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車頂被敲了兩下,秦阡陌知道這是一個信號,讓他離開的信號。
重新啓動了車子,秦阡陌將車開出了露天咖啡館。
“放開我!!!”張小沫一下車就開始了掙扎。
沒辦法,她的胳膊被拽得太疼了,她非常沮喪。
用沒有被抓着的另外一隻手“張牙舞爪”,張小沫不受控制地去拍打那個抓着她的人,“你放開我!”
憋了一晚上的氣終於開始發作。
“你以爲你是誰啊!”張小沫對抓着她的人怒吼,“你憑什麼對我這麼粗魯?是,我張小沫喜歡你,但你並不能因爲這樣而作踐我!”她含着淚,有了一種想控訴的心情。
秦阡陌在車上說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張小沫意識到,她要再這麼磨磨唧唧下去,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
“我沒有把唐琪琪推下海,”張小沫漲紅着臉,將她想說的話和盤托出,“是她自己衝過來,我沒有推她,我壓根沒有看見她。我懷疑是另外一個人,但我也沒有目擊到事件的整個過程,我沒有證據。可是,真的不是我。”
想了半天,等說出口時,張小沫發現不過是幾句話的事。
“你不能冤枉我。”張小沫強調,“我喜歡你,沒錯。但是聶星辰,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張小沫不是軟柿子,可以任你捏來捏去!”
聶星辰撅起了嘴角。
他好久沒看見張小沫這樣兇巴巴地對着他了,這麼一看,反而讓他想起了在小區裡互相搶地盤的野貓。茲着毛,兇相畢露,但還是有點可愛。
聶星辰真不知道該拿這樣的張小沫怎麼辦。
“過來,”他“溫聲細語”,但眼色卻是冷的。
張小沫可不要過去。
“你放開我!”她還在和聶星辰互相僵持,“你這是什麼表情,看起來像是要打人一樣,我纔不要過去。”
張小沫受夠了聶星辰錶面溫柔,實則內心兇惡的兩面派作風,她要奮起反抗,舉起革命的大旗鬧起義!
“喲,真那麼硬氣了?”聶星辰繃緊手臂肌肉拉住張小沫,然後在張小沫用盡全力和他拉開距離的時候,突然放了手。
就像一根彈簧繃緊了會“觸底反彈”那樣,張小沫狠狠向後跌了幾步。
沒站穩,屁股向後,張小沫坐在了地上。
聶星辰睨着眼睛看着張小沫,說,“你那麼嫌棄我,不如就一走了之,咱們後會無期?”
張小沫一股無名火躥上了心頭。走就走!我不怕你!!!
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張小沫轉身就走。
“篤篤篤,”鞋子在地上像打樁機一樣地踩着,張小沫沒有走回頭路,而是悶頭進了那家露天咖啡館,打算從那裡離開。但她沒料到,這間露天咖啡館連接的是一家豪華酒店,從咖啡館出來,非但沒有能到達馬路,反而是進入了酒店的門廳。
張小沫傻了。
不管,反正她今天一定要走。張小沫賭氣地往大門處的旋轉門走去。在路過接待臺的時候,張小沫的後衣領突然被人一抓,她一個倒栽,落入了一個臂彎。
“老樣子,”聶星辰一手抓着張小沫的後衣領,一手搭在前臺上,手托腮,春風和煦地看着前臺的服務小姐。前臺服務小姐被聶星辰的表情撩得一陣臉紅,她迅速找出了房間門卡,然後雙手遞給了聶星辰。
“聶總,請。”
收了門卡,聶星辰手再一用力,便將張小沫收入了懷中,“走了。”
張小沫上半身完全被聶星辰桎梏住,導致下半身,特別是腳,只能隨着聶星辰步行的方向行進。她羞憤交加,大喊,“走哪兒去啊!我不去,我要回家!!!”
她真是被聶星辰氣死了。
“你問我去哪兒?兩個字——開房。”聶星辰在張小沫的耳邊吹氣般的說了一句,然後還用嘴脣碰了一下張小沫的耳廓。
張小沫立馬身子就軟了。
“你欺負人!”張小沫嘴上不認輸,但步子已經不像剛纔那樣抗拒了。她瞪着聶星辰,但眼睛裡水潤得像一片湖泊,根本沒有殺傷力。
聶星辰忍不住揉了揉張小沫的頭髮,把她推進了電梯裡。
“你不是說要走嗎?”他一進電梯,就按了房間樓號,然後等電梯門關上。
電梯裡,只有聶星辰和張小沫兩個人。
聶星辰把張小沫推按在電梯牆上,“秦阡陌跟我說,蘇白來找過你?”
一邊“審問”張小沫,聶星辰一邊湊上去,拿眼睛在張小沫的臉上左看右看。
張小沫被看得渾身不適,她低垂眼眸。
“他想幹嘛,想接你回去?”聶星辰這話問得自己都覺得有趣。
其實蘇白說了什麼,聶星辰已經從秦阡陌那裡都聽到了。他當時在醫院裡,本來打算陪着唐海守着唐琪琪一晚上,但聽了這件事後,他馬上就開車趕回來了。
“你呢,你也覺得我委屈你了?”聶星辰湊近了,纔好好看清楚了張小沫臉頰上的傷。傷處比他之前看到的時候還要嚴重得多。
一位父親飽含怒意下的一巴掌,沒把她的牙打下來幾顆,張小沫已經算幸運了。他這樣想。
聶星辰繼續說,“嗯?我委屈你了嗎?”
本想扳來張小沫的臉,讓她直視他,但聶星辰下不去手。張小沫的臉頰腫得太厲害了,他一想到要摸上去,就覺得疼。
“把臉擡起來,”他用力在張小沫的耳邊說,“你這麼低着頭,是想讓我親自動手代勞嗎?如果我親自動手了,你可不要後悔。”
這話很有效果,張小沫立刻就把腦袋擡了起來。
“眼睛怎麼溼漉漉的?”聶星辰湊到張小沫面前,盯着她的眼睛,甚至想通過她的眼睛一直盯進她的心裡,“免得你好奇,我不妨告訴你,唐琪琪現在躺在醫院,還在深度昏迷中。醫生說,她因爲溺水時間過長,所以很不好說什麼時候才能夠清醒過來。”
咯噔一聲,張小沫的心跳滯了一下。
“所以……”聶星辰看張小沫又要偏頭,他加重了語氣,嚇得張小沫趕緊轉頭回來。她被困在聶星辰的雙臂間,像只籠中的鳥兒。
聶星辰的脣角微微地彎起,如同銀白的月牙。
他與張小沫保持着曖昧的距離,他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精準地牽扯出張小沫的情緒。同時,他也對此極度迷戀。
“所以,在沒有辦法證明你的清白之前,你覺得你離開了我,還能好過嗎?張小沫,”聶星辰靠近張小沫的嘴脣,吻着她說,“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