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樓下。
夏末下車透透氣,背對着醫院大‘門’竟絲毫都沒有察覺宮清城已經站在她身後了,直到熟悉的聲音響起,“既然這麼巧,不如一起去喝個茶,討論一下我們孩子的歸屬問題。”
驀然間回頭,夏末就看到臉‘色’凝肅的宮清城。
他是有多不想看到她?每次那張臉‘陰’沉得就像她欠了他幾億似的。雖然從前她確實拿了他不少錢捐出去,但那麼點小錢他也能記恨如今?還真是心‘胸’狹隘又記仇的男人!
夏末自然也是沒有好臉‘色’,“不好意思,我沒時間應付你。”
應付?
宮清城都能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是嗎?那你應該不介意明天的報紙頭條就登出來你和溫涼假結婚的消息吧?”
他又在威脅她,可是這一次,夏末心底一顫,他是怎麼知道的?
她的反應正是他想見到的,臉上掠過一抹得意的神‘色’,淡淡道,“你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和溫涼的事情我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覺得,你對全天下撒了這麼大一個謊,若是真相公佈出去,對你們公司的誠信是有害無益呢,還是會讓那間破公間直接破產呢?”
自打夏末和溫涼以夫妻關係出現在江城那一刻起,宮清城就不接受這個現實,於是暗地裡‘花’了鉅款找了許多關係人脈去調查。如今調查得來的結果表示,這錢‘花’得物有所值,今早接到電話後,他的心情就莫名興奮着。此刻看到他,那份蠢蠢‘欲’動的興奮就更加難以自持了。
夏末牙關緊咬,“宮清城,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謝謝誇獎,請吧,我的車在這邊。”
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看得夏末真想往這張可惡的臉上揍上一拳!
夏末吩咐司機單會兒把小萍送回公司,自己則跟着宮清城往他車的方向走去。行至車前,宮清城居然特別紳士的替她開車‘門’,夏末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很鬱悶的坐進去,對他的紳士行爲完全無視。宮清城也不在意,臉上始終掛着笑,開車徑直離開了。
宮清城依舊把車開去了‘私’人會所的vip包間裡,如他這般的人,是不會輕易曝光在人羣衆多的地方。
夏末坐在他對面的位置,身上每個‘毛’細孔都充滿了對他的防備。
宮清城倒也沒什麼過份的舉動,點了一貫喜歡的清茶,一副握住主動權的模樣,開口說:“夏末,你這麼用心良苦的回來,究竟是爲什麼?我怎麼覺得你是對我戀戀不忘所以回來了呢?”
夏末嗤笑出聲,“你不自戀會死嗎?”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每年都做例行檢查,身體好得很,再和你生十個八個完全沒有問題,我想豆豆會很喜歡有一羣人弟弟妹妹的。”
“如果你威脅我跟你過來是來聽你的瘋言瘋語,抱歉,我不奉陪了。”
宮清城見她神情認真,也就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清一清嗓子道:“好吧,既然你這麼沒情趣,那就說正事好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帶着豆豆乖乖回來我身邊,如果你拒絕,我們隨時法庭見。第二,參考第一條。”
夏末臉‘色’‘陰’鬱,“既然你執意相‘逼’,那就法庭上見吧。”
宮清城的神‘色’忽而一滯,“你寧願和我打官司不惜讓豆豆受傷害也不回到我身邊?”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
夏末冷然道,“是你‘逼’我的!”
“你……”宮清城居然氣結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他果然是小看了,“好,那你說說,你不回肯回我身邊的理由,你還在氣我當年那麼對你?”
“我倒是想請你告訴我,我有什麼理由回到你身邊?”夏末反駁。
宮清城看着她緊崩的臉,腦海裡那些從前的記憶片段不斷翻動着,除了暴力對她,就是欺騙與謊言,囚禁與傷害,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理由能讓她回到他身邊的……儘管如此,他依然堅持,“你介意我不能給豆豆一個完整的家是嗎?沒問題,我明天就可以和安綠真解除婚約,你能成爲我宮清城明媒正娶的‘女’人,豆豆會是倍受寵愛的小公主,這樣你還不滿意?”
夏末冷冷地笑,“宮清城,你覺得能成爲你明媒正娶的‘女’人是多麼無上的榮耀是嗎?沒錯,很多‘女’人都想要那個位置,尤其是你家裡那個安綠真。但是我,不稀罕!豆豆更不稀罕成爲你所說的小公主,因爲有沒有你,她都是倍受寵愛的小公主!”
宮清城雙拳握緊,指節泛着幽冷的光。
該死的‘女’人,一定要把他踩得體無完膚纔開心嗎?
