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然闖了三個紅燈,一路飛車趕到了幼兒園,還好沒出什麼交通意外。
李曉然腳步虛浮,慌不擇路地往幼兒園教室裡跑,撞開小寶所在班級的房門,老師正在領着滿屋子的小朋友畫畫。李曉然傻了眼,呆呆問道。
“小寶呢?李小寶呢?!我的寶貝哪兒去了,他不是暈過去了麼?!孩子呢,孩子呢!”
李曉然發瘋似的抓着班主任老師拼命的晃着,她不知道,練過跆拳道的身後幾下子就把老師晃得暈掉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姨,小寶被院長抱出去了哦。”
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娃奶聲奶氣的說話,李曉然瞬間放開班主任一下子奔到小丫頭跟前。
“你說什麼?小寶在哪裡?”
“老師暈過去了!”
班級裡的小朋友跟看稀罕似的大聲嚷嚷起來,李曉然看樣子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了,沮喪地出了教室,往園長辦公室去了。
至於那個暈掉的快要醒過來的老師,還是交給一幫嘰嘰喳喳站都站不穩的孩子們處理吧。
園長辦公室沒有人,沒有人!李曉然感覺心跳漏了一拍,渾身抖如落葉,不知所措中手抖的快要抓不住手機了。這個時候她只能想到龍天一,可是恩了半天的電話號碼,最後卻沒有打出去。
對,打給古晨!
古晨果然是混熟沈城的,不到三分鐘就查出來小寶已經被送進了市兒童醫院。
李曉然打了一個越洋電話,說了一大串古晨聽也聽不懂的英語,不過在外面混這麼久,有那麼一兩單詞還是聽得出的。
比如“dangerous”,比如“blood”,比如“dying”。
打電話的過程中,李曉然的臉色一直蒼白如紙,電話一掛,總算正常了一些。
寶寶在車後座睡着了,李曉然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只要古晨稍微偏一下頭都會嚇得她渾身一抖,然後故意整整衣衫順順頭髮。其實,她就是害怕古晨會問她孩子的事情。剛纔找他幫忙,胡鄒說的是朋友的孩子。
現在漏了餡兒,當初答應打掉的孩子好好地,還長這麼大,古晨問起來她要怎麼解釋?她最不會的就是跟古晨說謊,她也不會對古晨說謊。可是,如果是她不能承認的事情怎麼辦?
車子還是停了下來,李曉然膽戰心驚的看着古晨冷着一張臉一聲不吭,知道這個傢伙是真生氣了。她還沒見過古晨發火,至少對她從來都不會耍老大脾氣的。不過這次看他的表情,自己很有可能被炸成炮灰。
“李曉然!”古晨咬牙切齒的念出她的名字,李曉然慌忙一擺手,指了指後座上睡着的小寶。
“別吵醒寶貝。”
“你給我下車!”
古晨走到路邊,煩悶地點了一支菸,李曉然諾諾地從後邊上來了。
“那個米雪不是管着你不讓你抽菸麼,看樣子你一點也沒聽。”
“米雪還說不讓我再管你呢,我不是還管着你這破落戶呢麼?!”
“誰是破落戶?”
“你!”
古晨瞪着漂亮的大眼一看她,李曉然就閉上嘴了。
“你給我實話實說,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兒?”
“什麼叫這孩子,他叫李小寶,是我兒子你的外甥!明兒我死了殘了消失不見了,你得管他一輩子!”
“少胡說八道!”
“什麼胡說八道,”李曉然迷糊着眼神,“誰知道明天呢,或許總說死給你看死給你看,總有一天我就死了,是不是?”
“你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找邵海庭去!丫的他把我家然然禍害成這樣,我不弄死丫的!弄不死他也弄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李曉然嘻嘻笑着,搭上古晨的肩膀,做出痞痞的表情,故意揚着音調邪笑道。
“有個道兒上的朋友就是爽哈!行吧,可以吧,就這樣吧,萬一哪天我過不下去了,你就拎着刀把他給我綁來,到時候給我負責!”
“你少裝古惑女的樣子,道上的女人也不是你這個樣子。迴歸主題,你給我說清楚了,這個孩子……這個李小寶,怎麼一回事?”
“可以不說麼?”
“你說呢?!”
說實話古晨吹鬍子瞪眼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怕,相反李曉然總想笑,這傢伙實在是太想嚴肅了,結果面對李曉然吊兒郎當的樣子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孩子是邵海庭的。”
“看出來了。”那孩子的眼睛鼻子嘴巴外帶着耳朵,除了腦形長得像李曉然,那張臉簡直就是邵海庭的縮小版。
“邵海庭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還有呢?”
古晨的雲淡風輕讓李曉然先是奇怪,然後驚訝,最後抓狂。
“你怎麼能這幅樣子?!我痛恨糾結掙扎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到你那裡就變成了還有呢三個字?!古晨,你是啥東西變的啊?!”
古晨冷哼。
“我見過的比你這個狗血多了。再說了,你怎麼知道邵海庭是你哥哥的,演過DNA了?”
“別人說的。”
“既然不是你親見的,就有可能是假的,更何況有時候親見都有可能是誤會。我問你,爲什麼明知道他是你哥哥,你還給他生個兒子,做的是什麼打算?!”
李曉然絞着手指,面色悽然。
“我傻唄。”
“說重點,給我扭扭捏捏的我就不知道你彪悍的本質了?!”
李曉然撇撇嘴,片頭看了一眼小寶的睡顏,低了頭。
“爲了帶小寶回來,找邵海庭報仇。當年他不要這個孩子,我就要帶這個**之後的東西來找他他報仇!讓他這個天之驕子徹底身敗名裂。”
“這我相信。”
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就算李曉然沒有和盤托出,古晨自己也調查的差不多了,邵海庭對李曉然的傷害絕對不是一兩句話,一兩年的沉澱就能消散的。
李曉然失蹤後,古晨曾經想着要去找邵海庭算賬,結果古德承突然宣佈古家與邵氏的不競爭不合作不抵制的三不政策,從此後古德承和邵海庭相安無事,誰也不許騷擾誰。古晨被告知不許找邵海庭的麻煩,邵海庭也答應不再計較被綁架的事情。
李曉然沉默了許久,幽幽開口。
“可是小寶出生我就後悔了,我一開始抱定的想法就是不對的,也不應該利用小寶。他是我的寶貝,……”
“李曉然,你到底爲什麼回來?”
李曉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