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幫菜吧。”林端推行禮:“很久沒有吃過了,一直想念着。”
“不是有火鍋,你說你以前沒出國的時候經常吃的,很出名的?”飛煙嬉笑着,一手勾住林端的手,宣告着她和他之間的關係。
“遲些吧。”林端淡淡一笑:“林夏來了,林夏哥不喜歡吃火鍋的。”
我擡頭看到林夏,然後揚起笑容,裝作驚喜地說:“林夏哥,想不到在機場碰到你們,太巧了,我是來接朋友的,也就快到了。”
林夏別有深意地看着我,我哀求地看他,給我留點兒自尊吧,林夏。
“飛煙姐,下次有時間,再約你們。”
“不要不要,人家纔回來。”
“飛煙,別任性。”林端輕淡的一句話。
飛煙就收起了不滿,卻撒嬌地叫:“bing,人家哪有任性了嘛。”
現在他,對別的女人這樣說話了。以前跟我說的時候,我是不耐煩的,現在聽着,心裡酸楚啊。
我怎能再呆下去,我揚揚手機笑着往另一側去,轉回頭,我依然笑着,笑得想哭。
飛煙在大聲地喊:“千尋,我們怎麼找你啊,你的號碼是多少啊?”
我跑得快,裝作沒有聽到。
他回來了,我可以,徹徹底底地死心了。
秦瑞打電話過來:“千尋,林端回來了。”
我知道,我現在就在機場,我剛纔就看到他和我的飛煙姐了,他們是回來結婚的。
“千尋。”
我的沉默,讓秦瑞焦急了起來。
我壓下心裡起伏着的各種情緒,輕聲地說:“秦瑞,我知道了,以後你們都不要再告訴我林端的事。”
“千尋,你還好嗎?”
“我很好。”
“千尋,如果你是放下了的,那真的是挺好的。”
“對不起秦瑞,我現在正忙着,信號也不是很好,就這樣了,88。”急急地掛掉,索性再關掉。
不想再聽他們說關於林端的事,我傻不傻啊,我還執守着等他的心,哪怕林靜刺我幾句,我也不當真。
我總是很相信,最初的愛,就是最純的愛,是割捨不下的愛。原來,我真的是很可笑。
拿着紀小北的卡,刷起來那是一個痛快,只挑貴的,不挑對的,把我喜歡的各種名牌高跟都掃下來。
王府井這兒,一條絲巾都可以高達上萬,或是幾十倍。
眼也不眨地刷着,只要覺得顏色對了,只要多看二眼,就刷下來。
紀小北,你看,我是一個多揮霍的女人,沒有貞潔觀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你還要寵,還要護嗎?
買了大堆的東西,卻不能高興一點,坐在花園的階梯上,聽着人拉二胡,聽得很認真,那悽婉的聲音讓我卻想笑。
心情,終於是好一點了。
抓了一把草數着:開機,不開機,開機,不開機。
罷了,有這猶豫的心思,其實不就是想開機,不就是想看看,他是否有短信發給我。
這一段感情,從不曾放下過啊,林端,每每念他的名字都會心疼,我這薄情的人,老天爺總會給我點兒教訓的。
這麼多年來,我畫地爲牢,我走不出寫着他名字的牢。
手機的時間,一圈一圈跑着,如此的安靜,我討厭這一刻無比的安靜,主動打電話去給紀小北。
很快就接通了,他壓低了聲音:“千尋。”
“在幹嘛呢?”手指在石階上無聊地畫着圈圈。
“開會。”
我咯咯笑二聲:“開會哦,萬能的開會,曉得不,男人十個藉口裡,八個就是開會的。”
他也低笑出聲:“在哪兒呢?”
“你猜啊。”
瞧吧,我多無聊,快煩快煩我。
他依然笑:“等一分鐘。”
“gps查沒意思,小北,你來接我吧,就等你二十分鐘,好啦現在開始算時間。你要是在這二十分鐘來了,有禮物送你。”
“等着。”他爽快地應下。
掛掉電話,專心地看着時間。
二胡又拉了幾首曲子,一束青白色的清新海芋出現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合起手機朝他笑:“十八分。”
他濃眉下的黑眸帶着愉悅,亮得幾乎讓我不敢正視。
“禮物呢?”他開始索取了,瞧也沒瞧我腳邊堆着的大包小包。
一手勾着他的脖子,熱情地給他一個吻。
“這份禮物,小爺喜歡。”他笑着一手抱住我的腰:“還穿着睡衣出來逛,王府井?嘖嘖。”
“不行?”我挑起眉:“有錢就是大爺,你的卡一刷,人家管我穿什麼呢。”
“陌大爺,怎麼只買了這麼點?怎麼,給大爺省錢啊?”
“東西不在於多,只在於貴。”我笑,我很欣賞紀小北的這種大氣,他對我,還真不是一般的有耐心。
他給我拎起所有的東西,卻哀哀叫:“好重,重死了。”
我嘆口氣:“好吧,給個我拿。”
他看了看,看了看,然後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左手提,抽出右手給我:“這個輕點,你拿穩這個就好。”
我握住他的手,忍不住地脣角上翹着,一天所有的不開心,都揮散而去。
“小北,今晚上去吃本幫菜好不好,許久不曾吃過了,有點懷念。我們去東直門那兒的小南國吃。”
“跑這麼遠?”
“去嘛。”
他拉住我的手,用力地晃一晃:“好。”
吃飯的人潮,挺多的,北京有很多本幫菜,可是就要來東直門這兒吃,因爲我知道,林端會來這兒吃的。
林端是從上海到北京的,他喜歡吃本幫菜,他最喜歡最喜歡,就是來這一家吃,他說這裡的味道最好。
倒是挺幸運的,不用久等就有位置了。
紀小北把菜單給我:“你點吧,我是沒吃過這一類,不知什麼好吃。”
“千尋baby。”驚喜的聲音無比的興奮:“天涯何處不相逢。”
我揚起頭笑:“飛煙姐,你們也來吃飯啊。”
跟在她身邊的,自然就是林端。
合身的淡灰色休閒服穿在他身上,多了些溫和的味道。
飛煙咋呼地過來:“太巧了,可以一塊兒吃,現在還沒位置呢。”她坐了下來,才後知後覺地問:“你朋友介意不?”
紀小北收回打量林端的視線,朝飛煙笑:“不介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