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當聶星辰從思考中回過神的時候，他只看見辦公室裡，張小沫從角落撿起了一把掃帚，然後開始掃地。
“我聶星辰的女人，怎麼能在這種掃地呢？”聶星辰感覺不太好，甚至可以說，他感覺很不好。
“還是給她調一個部門好了。”
裝着這樣的想法，聶星辰轉過身，離開了信貸一部——營銷中心的走廊。
……
張小沫一個人默默地把之前沒有掃乾淨的地重新掃乾淨，然後將掃帚放回原位，擡頭看了眼時間，快九點了。
“他們就快要來上班了吧！”她衝着雜物間的方向說。
剛纔，她便是看見蔣欣朝雜物間的方向走了過去，“蔣部長？”發現沒有人迴應，張小沫又叫了一聲，“我想他們就快要來上班了吧！”
哐啷，重物砸地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張小沫的心裡一慌，她拔腿跑了過去，打開了雜物間的門。
“蔣部長？”看見蔣欣一個人坐在地上，酒瓶子摔碎了，碎片灑在她的腳邊，她滿臉淚痕，當張小沫的眼神放倒她的臉上時，她正在哭泣。
“你怎麼了？”這個場景着實嚇到了張小沫，張小沫飛跑過去，蹲在了蔣欣的身邊，“你喝酒了嗎？”
湊到蔣欣的面前，使勁嗅了一下蔣欣身上的味道，“沒有啊？”張小沫喃喃……
“你爲什麼這麼不開心？”張小沫問，“從我昨天見到你的時候開始，你就一張充滿了喪氣的臉。我聽胖姐他們說過一點你的故事，可我實在是不太能跟的上他們的節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沒準你可以把你的不滿說給我聽。”
指着自己的腦袋，張小沫笑，“反正我的腦子現在不太好使，沒準你跟我說了啥，我轉頭就忘了。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那麼，你倒可以放心，我至少不會出賣你。”
“噗。”蔣欣並沒有喝酒，她現在很清醒，所以聽到張小沫的這麼一段話，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她擡起手，擦了一下眼淚，接着問，“你真的失憶了？”指了指張小沫的腦袋，“就像那種爛俗電視劇裡演的那種，失憶？”
“是的。”張小沫點頭，毫無保留。
“以前發生的事我全體不記得，生命從大約一個月前開始，像是被重啓了一樣。”她一邊說，一邊感慨，“剛開始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我很惶恐。但是，等到我開始習慣這種感覺之後，惶恐便消失了。”
“聽起來……”蔣欣木納地說，“聽起來，有點像我現在的感覺。”
“嗯？”張小沫好奇。
“你就告訴我吧……”她直接盤腿坐下，“我對於以前發生了什麼完全不知道，所以，我很迫切地想要別人告訴我他們的故事。你剛纔說話的時候提到了聶總……跟你說，我對最近跟他的接觸非常多，可我摸不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這讓我鬱悶。”
“有人告訴我，我曾經和他訂婚；有人告訴我，我非常愛他……而他，就像一隻黏人的蜜蜂，總是嗡嗡嗡地在我耳邊轉。”張小沫翻白眼，連翻了三個才停下，“我可不覺得我曾經會喜歡這樣的人。”
“噗。”蔣欣又笑了。
“我喜歡你這樣抱怨聶總，”她笑容光彩奪目，“他是鼎鑫的老大，沒人敢對他說不。而且，自從他把韓奕趕走了以後，他就變得很可怕……”
“可怕？”張小沫不以爲然。
“在我看來……”她回憶着和聶星辰相識後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他們相處的細節，“他其實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或者，用一箇中性點的詞彙形容——敏銳。”
“或許吧……”蔣欣喃喃。
“能跟你聊一下聶總，心情好多了，”她對張小沫稍微放下了戒備，“你剛纔問我到底怎麼了，其實事情也很簡單。”
“前段時間，公司原來的老總聶東昇突然死亡，在他去世之後，公司的領導層發生了很大的動盪，動盪下來的結果就是，他們召開了一次董事會，把當時時任公司ceo的聶總給趕走了。聶總被趕走之後，新上任了一個ceo。”
張小沫聽得津津有味，毫無知覺間，她緊張地咬住了下嘴脣。
“結果，”蔣欣繼續之前的話，“結果，那個新上任的ceo只是一個花架子，他背後還藏着一個真正的大boss，就是聶總同父異母的弟弟——韓奕，他是房地產界的龍頭老大，二十幾歲就當上了一家跨過地產公司的ceo。”
“聽起來好厲害！”張小沫發自內心讚歎。
“然後呢，”蔣欣說，“這個韓奕就開始領導鼎鑫，並且想出了一個項目——互聯網地產金融。”
“聽起來很扯淡……”張小沫直言不諱。
然而蔣欣搖了搖頭。
“是，聽起來是很奇怪，但是，如果有精準的計算法則，就能成功。”講到這裡，蔣欣突然眼睛一亮，她爬了起來。
“你過來看。”拉着張小沫，往雜物間的一堵牆上走過去，等他們走近了這堵牆時，蔣欣突然手一伸，將堆在這堵牆前面的紙箱子全都抹了下來。
“？？？”
然後，出現在張小沫面前的，是一堵寫滿了數學公式的牆——密密麻麻讓人看不懂的數學公式被人用黑色的記號筆寫在了牆上。雜亂無章，分開來的每一個符號，每一個數字張小沫都能認得，可這樣排列組合湊在了一起之後，她不認得了。
“這個是什麼？”張小沫從嗓子裡迸發出了驚呼！
蔣欣連忙伸手捂住了張小沫的嘴巴，“噓”，她說。
這時候……
“打卡時間到了！”雜物間外面響起了小九的聲音。
“等一等，還有我！”胖姐的聲音傳來，“哎喲，今天踩點啊，剛好九點鐘。”
“呼呼呼！”粗重的喘氣聲。
“看樣子我來晚了！”這聲音，張小沫稍微用了點時間判斷，是弱雞男的聲音，只聽他道，“我已經盡全力跑過來了，結果還是遲到了。”
“遲到個幾分鐘有什麼關係？”好像是禿頂男的聲音？
“就是啊……遲到五分鐘以內，都是不會被罰款的，安心吧！”最後一個，是老奶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