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神色漠然清冷,她將霍承希那雙溫熱的大掌移開,捏住他帶着溫度的修長手指,一根根掰開,離開她冰涼的臉龐時,心酸的淚水流得更急。
霍承希喉嚨宛若被什麼堵住,他凝視着輕舞那雙冷凝的眸子,爲什麼他對她這麼好,在她身邊守了一天一夜,不顧隨時可能昏迷過去的身體狀況,依然堅持守住這個女人。
他眸底的落寞,化作了一滴淚,那張冷若寒冰的臉竟然也會落淚,灼如烙鐵,滴落在輕舞的胸口,如火一般從她的心口蔓開……
“你從來就不是替代品,彤,難道你還在恨我嗎?所以你故意忘記我嗎?”
他的眼眶溼紅,憔悴的俊容上佈滿淚水,悔恨於三年前他漠視她的愛,而如今,她殘忍折磨他的心,讓他飽嘗被心愛的人漠視的苦澀滋味。
他瘋狂地嘶聲咆哮着,大手捧住她的臉頰,他痛苦失控,而她卻是哭得清冷無情!
“三年了!我們錯過了三年,你難道不曾想念過我嗎?如果你要報復我,那麼,夏之彤,你已經成功了!在沒有你的世界裡,我活得像行屍走肉,我不願死去,就是相信,還有奇蹟,你不忍心就這樣扔下我離開!我愛的,和愛我的夏之彤,爲什麼讓我看到了奇蹟,卻還沉睡不醒?”
他的手,搖晃着她的頭,手指插入她的髮絲間,男性霸道的氣息,將她完全禁錮,熟悉的味道,讓她喘不過氣……
輕舞也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些殘破的記憶,以及那些殘忍的事實,她竟是無法開口。
“求求你醒醒……”他哀求着望着她,她看到的是幾乎被逼到絕望邊境的痛,可她卻依然無動於衷。
“你還是堅持認爲我是她嗎?該清醒的人是你!”
她推開霍承希,霍承希頹然地坐在傳遍,看見她慢慢下牀,腳步不穩,拒絕霍承希的攙扶,蹲下身,在牀底搜尋了一會兒……
手裡緊捏着一張相片,那是之前夏之靜給她看的照片。
“這個女人是誰?是你口中的彤吧!”
她赤腳站在地毯上,一臉漠然地將褶皺的照片砸在霍承希的臉上。
霍承希坐在水一般柔軟的大牀上,照片明明很輕,卻割傷了他柔情的俊容,他覺得自己像是坐在受刑的座椅上,心被割碎,零缺而不完整……
“相片裡的女人,根本不是我!所以很抱歉,我想我沒這個榮幸也沒這個資格做你的彤!”
輕舞的眸中,其實還多了一層憤恨與哀傷,她的記憶深處,有着曾經和這個男人之間的記憶。
我失憶了,所以數月前記不起這個男人是正常的,但他可不曾失憶,爲何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他會記不起我?而僅僅只是將我當做另一個女人?
太多太多的疑問,我無力去分清什麼是事實,什麼是謊言。也許我們曾經相愛過,但是眼前的男人,卻一直將我當做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或許,我失憶前,曾經做過那個女人的影子,又或許,我們愛過他不曾惦記於心……
如今,我有了家庭,有了小杰,更不該去糾纏於過去。
“但是,你就不曾想過,容貌可以變,三年的時間阻隔了我們,但是你的心是否變過?你問問你自己,你到底愛沒愛過我!”
霍承希猛然起身,猿臂圈住她,輕舞感到快要無法呼吸!
他的話,沉若磐石,撞擊着她的心。
他的擁抱,總能攪亂她的一切,望着他那雙熾熱的黑眸,彷彿有種吸引力,一點點撥開她虛假的冰冷麪具,他尖銳的眸子,輕易地剖開她的心,悸動如一曲華麗疾快的愛之戀曲,她無法控制心跳,更害怕他貼得自己這麼近,會發現自己心底的秘密。
“無法回答嗎?”他柔情似水的眸,悲傷亦是多情,靠得她更近,低而磁性的聲音繞在她的耳畔,“閉上眼,問問自己的心好嗎?我不介意你今生變成什麼樣,我只是用我的心感覺你。雙眼,雙耳,會矇騙我們,或許你看到的,聽到的,並不是真的,記憶也可以是假的,但是當我抱住你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你是我一直要找的人。”
輕舞斂下眸,那雙亂動的手臂在他的桎梏中掙扎了幾下,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安於平靜,閉上眼……
他說得沒錯,缺失的記憶,只有自己能找回,文軒愛我,卻也騙過我,小靜的話,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前後的矛盾,只是她不願去揭穿罷了。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心,更真實。
夏之彤,究竟是誰?其實也不過是零星的敘述拼湊在我腦海裡一個抽象的人物。
我該相信誰的一面之詞,或者說,我應該相信自己的心?
