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想到張小沫會這麼說，沒有人。
“厲害了……”鮮少主動開口的老奶奶這時候站了出來，她走到了張小沫的面前，“看你之前的表現，我以爲你是個包子性格，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欺負。但現在看來，你居然不是這樣，說會話，我也就放心了。”
老奶奶佝僂的身子慢慢旋轉過去，然後指着那滿牆壁的東西說，“既然大家都真的不想被公司淘汰，那我們就想辦法，把蔣欣計算出來的公式變爲現實好了。如果能證明我們部門對鼎鑫的價值，那也就是說，我們不僅能保住飯碗，還能爭取到最高貴的東西——尊嚴。”
“總之可以試一試。”老奶奶擡了擡鼻樑上的老花眼鏡。
原來堆滿了紙箱的地方，紙箱已經全部被搬走了。密密麻麻看似毫無章法，被塗鴉滿了的白牆，正象徵着這雜物間裡七個人的未來。
……
秦阡陌打開辦公室的門。
“小沫小姐？”他驚訝地盯着站在門口的張小沫，半天了，都還像當機的電腦一樣，沒有反應。
“嘻嘻嘻！”張小沫裂開嘴笑着露出了八顆牙齒，“我能和聶總吃午飯嗎？”她手背在背後，歪着腦袋，乖巧地問。
秦阡陌無言以對。
“請等一下……”他遲鈍的大腦暫時還無法消化這個信息，按原路返回，他把門又關上了，“少爺！”木納地走到了聶星辰的辦公桌前，對着還埋首紙堆中在工作的聶星辰，秦阡陌說，“小沫小姐在外面，她說……”
“啊？”聶星辰停了一秒手中的工作，擡起頭，“誰在外面？”
“小沫小姐。”秦阡陌腦子裡還是一團亂，只機械地說了這三個字，又停擺不動，說不下去了。
“小沫！”聶星辰站了起來。
“你怎麼不叫她進來？”他略微有些責備着秦阡陌，然後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小沫！”他一說話，嗓子裡洋溢出來的喜悅隔了八百里都能聽得見。
張小沫的臉有點紅……
“聶星辰，我今天中午想和你一起吃午餐，可以嗎？”壓低嗓子，張小沫說得羞赧而扭捏。
“當然可以。”聶星辰拉住了張小沫的手。
“阡陌，”回過頭，他對秦阡陌說，“叫樓下餐廳備幾個菜，我和小沫現在過去。”說完，聶星辰帶着小沫朝通向樓下的電梯走去。
“你怎麼想着過來了？”聶星辰看着張小沫，觀察她的氣色，見她一切都安好之後，放下了那顆老母雞護崽兒的心。
“我就是……”張小沫還在嬌羞着。
“我就是想來和你說會兒話。”她捏了捏聶星辰的手指頭，低眉順目。
聶星辰的心一動，“你這麼乖，我可把持不住。”他手搭過去攬住了張小沫的肩膀，用身體的重量靠住她，“我覺得我有必要再對你好一些，或者，乾脆就正式追求你好了，免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氣場總有些詭異。”
“誒？”張小沫轉頭向上看着聶星辰。
“你對我已經夠好的了。”她發自內心地說，“自從你接我回來以後，你對我絕對可以用體貼入微來形容。”
“我都不知道我以前做了些什麼事，能讓聶總您這麼喜歡我。”講完了以後，張小沫的臉徹底紅得見不了人了，她趕忙收回視線，重新埋低下頭。
“還是那個小可愛。”聶星辰在心內說。
“我說你這個人，真的很好忽悠。”在攬着張小沫進入電梯以後，由於電梯裡面只有他和張小沫兩個人，因此聶星辰毫無顧忌地壁咚了張小沫。
一隻手杵着牆壁，一隻手勾住張小沫的下巴，聶星辰道，“就一個煎餅果子，我就把你收買了嗎？”
張小沫忽閃忽閃着大眼睛，看着聶星辰，“你欺負我！”她忽然這麼說。
“！”曾幾何時，以前的張小沫也會說一樣的話，“畢竟靈魂是一樣的，不是嗎？”聶星辰這麼一琢磨，苦笑搖頭。
“你笑什麼？”張小沫看見了聶星辰的這個笑，覺得好奇。
“沒。”聶星辰伏低身子，埋下腦袋，額頭抵在張小沫的額頭上。皮膚接觸的溫度讓他的心跳加速，他的呼吸也因此提速一倍，呼哧呼哧着。
“我真想你，小沫。”聶星辰不由自主地這麼說。
下了一個決心之後，張小沫閉着眼睛，踮起腳，抿着嘴，朝着聶星辰便吻了下去。
一個明明做好了一整套心理建設的吻。
“我想求聶星辰幫忙。”張小沫的心裡是這麼想的，“如果能讓他高興高興，沒準，不管我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吻上聶星辰雙脣的時候，張小沫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雙柔軟又冰涼的薄脣吸引了。她原本抿着的嘴開始放鬆肌肉。她試着嘬了一口聶星辰的脣面，一下，兩下，她能感覺到聶星辰在耐心地等着她動。
“這個壞傢伙。”張小沫在心裡不滿道，“哼！他肯定覺得我是個吻技糟爛的人。”
不自覺地就嘟起了嘴，還有一種不知從哪裡來的好勝心，讓張小沫賭氣地重重地又啵了一下聶星辰的脣。
這一啵，響聲極大，把聶星辰都嚇着了。
“！！！”他眼睛瞪圓了看着張小沫。
“怎麼？”張小沫感到了一種由內而外的自豪，“你怕了我嗎？”
“怕？”聶星辰繃住臉上的表情，不想破功笑出聲，“何怕之有？”說着，他俯身要去主動親吻張小沫。
張小沫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
她全身肌肉硬得跟石頭一樣，“怎麼辦！？”眉頭也隆起得像山丘那樣高，“怎麼辦，怎麼辦，這下惹火上身了！”
“我可真不是在追求這種效果啊！”張小沫心裡苦。
“叮咚。”好巧不巧，這時候，電梯門打開了。
“走吧！”
就聽到了這麼一個聲音，等張小沫睜開眼睛時，電梯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自動電梯門到達預設關閉的時間後開始關闔，“誒？？？等一下！”手忙腳亂的張小沫擠着快要關上的電梯門，在險些被電梯門夾到之前，衝了出去。
“你等等我呀！”喊着聶星辰，張小沫一路跑上前。
等終於追上了聶星辰，“你幹嘛一個人突然走開？”她拉着聶星辰的袖子，不開心了，“你知道我剛纔有多麼窘嗎？”
聶星辰回頭看張小沫。
“說吧……”他溫潤如水的聲音滑開空氣，細水長流，慢慢浸潤到張小沫的心田，“說，你今天中午來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