配備的高手在場,而不敢叛逃。但是如果購買回家的話,如果購買者自己不是超能力者,或者超能力很弱的話,就得承擔被奴隸殺死並逃跑的危險。
但即使是這樣,也有很多人甚至包括很多普通的、沒有超能力的人爭相報價。畢竟一個超能力者作爲奴隸,想想,就是一件讓人非常興奮的事情。
場地上的主持人用英語解說道:“當然,我們不會讓買家承擔,過於瘋狂的危險,我們在這些失敗者的大腦裡植入了芯片,芯片中包含一個非常小的膠囊,膠囊裡有微量但是足夠殺死一頭大象的毒素。而遙控器在你們手裡……”
“我們就是這樣保證奴隸對你們的忠誠的。”
因爲蕭樂樂聽不懂,林簇早早就做了準備用她的專業知識,爲蕭樂樂進行了同聲傳譯。
楚天星忽然產生了一種興奮的想法:“我們是不是可以購買下他們,然後讓他們成爲我們的人呢?忠誠的超能力者真的是太難找了。”
他的想法遭到了林簇的鄙視:“你接觸惡魔組織久了之後竟然就自然而然的認定了奴隸的合理性?”
蕭樂樂也嘲笑道:“有那個錢財,我們都可以用自制的惡魔膠囊去找哪一些忠誠的國安局特工了。”
楚天星才覺得自己有些暈頭,最近他一直在考慮擴大黎明程源數量的問題,竟然都有些放糊塗了。
不管他,是接受奴隸的合理性也好,不接受也罷。總之,雷鳴是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讓他禍禍的——眼看着第一個身材矮小,看上去沒什麼精神的女生竟然在一瞬間就被叫賣到了500多萬美金的地步。
“他們這樣太誇張了吧。”蕭樂樂感嘆道。
“他們收藏一副空白的畫都要幾千萬美金呢,這也只能算九牛一毛了吧。” 楚天星說。
他們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無能爲力。也就不再多加關注了,很快這一共十六個奴隸被各個的座位上的人買走了。有的人甚至當場就上臺牽着他們回家,似乎來看這個惡魔挑戰賽只是爲了購買奴隸一樣。
當整點的時鐘敲響的時候,頭上的聚光燈忽然煥發出紅色光芒,並且飛快地閃爍着,場館就在紅色和黑色之間交替,加上身旁的尖叫歡呼詛咒咒罵狂喊的聲音,在場的人都彷彿進入了地獄一般。
臺下的通道中,緩緩走出了一個人,正是季水!
季水,殺害蕭妤兒的真兇,蕭樂樂在失去姐姐的這麼多個晚上,噩夢裡都是季水的虛僞的假笑。
蕭樂樂從來沒有和楚天星說過這件事,但是楚天星也知道蕭樂樂的痛恨,因爲他自己心中的恨意和酸楚,不會比蕭樂樂少多少,畢竟,他認識蕭妤兒要久得多。蕭妤兒,對他來說不僅僅是曾經一個戰友,或者是自己兄弟最愛的女人,蕭妤兒的意義,更是在於她代表了曾經那一段迷茫的、混亂的、摻雜着痛苦的血跡和肝膽相照的兄弟的青春。
而現在見證這一切的蕭妤兒也死了,楚天星覺得他曾經在大學裡的那一段時光已經失去了全部的痕跡。
沒有蕭妤兒的臉在面前出現楚天星總是會覺得自己體內那個有點小聰明的、天真又快樂的楚天星在漸漸的流失,而一點一點的變成一個成熟穩重,整天苦大仇深的雷鳴隊長。
而且在不管是楚天星還是蕭樂樂,他們都已經拋棄了任何的雜念,他們要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這一場傳說中的爭霸賽。
季水穿着普普通通的牛仔褲和短袖看上去非常年輕,甚至在歐美人的眼中還像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而坐在華麗的高背扶手椅上的村田幸,甚至直接就穿着普普通通的日本男子高中的校服。
怪不得,這場比賽其他六位繼承惡魔之名的人都沒有來。在他們看來滿滿的肌肉的大漢之間的比賽纔是比賽,而這兩個亞洲的男子在一起可能就像小學生掐架一樣,根本無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季水站在了舞臺中間,朝村田幸挑釁一笑。
村田幸本來一直腳踏在座位上很囂張的坐着,看到他的挑釁,也就慢吞吞的放下了腳,然後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皺褶。
看到村田幸走到了場地上,裁判兼主持人,興奮地大喊:“由季水發起挑戰,向現任阿拉斯特爾村田幸的挑戰,現在開始。認輸爲止,生死不論,贏家將獲得阿拉斯特爾之名,成爲榮譽最高點的七位惡魔之一!”
