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見女兒一臉的認真,再想到肚子裡的孩子,還有丈夫對自己的任性的順從,也歇下了現在就起程回家的心思,這才叫了房媽媽和綠竹過來說話。
說話的時候鼎哥也一直坐在莫氏的牀上玩,也不怕生,莫氏看了心疼不已,“好孩子,先苦後甜,總算是他的命大,福氣在後面呢。包府與趙府鬧僵了,包府也放出話來,若是找到了鼎哥,就把鼎哥接回包府養,當初是鼎哥不見了,趙府理虧才應下,可咱們把鼎哥帶回去,是趙府的人撿到了鼎哥,他們有理了,這孩子回包府也難了。”
房媽媽冷嘲,“夫人,就不是咱們姑娘撿到的,別人撿到的,趙府先找到了鼎哥也不會把人給包府。”
趙府的人臉皮可厚着呢,出爾反爾的事情做的可多着呢,又不是這一次兩次了。
元喜抿嘴一笑,“這有何難?若是包府把人撿到的,又是知道鼎哥是被人賣的,祖母那邊哪裡還敢鬧騰,她最心疼的可就是五叔了。”
元喜的話讓衆人一愣,不過很快衆人就明白何意了,不由得都笑了起來,連誇是好辦法。
莫氏也戳着女兒的額頭,“就你主意多,既然這樣,事不遲疑,趁着包府還沒有上路,讓包公子把鼎哥送到包府去,再好好交代一番。”
“包公子能回去嗎?”綠竹在一旁忍不住擔心。
莫氏到是不以爲意,“放心吧,那孩子心眼實,把道理給他擺明白了,他一定會回去的。”
“娘,那是心思單純。你不要總說他傻好不好?”在西北這邊,說人心眼實就是變向的罵人傻子。
現在到沒事,可包易那傢伙日後都要呆在西北。若是哪天知道說他傻,還不知道怎麼急眼呢。莫氏到是笑着看女兒,打趣道,“你到是挺關心他的。”
元喜沒有像其他閨中的女子一樣臉紅,笑道,“女兒可一直拿他當孩子養呢,況且在女兒在莊府出事的時候,也就是包易這個外人站出來爲女兒抱不平,站在莊府的院子裡大罵。就憑這樣的性情,女兒也感激他一輩子,把他當成弟弟照顧。”
“好孩子。”莫氏爲女兒高興,“一個外人都知爲你出頭,可是那些至親的骨血親人,卻如此薄涼,他們寒的不是咱們的心,是所有人的心,這樣的人,誰會去實心實意的結交?就是咱們什麼也不做。也有他們受的。”
元喜看着母親語氣平淡,可眼裡的恨意卻不減,知道母親不過是在安慰自己。到也沒有多勸,打見到母親那一刻起,她甚至忘記了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只想好好的一家人在一起團聚,活了兩世,什麼也沒有比看着家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重要。
“娘,我都想淵哥了,他現在可聽話?”想到早早而去的弟弟,元喜暗下發誓這輩子一定好好保護弟弟。
提起兒子。莫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像了誰。雖然跟着你父親習武,可是骨子裡一直覺得讀書好。我眼裡看的清楚,卻也不想多說他,只希望他以後自己能明白吧,書生有何用?眼下還不是往咱們這邊逃,若是個武夫,這個時候起碼不會這般的狼狽。”
想到上一輩子弟弟生病早早的去了,元喜到有些心疼他,“若是這樣,母親也不必強行讓他去學,只任着他自己的性子來,他又不是不明事理,自己會看清楚,到是趙府的人都來了,就怕有人把他帶壞了,這件事情上母親還要多勞心一些才行,總不能讓他們把弟弟帶歪了。”
莫氏臉上帶着狠意,“放心吧,把你送到京城這輩子娘已經夠後悔的了,哪裡還會讓他們沾到你弟弟的邊。”
這才讓人去叫了包易過來,元喜想了一下,叫住了忍冬,回頭跟母親道,“娘,還是我去和他說吧,別讓他多想了,他那人愛面子。”
莫氏笑道,“也好,那就去吧。”
說着把鼎哥抱到了懷裡,“可憐的孩子,總算還有個母親疼着。”
元喜已經出了屋,打聽到包易住的房間,敲門後也不等對方叫自己進來,就推門走了進去,就見包易獨自坐在屋子裡發呆,看到她進來,馬上又恢復了平時那桀驁不遜的樣子。
元喜也不挑破他,隨手帶上門,“聽說你出去了?”
