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不能一直住在那間破旅館中吧……”曼森站在路邊,拿着紙巾擦拭衣服上的一塊水漬,氣聳聳地說,“半夜天花板竟然開始漏水,天殺的,你能相信嗎?破旅館,還收了我一百五十塊的房費。”
張小沫正看着馬路對面的一個廣告路牌。
“那個……”她的手伸出來,指着路牌道,“聶星辰。”
“啥?”曼森一驚。
順勢看過去,曼森這才明白張小沫要說什麼,“嗯,聶星辰。”他看着馬路對面,廣告牌上聶星辰的照片。
“我想我漸漸能夠認出他了,”張小沫張着眼看着廣告牌上的照片,照片上那人的眼耳口鼻,都讓她慢慢產生了不言而喻的熟悉感,“我覺得……”她脫口道,“對方也不一定是……”
“他是。”能夠猜到張小沫接下來要說的話,曼森打斷了她,“他是我見過最惡毒,最不擇手段,最人面獸心的人,你不用懷疑。”
“反正,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曼森對張小沫說,“小沫,總有一天……”
張小沫懵裡懵懂地,點了點頭。
他們踏上了租房之旅。在b市,想要無證租房肯定是件困難的事,而且曼森還要確保讓張小沫隱蔽起來,不被發現;更要確保她沒有看到電視上的那些關於他的報道。可饒是這樣“艱難險阻”,曼森還是有他自己的法子。
畢竟是個從小就開始混社會的人,對於這個社會的陰暗面,還有可以趁機鑽空子的灰色地帶,曼森不可謂是不熟悉。所以折騰了一上午之後,他匿名給他和張小沫找到了一個兩居室。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住這兒了。”用鑰匙打開了屋子的門,曼森一腳踏進去,“噹噹噹當!”他就像是在給張小沫展示什麼生日禮物那樣。
“我知道,房子有點舊。”揮揮手,拍開了充滿在屋子裡的那些黴腥味,又用腳踢開了攤在地上的,一些黑漆漆的東西,曼森拉着張小沫走進屋。
“啊!”張小沫卻兩腳向後一跳。
“老鼠!”她指着地上一羣蠕動着的,還未長大的,肉肉的一團生物說。
曼森眼神發冷,“你先出去,”他一手將張小沫推了出去,然後關上門。之後,他拿起掃帚衝那一團肉肉絨絨的小東西,一掃帚打了下去。
關着門的房間裡,啪啪啪,幾聲之後,陷入了不正常的安靜。
然後,張小沫聽到門裡面的曼森說,“小沫,你在外面等等我。”張小沫應了一聲,“好。”然後曲膝坐在了地上。
她當然知道曼森要幹嘛,“他會幫我把屋子收拾妥當的,”她想,“然後,打掃乾淨,然後,他纔會讓我進去。”
“所以他應該是真的對我好吧?”張小沫歪着腦袋,“我失憶之後他就一直陪着我,對我很好,就像他所說的,我甚至還是曾經背叛過他的人,但他完全不嫌棄。”腦袋朝後靠着牆壁,爲了不碰到後腦勺上還沒有拆線的傷口,張小沫刻意挪了位置。
“可是,總有點感覺不對。”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爲什麼呢?”
……
傲龍民營調查有限公司內。
“喂,你好,”蘇白在繼續打着他的那通電話,“是的,出於我們經偵科的需要,當然,我稍後會給你開證明文件。拜託你了,恩……是,我知道,這有點不符合規矩。但是,看在你欠過我一次人情的份兒上?”
蘇白打電話的同時,順便從一個寫字檯上拿起了一支筆,然後朝着桌面篤篤篤地戳着。他有點緊張,在等着對方的答覆。
“好,我先幫你查一下。”
對方回覆了他,蘇白欣喜不已,“好,謝謝你了。”
掛了電話,他長吁出一口氣,然後回頭對着聶星辰說,“放心吧,他們去查了。”
聶星辰錶面冷靜,卻一秒不等之後便發問,“你讓他們去查什麼?”
“哦,我忘記說了,”打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蘇白後悔莫及,“我怎麼這麼傻呢!”他笑道,“是這樣的,你們剛纔不是說了嗎,小沫很可能不在a市。所以,我拜託我在城際公路上工作的朋友,問他們能不能讓我們接通他們的車管信息。”
“你是說,”聶星辰的眉毛輕微上揚,“你覺得他們會出城。”
“是,”蘇白答得很有底氣,“然而,如果叫你們再去黑一次人家的交通監控錄像,我覺得這就太錯得離譜了,而且如果被抓到,我也不好保你們。所以,我想出了這個下策,你看行嗎?”
“叫你來不就是爲了這個嗎?”敖天在一旁搭了隻手給蘇白,表揚他,“好樣的。”
蘇白擺擺手,“沒有沒有。”他道。
“然後,我再去打幾通電話,”他推測道,“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是在逃犯,一個是突然失蹤的人,他們身上都不可能攜帶着證件。所以,如果他們要出城的話……”
“黃牛票。”聶星辰率先搶答。
“對!”敖天也表示贊同。
“蘇白,你認識整治黃牛票的人?”他趕緊地問。
“當然。”蘇白給了敖天一個正面的回答,他馬上拿起了電話,“你們兩個放心吧,哪怕我因爲違規操作而丟了這份工作,我也會幫忙你們找到小沫的下落的。”
“只不過。”他看着聶星辰,“到時候不論你要怎麼做,我都不想知情。”
“當然。”聶星辰露出了他招牌式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蘇白覺得這個聶星辰真不簡單,別的不說,就說他此刻流露出的那個笑容,就夠讓人覺得瘮得慌。他深深吸氣,然後打了那通電話……
“來了!”電話接通後,他做了一個表情,然後開始跟對方說,“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件事……你現在還在捉x客運站的黃牛票飯吧,我發給你一個照片,你能幫我問一下,這個人有沒有在黃牛票飯那裡買過票嗎?”
對方答應了蘇白,然後掛了電話查了三天。
三天以後,“有線索!”蘇白接到了對方最新的一通電話後,發出了驚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