接着,裁判猛的向下一揮手,原本光禿禿的場地外,忽然升起了肉眼幾乎看不見的、一層透明的能量罩。
楚天星不禁向前湊了湊,仔細的研究着:“看來這個裁判的超能力和曲箏差不多,都是一種能夠製造分隔空間的絕對屏障的超能力。這樣圍觀的觀衆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村田幸走到場地上,身後升起的隔離屏障在微微折射着光線。各個方向都設有攝像機,可以同步直播到高處的屏幕上進行細節特寫。
比如村田幸脖子上的那枚阿拉斯特爾的惡魔項鍊,此時是沉陷一片寂靜的死灰。項鍊上的掛墜很莊重,又有些死板,形狀是一隻凝滯的眼睛,透過電子屏幕,彷彿在空洞地注視每一個人,透露着一種令人移不開眼睛的詭異的感覺。
要是多看幾眼,又會被它的每一個線條傳遞的嘶喊和憤怒的情緒感動。連向來不會被影響到的楚天星都在瞬間有一種奇特的感覺:要是自己能擁有這個美麗又強大的東西就好了……
然後楚天星有些驚覺,他發現這個項鍊好想真的是什麼聖物,自然而然地產生讓人對它頂禮膜拜的感覺——哪怕它散發的氣息是那樣邪惡與不詳。
特寫上可以看到,晃晃蕩蕩中,特殊金屬材料製成的掛墜最底下,用古樸粗陋的手法刻着一個單詞:Alastor。
就是這個掛墜主人所暫頂的惡魔之名:阿拉斯特爾。
季水優雅地笑着,衝村田幸欠了欠身子:“前輩。”
村田幸作爲一個日本人,笑容比季水更加禮貌含蓄。但是眼裡面的狠厲說明他不像外表那樣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村田幸用日語說道。
惡魔挑戰賽,並不是一個交流性質的比賽,語言不通依舊可以比賽。所以舉辦方並沒有特意弄什麼同聲傳譯。季水雖然聽不懂村田幸在說什麼,但是這不妨礙他感受到那一絲絲的威脅。
村田幸的超能力是植物,而他最喜歡的植物就是藤條。
今天也沒有改變,村田幸一揮手,身前頓時平底豎起一片密密麻麻長滿刺的藤條樹,葉很少,刺則又粗又長,閃着森然的光澤,看上去似乎帶着天生的植物毒素。
“看來他的超能力能製造符合自己心意的植物的種類。” 楚天星琢磨着說:“至少我看他現在使用的職務是不屬於是地球上已知存在的任何植物的,這個植物的形狀和特點不符合進化論。”
這時,村田幸的藤條已經像蛇一樣席捲向那邊的季水。蕭樂樂激動地屏住了呼吸,他覺得季水是躲不過這一擊的。在之前的遭遇之中,季水展現的只是他的控制能力,而自己似乎只是一個在旁邊默默操控者的角色。
然而令蕭樂樂沒有想到的是,季水竟然高高的跳起,完美的躲過了村田幸的藤條的所有的抽打。
“這不可能!”蕭樂樂激動地半站起來。“他的彈跳能力也太強了吧。如果只是一個控制的超能力的話,他的身體素質應該只是比常人好一點呀。”
再說有人的驚呼之中,季水竟然跳起了有三四層樓的高度,然後就像吊起了威亞的演員一樣,四肢有些微微奇怪,懸浮在了半空中。
因爲按照惡魔挑戰賽的規矩,雙方的超能力都是公開(除了順位第七惡魔的顧艾),所以,村田幸也知道季水不可能跳這麼高。
眼看着季水在半空中竟然還懸浮了起來,村田幸的第一反應是和蕭樂樂是一樣的,他覺得季水用用了某種方式把自己懸浮在了半空中。所以,村田幸雙手揮舞,更多的藤條拔地而起,如同千軍萬馬同時揮動長鞭,呼嘯着全都席捲向季水。
季水猶如泥鰍般在空中閃轉騰挪,躲過了這一波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接着,藤條好像是慢慢合攏的漁網一樣,從四面八方逼向季水。
季水身形陀螺般高速旋轉着,又猛地向上竄了足足五六米,避開了藤條的重重合圍。
村田幸的眉毛緊緊的皺了起來——根據藤條的反饋,季水的周圍並沒有任何輔助他懸浮的東西。那麼季水又是依靠什麼懸浮在半空中,而且還能輕快自由的移動的呢?
