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之前已經向公司提交了申請,按照公司的規定,上級部門會派發一部車,送張小沫他們部門的的所有人到達——山水城。
“蔣部長。”站在等車的地方,張小沫望了望應該是車子的來向,她問,“你確定你跟上面說好了時間嗎?”看了看手機,“現在都已經十點了,按理說,九點半的時候車子就應該來了呀?我知道我們部門在公司不受重視,但不可能……”
後面的話她沒有敢說出口,只敢在心裡說,“不可能連輛車也不肯給吧?”
“哎喲,我不行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胖姐翹起腳,露出了她兩條肥肥的腿,“我的腳就快要斷掉了!”被不合腳的鞋壓得透不過氣的雙腳,發出了像死屍般的臭味,把其餘人都給薰得眼前一黑。”
“哎喲我的天!”禿頂叔叔叫起來,“你這姑娘到底講不講衛生啊!這樣一雙腳,都還好意思暴露在空氣裡,你是想害死誰啊?”
“嘔!”忍受不住,小九的妊娠反應上來了,站在馬路牙子上,她一個受不了,就吐了。酸水一股一股地從嘴裡冒出來,那味道,比胖姐的腳還厲害好幾分。
“我的天啊!”最後受不了的是弱雞小哥何必毅,他捂着臉,情緒有點崩潰,“我真是太受不了你們了,你們怎麼這樣!”
眼看着一個又一個的事故發生,蔣欣身爲部長,此刻站了出來,開始料理這一團亂的狀況。她屏住呼吸,告訴自己“沒關係,我搞得定!”
“這樣這樣……”她發號施令道,“小沫,你去照顧一下小九,我我我……我來照顧胖姐,其餘人,其餘人原地不動。”
“哎喲!”腳痛的胖姐依舊腳痛。
“哎喲。”嘔吐的小九依舊嘔吐。
“噫……”覺得噁心的禿頂叔叔依舊覺得噁心。
沒有一個人願意配合蔣欣,除了張小沫。
“小九姐。”張小沫跑去給小九順氣。
“滴滴叭叭”這個時候,讓他們等了半個小時的車來了,一輛搖搖欲墜的老爺車。發動機大概都老化了,油用的還是柴油,車子開過來的時候,車屁股上那一陣黑煙,簡直可以燻黑一整塊大臘肉。
張小沫的嘴巴張開,下巴就要掉了,“蔣部長?”她都懶得回頭去看蔣欣,直接道,“這是什麼鬼?”
蔣欣哪裡能解釋清楚這個。
“我我我……”她一臉痛苦,“我不知道啊?”
“嗚哇啊啊啊!”胖姐看到這輛車,直接就哭了,“我不上去。”她坐在地上,一副哪怕打死她,她也不會上車的架勢,她說,“這車太可怕了,坐上去會死人的!你們是要弄死我麼?反正我不上去,死也不上!”
“我也是!”小九附議。
“你們知道我這懷着孕的時候有多喜歡吐!”她直接捏着鼻子,然後指着那輛車道,“你們看看這車,摸着良心,你們好好看看!”她也要哭鼻子了,“你們好意思讓我上這輛車嗎?”
“就衝着你那嘔吐物的味道?”禿頂叔叔非常不屑地翻着白眼,說了一句,“哪怕這是諾亞方舟,地球就要毀滅了,只有上了這輛車纔可以得救,然而這個車上有你在……這麼說吧,我寧願死,也不會和你坐同一輛車的!”
“我就知道!”腎上腺素飆升,火氣上頭,小九跳起來,直接和禿頂叔叔開始對罵,“我就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們,你老覺得只有你了不起,是不是?”她這份噁心憋在心裡也有不少時候了,今天,她就是要爆發出來。
“你以爲我們不知道,你以前位高權重,可是董事會秘書處的人。”她冷笑。
“若不是你這個人情商低,得罪了同事和領導,你會被髮配到我們這兒,和我們這一羣loser呆在一塊嗎?”聳聳肩,小九用高八度,並且嫉妒諷刺的語調說,“不會。”
“所以啊,哪怕你嫌棄我們,你也得跟我們綁在一塊兒!”她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反正抓住了這禿驢的痛腳,一抓一個準,他不想讓她舒服,那他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禿頂叔叔果然被傷害得無法說話了。
“切,”一旁的胖姐忍不住幫腔,“就是啊!就你愛乾淨,就你身上不臭,你香的很,你從頭到腳,從拉屎到放屁,都是香噴噴的!”
一聽這話就是惡意在懟他,禿頂叔叔不說話了,在一旁自顧自地生悶氣。
這還沒有出門呢,網貸一部便成了一盤散沙。
張小沫把大家的混亂都看在眼裡……“哎,”她心想,“這樣下去,我得怎麼跟聶星辰證明我對他公司是有用的呢?”
“不行!”她突然不甘心。
“司機師傅!”主動上了車,看見開車的司機大爺後,張小沫先是一陣膽寒,“師傅,”她儘量保持笑容,“師傅您今年幾歲啊?”
司機師傅微笑了一下,假牙一不小心掉了下來,他趕忙拿手拖住!“不好意思啊!”
含糊其辭的聲音,五個字裡有三個字張小沫都聽不出來他在講什麼,但張小沫依然笑容不減,“今天真是麻煩你了!”她道。
“不麻煩,不麻煩!”司機師傅擺擺手,那雙蒼老的手,感覺上面皺紋都被風吹了起來。
張小沫能說什麼?不能!她強打起精神,下了車。
“你們!”吼了一聲,這一聲可謂是中氣十足,“你們都在幹嘛呢!給我站起來。”
張小沫清了清嗓子,繼續,“胖姐!”她指着胖姐道,“你穿着這雙鞋,這不存心拖慢大家的進度嗎?有心是好事,但也要將求實際啊!這麼折磨你的腳,何必?”
又看向了禿頂叔叔,“我剛纔看了看,只有您的鞋尺碼大,胖姐能穿。能不能拜託……”張小沫說,“能不能把你的鞋脫了,讓胖姐先穿着?”
“那我穿什麼?”禿頂叔叔眼睛裡像是要噴火一樣。
“你不可能沒有帶多的鞋吧?”張小沫用十分篤定的口吻說,“叔叔你是一個連自己座位下的地板都要每天清潔的人,所以……”眯起了眼睛,張小沫笑,“你可以貢獻一雙鞋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