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彤蜷縮在沙發上,手裡捧着一杯熱牛奶,騰騰熱氣氤氳了她的眸,剛纔哭得紅腫的眸,此刻卻乾澀地難受,熱氣傷痛了她的眸,她放下牛奶杯,神情恍惚,對着艾米,“艾米,能扶我回房嗎?我現在的心情平靜多了。”
艾米盤腿坐在夏之彤身邊,正在看電視劇的她氣憤地關掉電視機,然後將桌子上的一份報紙拿起來,指着報紙上的一張嬰兒照破口大罵,“心情好?哼,要我是你,就狠狠抽死這個忘恩負義的臭男人,枉你一直守着這條破項鍊,盼來這麼個沒心沒肺的未婚夫。”
艾米眯着眼,將這張二十年前的舊報紙上的標題讀了一遍,“霍氏集團總裁霍天傲,喜得貴子,取名承希……媽的!簡直讓人火大,以爲自己是大財團的繼承人就了不起嗎?就可以這麼欺負我們家小彤嗎!”
夏之彤見艾米比自己還生氣,將報紙扔在地上狠狠地亂踢亂踩,勸道,“艾米,算了,這樣的未婚夫,不要也罷。我以爲他會幫我的,我想……還是算了。”
夏之彤對這個二十年來一直素未蒙面的未婚夫,曾經有過無數美好幻想,可是現實太過殘忍,他不但風流薄情,還數次羞辱她。既然她與他無緣,那她不該再去想,高攀有錢人家的少爺,本就不是她所願。
生活,還在繼續。
夏之彤平時住在宿舍,週末住在艾米家。
一有空,她就會參加復建,然後在艾米的陪伴下,將S市的每一家特殊學校跑遍。
偶爾,她會“路過”夏宅,看着塵封的大門上的封條。
她的淚,就會控制不住地流下,雖然這個家她住得很少,但這是父親靠雙手打下的一切,如今什麼都沒了。
夏之彤獨自一人拄着柺杖,將手裡的小白花兒放在門前,風吹過花蕾,落下幾片花瓣,淒涼而美麗。
她黯然地拭去淚水,轉身,看見一張熟悉而慈和的臉。
這張蒼老的臉,她認得,是夏家的管家,閻伯。
“大小姐,你……”
夏之彤微笑着對閻伯,“好久不見,閻伯,你過得好嗎?”
閻伯眼角的熱淚,忍不住流了出來,他走向夏之彤,自責地道,“大小姐,那天不是閻伯不讓你拜祭老爺,而是這對歹毒的母女,不讓閻伯開門。我當時真是傻,爲什麼要聽信那個女人的話,相信你就是剋死老爺的掃把星,直到……直到那天我收拾老爺遺物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閻伯錯信了惡人啊……”
閻伯捶着胸,悲痛欲絕,夏之彤不知道如何安慰,扶住閻伯,“閻伯,你別這樣…… 事情都過去了……”
“不!不能就這麼算了!”閻伯抓住夏之彤的手,憤怒地說,“大小姐,你知道我在老爺的遺物裡發現了什麼?一份遺囑!原來老爺將夏氏所有的產業都留給了你,但老爺一死,轉眼間,你卻一無所有!老爺在生意上是多麼謹慎的一個人吶,他怎麼會欠下這麼多債務,着一定是那個歹毒女人的陰謀!!”
夏之彤呼吸一窒,身體的重心開始不穩。
她緊按着太陽穴,脣瓣顫抖着,卻說不出話……
“大小姐,你一定要爲我們夏家奪回一切,將小靜小小姐找回來。閻伯知道小小姐在哪家特殊學校。”
閻伯給了夏之彤一張紙條,夏之彤手心緊緊捏着,冰涼的汗水將字跡都模糊了,可她卻記得牢牢的,仿是深深烙在了心上。
叫了輛出租車送走了閻伯,夏之彤拄着柺杖,也準備打車。可怎奈,這個時間,出租車很難叫。
就在她受傷的雙腳快站不住的時候,一輛豪華的轎車突然在她面前停下。
車窗打開,露出一張俊美的笑臉。
“是你?司……司機大哥?”夏之彤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