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林祖峰?陌生的兩個詞,讓簡予妍有些莫名的緊張,如果不是因爲那張方子,恐怕她這輩子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父親的存在。
簡予妍點了點頭,對着韓清道:“明天你帶我逛逛,呆在酒店我怕我會發瘋”
韓清笑的儒雅,斯文好看,點頭道:“沒問題”雅典娜廣場酒店,韓清一邊將簡予妍的行禮放在套房裡,一邊跟簡予妍介紹道:
“雅典娜廣場酒店與現代藝術博物館,弗裡克美術收藏館,以及惠特尼博物館僅步行就可以到達。等你休息好了,我帶你去逛逛”
簡予妍將房間環顧了一週,房間裡所用的都是比利時的亞麻家居用品,奢華,舒適。
安置好了行禮,簡予妍同韓清來到環境浪漫的酒店餐廳。
桌上一隻粉色的書叢散發着清幽的香氣,屋頂碩大的水晶雕飾將桌上的紅酒杯映出了七彩的光暈。
韓清低聲的對着服務生點餐,而簡予妍則把目光放在最遠處一角,正準備起身離去的幾個人身上。
“楚君騰?!”簡予妍突然的起身,將桌上的紅酒杯碰倒,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除了附近幾桌客人正將目光望過來,很顯然遠處正準備離開的一行人絲毫沒有注意到。
剛要起身去追的簡予妍,手臂被韓清拽住,問道:“簡予妍,你怎麼了?”
看着遠處的幾人已經朝套房的方向走去,簡予妍放棄了要去追的衝動,將手臂從韓清的手裡抽出,坐回到位置上,看着服務生正蹲在地上收拾破碎的酒杯。
“剛剛,我看到了楚君騰”簡予妍沉聲說道。
韓清的表情僵了僵,轉而笑道:“這怎麼可能,美國這麼大,遇見一個熟人的機率幾乎等於0.簡予妍,你一定是看錯了”
對於韓清的說法,簡予妍表示理解,或許也只是背影有些想像而已。
用過了晚餐,簡予妍回到房裡,獨自坐在落地窗前,將窗簾撩向一旁,看着道路上來往穿梭的行人和車輛。
簡予妍起身,光着腳走在地毯上,給自己的杯子裡倒滿了清水,餘光瞥見套房的電.話上,終於走到跟前,撥通了楚君騰的號碼。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無人接聽,剛好門又被敲響,簡予妍將電.話聽筒放在了一側,先跑過去開了門。
韓清一身休閒的服飾站在門前,淺笑着問:“我能進去嗎?”^
簡予妍愣了愣,轉而回道:“當然可以。”
走在韓清的身後,簡予妍開口問:“要喝點什麼嗎?”
韓清隨手一指,指向桌上紅酒:“就那個吧”
簡予妍點頭說好,走過去將透明的高腳杯翻轉過來,倒進深紅色的紅酒。
韓清的目光掃過還沒掛斷的電.話上,隨手拿起,電.話是通着着狀態,他能隱約聽到聽筒裡男人的呼吸聲。瞬間明白了什麼,彎起嘴角,將電.話保持原樣的放了回去。
“簡予妍”韓清在身後叫道。
簡予妍回過頭,看向韓清問道:“怎麼了?”
“我還記得大學時,你喝醉後,抱着我時看我的眼神,你說,我有一雙最好看的眼睛,你每次與我對視都會不自覺的沉淪”韓清說的似玩笑,似認真,讓簡予妍有些分不清。
簡予妍不語,將酒杯遞到韓清手中,自己先朝着杯中的紅酒輕抿了一口。
紅酒這東西,簡予妍實在品不出好壞,頂多喝個熱鬧。
“你緊張嗎?”韓清看向簡予妍,指的是見林祖峰的事。
“有一點”簡予妍淡淡應着,回頭不經意間看見還沒掛斷的電.話,迅速放下酒杯,朝着電.話奔了過去。
電.話依舊保持通話狀態,簡予妍的手微微有些抖:“喂?”
“什麼時候來的美國?”楚君騰聲音裡明顯帶着不悅。
簡予妍的目光朝着韓清看去,而韓清則對着她淺笑了笑,舉起酒杯品嚐了起來,絲毫沒有要打斷她的意思。
收回目光,對着電.話,道:“今天早上”
“來做什麼?”楚君騰平靜的問。
“見一個人,我”簡予妍是想說,我好想你。
“我過去找你”楚君騰平靜的說道。
“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吧,等我辦完了事再聯繫你”簡予妍淡淡的說着,她不想在見父親之前見楚君騰,究竟爲什麼,自己也說不清。
電.話那頭楚君騰許久沒有出聲,直到簡予妍要掛斷電.話,他纔開口,道:“那好,我這邊也有事,晚點再聯繫你”
掛斷了電.話,簡予妍的心裡空落落的,只是她根本不知道,此時楚君騰就在她的門外楚君騰返回自己的套房內,陳斌和老宋已經等了很久。
“楚總,國內那些線索都斷了”陳斌看着楚君騰正走到沙發前,坐進去。
楚君騰手裡握着手機,似乎沒有在聽。
陳斌繼續說道:“那邊的反應似乎也很快,調查的難度太大了。”
“嗯,我知道了”楚君騰平靜應着。
陳斌離開了套房,老宋才走到楚君騰面前,道:“簡小姐確實沒去日本”
“她就在隔壁”楚君騰打斷老宋的話。
“什麼?她已經來美國了?來找您?”老宋有些不敢相信,楚君騰前腳剛讓他去查簡予妍到底去沒去日本,這後腳她就來美國了?
“不是找我先不管這些,老宋,跟我去趟西奈山醫院,我們去見張齊升。”楚君騰說完起身,從沙發上拎起外套
老宋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跟上了楚君騰的腳步。紐約西奈山醫院裡,張齊升靜靜的躺在病牀上,一臉病人的頹敗之氣。
當楚君騰走到他面前時,並沒有看到他的臉上有絲毫的怒意,倒是揚起了從前那抹讓人分不清真假的慈祥的笑。
老宋站在門口止步,而陪在病牀前的正是張曦睿。
張曦睿從病牀旁的椅子上起身,在看到楚君騰那一刻,眼中終於有了溼意。
“君騰”像從前一樣喚他。
楚君騰對着張曦睿點了點頭,目光放在了張齊升的身上。
“張叔”楚君騰依舊這麼稱呼。
張齊升日漸蒼老的臉上的皺紋也跟着彎了起來,伸出手示意楚君騰坐。
坐在了剛剛張曦睿坐過的位置,楚君騰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表情。
那種表情不是憎恨,也不是可憐,而是像看長輩一樣的尊敬。
“最近身體怎麼樣?”楚君騰淡淡的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