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你們一家人吃飯,我就不要去摻合了,你也知道我現在最是不喜歡這些場合了。”
他有些失望,於是就不是再問。
把碗筷收拾洗了去取他的衣服,燙幹熨平,他坐在沙發上看得那麼的用心,似若流年就停躇在他的清華之間,要讓人刻骨銘心一輩子一樣。
三個月,還二個月的期限,我知道自已的情感,到時林夏哥,你可要和你說的一樣,對我死了這份心。
我一直把你們當成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只有友情,太窄的縫隙了,存不下愛情在裡面。
他是讓我等他幾天,他把所有的假都一塊兒休了,就抽得出空來陪我去酒店,他說幫我好好規劃一下。
地鐵護欄那些事,其實也不算是事,但是有些人堅持不給拆,那就是件事了,我也不再問林夏,不喜歡讓他爲難。
不用想也是紀小北那個痞子,他說不給拆,林夏要去通天,也是有些難的。
他走後我就再睡一覺,按開了電視就看到昨天的新聞,我和紀小北在露臺上吸菸的照片拍得那麼清楚。
“紀少遇舊歡,相談甚歡。”
倒是標了含蓄的標題,相談甚歡?明明那天我們是尖鋒相對,誰也不饒誰,都在互相諷刺着。
最可愛的就是結語:“紀少和舊歡穿的是情侶款衣服,相信二人之間感情甚篤,恩愛還如舊,二人重拾舊好的機會,我們拭目以待。”
好個重拾舊好,我和紀小北很多的密契,昨天的衣服真的讓我有些震驚了,我與他的愛好,還有惡趣味,是那麼的相投。
如果沒有法國那些事,我一定愛死紀小北,愛他到骨子裡,愛他到隨得飛上飄下,刀山火海也不怕。
小北我們之間的可能性,真的太少了。
點了支菸看着畫面上的他,哪怕再惡俗的衣服和裝扮,他穿在身上都是最好看的。
他看我的眼神,那麼恨,可是這樣的恨,就是還帶着愛的。
伸去屏幕那兒觸摸,肆意地摸着你的臉,沒有溫度,沒有質感,指下的人影一換,卻也不再是你了。
“千尋。”紀三姐打電話給我:“小北說過二天要到貴州來,還一個人來,你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們分手了。”
“怎麼可能呢,小北那麼在乎你,那麼疼愛你。”
“我們不太合適啊,你家門戶那麼高,我是貪污犯的女兒,我是嫁不進你們家的,而我很渴望有一個家,不是做他的情人情婦。”
“這不是理由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小北這麼在乎一個人呢,千尋,是不是我家裡人對你做了什麼,他們又想做什麼,真是瘋了,不把每個人逼死,就不願意。”
“紀三姐。”
電話那邊就掛停了,她到了那邊,行事倒是雷厲風行起來了,說掛就掛掉。
也許,她是打電話給紀小北了吧!
中午想着一個人也不出去吃了,就在超市裡買了些菜回來煮飯,林夏打電話過來說他也過來吃飯,懶得去弄這麼多就打電話叫外賣送過來。
看他氣色,倒是不太好,想來一大早去上班,睡眠不足也好不到哪兒去。
“正好吃飯,我去裝飯。”
默然地吃了飯,林夏從公文包裡取出幾本雜誌放在茶几上:“千尋,你如何說?”
“沒有什麼好說的。”封面上的人,赫然就是我和紀小北,媒體寫得有些過份了些,說我使用媚術勾引紀小北,說我想搞定京城紀公子之類的。
總之有些話,也實在是噁心至極,我不明白的林夏爲什麼要買這些下三流的雜誌來。
“你是不是和紀小北,還藕斷絲連,是不是還在糾葛不清,陌千尋,你們昨天晚上的衣服,是什麼意思?”他言語疾厲了一些,帶着種種的譴責。
昨天的他是我的男伴,但是我和紀小北的衣服,的確是給他無聲地甩了個巴掌。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
“哪有這麼巧的事,你們的衣服,怎麼解釋?”他越說火氣就越是旺,就是一個男朋友在責問女朋友的私生活一樣。
我心裡也惱火:“林夏,我們的衣服登對,那又怎麼了,又能代表什麼,你是想問什麼,問是否有跟紀小北通電話什麼的嗎?”
他說:“那你打電話給他了嗎?”
我冷笑:“你說呢,你現在這樣問我,你不就是心裡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了嗎?林夏,你不相信我,你爲什麼來,你想要什麼樣的答案呢?”我說吧,不合適,所以不要再嘗試下去了。
他咬着牙閉上眼睛忍耐着,將所有的氣怒,慢慢地吞了下去,然後才說:“千尋,算了,不說這些事了,這些雜誌也是追風弄影之事。”
我不吭聲,含在嘴裡的那句話幸好沒有吼出來。
要不然的話,林夏不知會怎麼想。
“千尋,今天晚上,跟我回家去吃飯吧,家裡也沒有什麼人,只有我爸,還有她。”
“你自已回去吧,我沒有心情陪你。”
“千尋,剛纔的事,你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不管有沒有這一件事,我都不會陪你回家吃飯的,我也努力去試着做你合格的女朋友,但是林夏,我還理智,我們現在只是嘗試,也沒有到那個地步。”
他真的挺生氣的了,眼裡的失望,痛疼畢露無遺。
北京的天氣,剛纔還烈日炎炎,一轉眼,馬上就會變陰,大雨滂沱即將到來,雜誌上的我和紀小北是那麼的親暱,我和他在露臺上吸菸,下面的記者在拍照,他果然是把我出賣了,故意讓這些人亂寫,讓林夏和我吵架。
可是吵就吵,又有什麼呢,和他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樣的愛情的,風雨多點他纔會知道我們之間是怎麼樣的不合適。
打小到大啊,有多少的機會喜歡他,可是都沒有,不是嗎?
風把窗簾吹得鼓鼓的,像是拉滿了弓,我靜靜地看着,它終於吹飛了開來,在廳裡飛翔着。
那並不陌生的電話號碼再次進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坐紫紅的沙發上看着那藍熒熒的號碼,它們如帶着魔力一般,我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