然而宮清城始終壓抑着心底這股‘亂’竄的火,他是來和她好好談的,不是來吵架的,好不容易能與她面對面單獨說說話,他不希望把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浪’費掉。看着她恬淡平靜眉眼間卻‘露’出一股不惶多讓的氣勢,宮清城的心就不由得漏跳了半拍。
以前,他幾乎都沒有這麼仔細的打量過她,如今的她雖然像渾身長滿刺的玫瑰,卻已經讓他挪不開注視的目光。
而她越是對他嗤之以鼻,他偏偏就生出一顆要征服她的心。
所以啊,男人都是犯賤的物種!
宮清城調整了情緒,倒也不怒不嗔了,面‘色’平靜,聲音如水道:“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來考慮我的提議,不急,我給你時間,一個月後我再聽你的答覆。到時候你若是還堅持現在的想法,我也不會勉強你。”
夏末不敢相信,“當真?”
“不過有一個條件。”這纔是重點。
“沒有條件可談!”夏末當即立斷的拒絕,她太瞭解宮清城‘陰’暗的心理了。
“當然有,豆豆是我的‘女’兒,我是她父親,是有血緣關係的最親近的人,即使我們沒有婚姻關係,我也有探視‘女’兒的權利,如果你不接受,我會讓我的律師拿着法院的文書來讓你接受。”宮清城神情凝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他的話並沒有威脅到夏末,只是夏末想到豆豆會開口說話的事。在美國的時候醫生就說過,豆豆不肯說話是因爲缺失父愛的關係,而在回到江城豆豆被他帶走之後就會說話了,這不得不讓她考慮到父親的角‘色’對孩子有多重要,如果他的出現真的能讓豆豆開心幸福的話,讓他偶爾見豆豆一次也未嘗不可。
思慮良久,她才淡淡道:“每個週六,可以讓你見豆豆兩個小時,但前提是你不能以爸爸自居,你只能說你是某個叔叔。”
“我可以以叔叔自稱,但時間要加到四小時。”他據以力爭。
夏末猶豫片刻,點了頭,“那就這麼說定了,除此之外的時間你不能來打擾我們,若是和豆豆見面時你違反了約定,就不用再想着有第二次見豆豆的機會了。”
宮清城眼眸裡‘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沒問題!”
小‘女’人,看看你,還是心軟了吧?
宮清城心裡那股莫名的興奮真是掩都掩飾不住了,可爲了不讓夏末察覺到他的想法,他只能藉口去洗手間。
鏡子前,他臉上有抑制不住的笑。
這種久違而舒心的笑,多久不曾有過了?
可是自從她帶着豆豆回來之後,這樣的笑容好像忽如一夜回來了。
他步履輕盈的往回走,心裡思量着接下來和她的談話要以什麼形式繼續,現在的她太強勢了,在他面前絲毫不服輸,以至於面對她時他都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所以,他必須步步爲盈。
但是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
她走了,不辭而別。
宮清城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對面剛纔她坐過的地方,眼瞳裡滿是失望,心裡也空落落的。她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與他說,她就當真如此恨他討厭他?
summer時裝發佈會現場。
因爲是首次在江城舉辦時裝發佈會,夏末和溫涼對這次盛事都格外重視,在與公關部‘門’確定所有細節之後,看着已經到場的媒體和陸續進場的各界人士,溫涼便問道:“這是summer的處/‘女’秀,你緊張嗎?”
夏末恬淡一笑,“你看我像在緊張嗎?”
今天的她穿着自主品牌的一襲白裙,還是一如既往的民族風,簡單卻‘精’致的設計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裙裾處一朵藍‘色’妖姬尤爲搶眼,將她溫婉柔美的風情演繹得恰到好處。再加上她從容淡定的神‘色’,只是與她並肩而站,都讓人格外的安心。
溫涼也‘露’出笑意,“你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當然不會緊張。”
“今天只要按我們安排好的環節一步步來,就會是一場成功的盛宴,至於效果如何,就留給別人去評判了。”
“你說的對,有貴客來了,我們去招呼一下。”
會場裡,已經有受到邀請的時尚界專業人士以及接下來會與summer合作的各個合夥人都到了,溫涼與夏末相攜而去熱情招待。
而後臺與舞臺燈光都已準備就緒,時間一到,t臺上聚光燈驟亮,主持人有請溫涼上臺致詞,西裝筆‘挺’的溫涼如同謙謙君子,眼角眉梢都能看出他的溫和謙遜,他的聲音厚重好聽,宛若大提琴別有的風情。
在標準官方的致詞之後,最後,他說:“有夏末,纔有summer,希望今天在場的各位給予她最熱烈的掌聲。”
話音落,夏末在臺下站起身向大家微微鞠躬,掌聲如雷鳴般響起,她只是淡淡一笑。
名利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她只是希望能協助溫涼公司的發展,爲他的公司帶來收益,至於她自己,什麼都不重要。
標準的環節過後,發佈會就正式開始了。
首先出場的是男‘女’代言人張之恆和姚娜以情侶裝的形式出場,俊男美‘女’搭配的組合本就亮眼,再加上設計亮眼又時尚的服裝,一出場就吸引了眼球,鎂光燈此起彼伏,整個會場儼然已經被閃光燈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