村田幸到底是阿拉斯特爾的繼承者,他發現無法分辨季水的移動方式之後,就不嘗試從空間的角度來看了,而是從季水的身態姿勢去捕捉蛛絲馬跡。
村田幸的眼神很尖很細緻,他很快發現季水的移動並不像普通的超能力者那樣。比如如果是力量型的超能力,當他在移動的時候可以看到他的腳和腿在在運用肌肉和筋骨使勁的奔馳,如果是類似於飛行懸浮的超能力的話,可以看到產生動力(比如風或者火)的地方在作用。
但是懸浮在空中的季水不屬於是以上任何一個情況。他雖然快速移動,但是他渾身都沒有再發力跡象,這給村田幸一種獨特的怪異的感覺。
村田幸保持着這種注意,同時也沒有放棄攻擊,藤條一條又一條彷彿無窮無盡似的從場地上破土而出。
如果說剛纔細細的藤條像蛇一樣,那麼現在,粗長的藤條就更像是巨龍。綠色的,泛着油光的藤條從土地中突破而出,給人極大的視覺震撼整個場地都瀰漫着吸氣的聲音。
“這才只是那個日本小子的植物超能力呢。” 一個老看客對他的同伴說:“這不算什麼,你沒看今天其他的六位惡魔繼承者們都沒有到場嗎?說明這個日本小子只是最弱的。我告訴你,場面也不算大。”
現在整個場地都充滿了歡呼聲鼓勁聲,他的同伴順勢問着,把嗓門加大了好幾度,才能讓自己和對方聽到:“那最大的場面,最強的惡魔繼承者又是誰呢?”
那個老看客得意地說:“這你就不懂啦,超能力是沒辦法分排行的。就比如說吧,比較視覺效果的話,順位第一惡魔繼承者‘梅菲斯特‘之名的那個女人,肯定不會有一點動靜,但是她絕對是所有人都不想打交道的。“
因爲那個女人的超能力,可是根本沒辦法防禦的詛咒!一旦被詛咒纏上,就連那個女人自己都無法撤回。
老看客的同伴似懂非懂,還想問什麼。但是老看客已經把頭轉向了場地,即使今天的惡魔挑戰賽只是兩個來自亞洲的毛頭小子在比,但他們的實力都也比普通人強一百倍,老看客既然來了,自然不想錯過接下來的任何一個細節。
現在場面上,其實並沒有多大變化,還是村田幸在追着季水滿場的跑。村田幸追的不急不迫,季水跑的也是自由自在。可以看出兩個人都沒有拿出他們真正的實力來。
現在兩個人都是狀似遊戲,實則是在悄悄打探對方的底細,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主動亮出自己的底牌,然後變成被動的一方。
最終這一場對峙,還是村田幸先耐不住氣。他似乎覺得自己作爲一個惡魔繼承的人,不應該和這樣一個根本沒有名號的人周旋這麼久,簡直太丟臉了。
於是村田幸發出了他最強的殺手鐗,那就是他它能夠召喚出的最強的藤條他,研究了很久,讓這個藤條系遍佈了尖刺,也具備了一定的智力。這種智力是基於它葉片上的感官系統,能夠探測周圍的熱源,然後自動向熱源發起攻擊。
村田幸很自信,季水絕對無法逃過自己這招致命的殺手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