明知對於這個男人的愛,該靜如止水,可我的心,卻想和他貼得更近。
安靜的空氣裡,流動着柔意……兩人僅僅只是抱着,閉上眼,天地萬物彷彿消失……
彼此的情緒,融在了一起,霍承希濃烈的氣息,吹拂進她的心,她閉上眸,感覺着他似有似無的吻,一口口纏住她精緻的耳垂,柔順的發,一絲一絲地滑入她緊閉的心……
愈加炙熱的吻,繞到她的耳窩後,火舌撩撥起她敏感的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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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快要被他抽乾了,他簡直就像個魔法師,稍稍施以法力,就讓我沉淪……
輕舞乾涸的小臉上倏然浮上一層嫣紅的羞澀,她的手猶豫了片刻後繞上他的頸項,柔荑勾住他的頸項,春潮盪漾的肌膚誘人得擠出得出露水。
霍承希見她不再反抗,眸光愈加幽深,他知道自己剛纔的那番說服是有用的,圈住她柔軟的腰,將她抱在自己的膝蓋上。
輕舞覺得頭好痛,有兩股力量強烈的抗衡着,一邊是阻止自己的沉淪,而另一邊強大到無法反抗地將她推入他的懷中。
霍承希見她猶豫,邪惡地粗噶着,“不要睜眼,也不要去想……不要相信看見的聽見的,順着自己的心,去做自己認爲是對的事……”
霍承希捏住她的小手,一邊將自己的脣,吻上她猶豫的脣瓣,輾轉舔吻,熱情似火……
輕舞感到自己的理智快要崩潰,她總是無法抗拒他的柔情,柔荑被他緊捏着,忽然……
感覺到無名指間被環上了什麼東西。
猛然間睜開眸子,她看見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枚花草編織的戒指!
這枚戒指,與夢境中的那枚,一模一樣!
霍承希微眯着眸,看見她水波盪漾的眸子,已然能百分百確定,她是夏之彤,只是她爲何否認自己的身份?三年後爲何換了容顏,恐怕知道真相的人,只有霍文軒!
他的吻離開她的脣,輕舞忽然像是清醒,推開他,更是皺着眉,一副厭惡的樣子,想要褪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既然喜歡,又何必裝出一副厭惡的樣子,花草編織的戒指又不值錢,套住的不是人,而是一個人的心。”
輕舞一怔,定定地看着霍承希,口裡仍是那句,“無論你再怎麼努力說服我,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她,也不願做任何人的影子,放了我,我要回去陪我的兒子!”
小杰不知道怎樣了?自己昏睡了多久,不會是錯過了手術吧?
霍承希起身,深邃的眸光瞥了自己的手錶,沉聲道,“應該是剛動完手術,我想他應該很需要你。”
“剛動完手術?你……你居然讓我錯過了!”
輕舞憤然地將拳頭捏緊,怒意盛然地指着霍承希,“要是我的兒子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霍承希輕笑一聲,然後轉身道,深沉的眸裡噙着笑,“我會放你走的,既然你選擇繼續逃避,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想清楚,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什麼意思?”輕舞不解。
霍承希諱莫如深的眸子微眯着,走到她面前,順手擡起那碗藥汁,送到她的脣邊,“先喝了這碗藥,聽說中藥不傷身,我特意讓人熬製的,你把身體養好了,才能快些離開我,回去見你的兒子。”
輕舞盯着那碗烏黑的藥汁,隱約地看見自己的臉在湯藥的波紋裡變得扭曲……
好難聞的味道,有些噁心,擡眸看着霍承希。
“你確定,這藥對我好,不會是什麼蒙汗藥之類的?”
一種不祥的預感讓輕舞猶豫了一下,聽到霍承希低聲道,“當然是給你補身子的藥,我既然有能力將你禁錮在這裡,何必再用藥困住你?”
輕舞想也是,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沒有多想,提起湯碗,憋足一口氣,將藥喝了下去。
就當她還未喝完之時——
“不要喝!”
門被撞開,一個女人驚慌失色地出現在了房門口!
下週應該就是輕舞恢復記憶,正式變回夏之彤,當然還會解開小杰的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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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快月底,最晚下月初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