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勉強她,她現在心情不好,肯定是什麼都吃不下去的。
開了整整差不多十個小時的車纔到那個地方,那會兒是最冷的時候,凌晨的五點鐘,她卻沒有睡,睜着眸子看着那陌生的城市。
“那條路很不好走的,得等天亮後,我們再走。”
她只是點點頭,沒有一點的反對。
等到天一亮,就走叉路,到了阮蘭說的那個湖,這個地方雖然很冷,但是湖水所幸的是沒有結冰,風嗷嗷地吹着,把水吹得像刀子一樣刺骨。
她卻不畏寒,伸手去掬起水,看着水從指間滑走。
林之清過來握住她的手:“衛紫,太冷了,擦淨手吧。”
好想將她抱入懷裡,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爲什麼先遇上她的不是他,他現在真有點恨相見太晚。
如果他在她的身邊,他不會逼她做不開心的事,不會讓她流淚,孤獨,不會叫她滾,他只會好好地痛惜她,去哪裡都會陪着她。
她站在上風的地方,頭髮吹了一頭一臉,這樣多好,誰也看不到她的淚在流了。把骨灰埋在一顆樹下,就讓姐姐這樣看着這個湖吧,讓她乾乾淨淨地呆在這裡,看這裡的春暖花開,秋風冬雪。
沒想多耽擱林之清的時間,他說回去,她就跟着上車,心裡空空落落的。
回到b市是第二天晚上的十點了,他忽然不捨得放衛紫下車,開進那條道上,開得很慢很慢。
衛紫安靜地看着前面,一輛車從後面衝上來,一個急停硬生生就把林之清的路給堵死了。
林之清眼明手快地踩下急剎車,前面的車門一開,顧淮墨俐落下畫,然後過來敲敲車窗,林之清落下車窗,他伸就去開車門:“衛紫。”
衛紫擡頭看他,他已經伸手進來,輕輕抱了她出來,然後將覆在她身上的衣服取下來放回去,淡淡地跟林之清說:“謝謝你照顧我太太。”
就這麼一句話,抱了衛紫就往前面的車子去。
林之清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衛紫離開,他真想去拉住,他們都不懂得愛護衛紫。
顧淮墨是動用了一些特權,林之清的車子一進b市,他馬上就知道了,接到電話馬上就趕了過來,然後堵住了林之清的車。
在一些事上,他是很強勢,他不喜歡林家的人碰他的小妻子一下,不管他們存在着什麼樣的心思。
抱了衛紫過來,給她繫上安全帶,脫下大衣蓋在她身上,從車鏡裡看她,一臉的疲憊,一臉的哀傷一樣,剛纔抱她的時候,感覺她像是瘦了好多,這二天她去哪兒了,她怎麼這麼傷呢?
車子開回家,他停下車子先下來,她卻沒有動的意思。他繞了過去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輕輕將她抱出來,小丫頭真的輕了好多啊,他心疼了,他自責了。
不該晾她的,不該冷落她的。
抱着她上去,她頭髮上還有冷風的味道,也有點油膩了,身上的衣服甚至還是走的時候穿的那一套,混雜着各種的味道。
他將她抱到浴室裡去,開了花灑,水調到剛好的溫度就解她的扣子,給她溫柔地洗頭,擠了洗髮液到她長髮上,輕輕地搓着,她就像是個小娃娃一樣,任由他擺弄着。
沐浴球在身體上輕揉慢搓,泡沫下的肌膚讓熱水打得漸漸暖和了起來。
擡起眸子看着他,他給她洗澡,洗得那麼的認真,洗得那麼的輕柔。
給她洗臉的時候,手指都不敢使什麼勁啊,輕柔得就怕弄痛了她,她臉上有些細微的傷痕,像是淚水流過,讓風吹出來的。
他心疼地抱緊她:“顧太太,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不理你了。”
衛紫也沒哭,任由他抱着。
他衣服在花灑下也都溼透了,就這麼抱着她,她嬌小得讓他都不敢用力。
“顧太太,老婆,不要生氣可好,你要生氣,你就擰我吧,使力地擰。”
她卻是搖頭,埋頭在他的身前,他的衣服又讓她臉痛,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他解了衣服,也洗得乾淨,穿上浴袍,也把她包緊抱回房裡去。
給她吹乾頭髮,再去倒了點開水讓她喝,她依然是安靜地不說話。
一摸她的額頭,燙手不已。
趕緊的給她找來衣服一件件穿上,再抱住軟綿綿的她出去。
到醫院一量體溫,發燒都快四十度了,他自責不已,怎麼從林之清車上抱出衛紫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她在發燒呢。
打了退燒燈,還打着點滴。
不僅發燒,還有幾樣併發症一塊來,風寒,上呼吸道感染等等,他心疼啊。
他的小妻子在牀上很不舒服地輾轉着,一頭都是汗,他讓人去買了新的毛巾,就坐在牀邊細細地給她抹着汗,她一會冷,冷得直縮着,他就按住她的手,不讓她將針頭弄歪了,要是一歪,就容易空氣竄入讓血倒流上管子。
如果等到天亮才發現,真怕她就這麼燒下去也不自知,是不是他真的不夠愛她,才讓她有什麼事都不告訴他。
等着衛紫睡得沉了,他才放開她的手,步到外面去打電話。
不管幾點,也不管別人是不是睡着,他只管打他的。
一打通就冷聲地問:“林之清,你帶我太太去哪兒了?”
林之清也很淡然地說:“如果你真的在乎衛紫,你就好好地愛護她,不要再讓她哭,否則你真沒有什麼資格去說她,去擁有她。”
“這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指責,你帶她去哪兒了?”害得她發高燒。
“衛紫願意告訴你的時候,她會說的。”
林之清半點不猶豫地掛了電話,衛紫的秘密,他會給她守着的。
顧淮墨問不出什麼,再度回來守在衛紫的旁邊,她燒得厲害,再捂捂她的額頭,還很燙啊,按了鈴,讓夜班值班醫生過來,壓低聲音說:“我太太還燒着,你再看看。”
“顧先生,也先別急,這是退燒中,也得有一個過程的,要不這樣吧,你再給你太太量量體溫。如果還是這麼高的溫度,再給她打個退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