包易冷哼一聲,“我就是想看看他們什麼時候走,明日就起程,這樣也好,省着到時一同上路,看着心煩。”
“那你今晚跑一趟包家。”
元喜的話音剛落,包易就落了起來,“包府?我不去。”
“你是鼎哥的舅舅吧?不想再看到他被扔了被賣了吧?被我們撿到到時還能還回到包府去?我娘可說了,包府與趙府鬧僵了,包府放出話找到鼎哥就把鼎哥帶回包家,可我們找到的,你覺得我祖母會同意嗎?那豈不是打她自己的臉?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鼎哥是你們包府自己找到的,讓我祖母那邊開不了口,而且這孩子找到的時候打聽到還是被人賣給他們的,至於是什麼樣的人賣給他們的,自然就由你們決定的。”
元喜知道包易很聰明,這樣的話輕輕一點,他就會明白。
包易當然明白,可是他不想見家人。
“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把鼎哥送回去之後,就直接告訴他們你要去軍中,他們定不會攔着你,先前他們已經傷到了你,不想再失去你這個兒子,自然也不會再讓你爲難不高興。”元喜把他最後的顧慮也安撫下來。
包易纔不情願的應下來,“小爺豈會怕他們強攔着我,左右不願看他們一副傷心落淚的樣子罷了。”
元喜也不挑破他,只約好了飯後天黑讓他去包府那邊送孩子,這纔回母親那邊。
莫氏出來的時候帶了很多的吃食,見到女兒回來了,自然是讓待書去多做些吃的,在餐桌上的時候,難得看到了油菜,元喜大爲驚呀。
莫氏抿嘴笑,“這是你弟弟弄的,讓人在暖房裡種的,裡面不種花,到都是些菜,可是合了你的胃口,特別是知道我是去接你的,還嚷着要跟來,被你父親給抓到大營裡去了,等回了家那一大暖棚裡的菜,可讓你放開了吃。”
想到弟弟,元喜的鼻子微微發酸,“娘,你真有福氣,有我和弟弟這樣的好兒女。”
這話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因爲出門在外,莫氏又不是個講規矩的,就叫衆人都圍坐在一起吃飯,除了頓青和包易有些拘束,其他人都很自在,特別是幾個丫頭,早就習慣了這般。
包易的眼睛卻在頓青的身上掃來掃去,打從元喜那知道頓青是大營裡的人之後,就一直好奇的不停打量着,衆人都看出來也忍着笑不戳破。
飯後,元喜把鼎哥包裹好,讓包易抱好,一直送到了外面,“你可要把孩子抱好了,別在着了冷風。”
“囉嗦,就這幾步的路,哪裡會弄不好。”包易嘴上駁着,動作上卻把鼎哥往懷裡又緊了緊。
元喜笑意的看着他抱着孩子走了,毫不意外的卻看到了金鎖的身子正欲往另一邊走,元喜大叫一聲,“金鎖。”
她不叫還好,這麼一叫,金鎖跑的更快了。
元喜冷勾脣角,轉身上了樓上的客房。
“我跟母親相聚的事情,那邊怕是有人要知道了。”就把趙元婉瞞着母親在郡縣的事情學了一遍,“當時我就奇怪她怎麼一直打斷陳小侯爺的話,原來是怕我知道母親在郡縣,真是好黑的心腸,明知道母親有身孕不能奔波,還不告訴母親這個消息,若是我沒有多心的去打聽一下,母親怕是還要往京城裡去尋我呢。”
想到京城裡的暴亂,母親又有着身孕,元喜就一陣的後怕。
莫氏也陰着臉,“五丫頭這纔多大就這麼歹毒的心思,日後也不會是個安份的,在京城裡她就蠱惑你,對堂姐妹都容不下,待嫁了人又怎麼容得下夫君有妾侍?這男人哪個沒有妾的,到時有她受的。”
況且經了女兒的事,五丫頭能找到一個什麼樣的好婆家還不一定呢,又與古府解了婚約,更是難上加難,這幾天在郡縣裡,不用莫氏囑咐,頓青就會把外面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告訴莫氏,趙元婉私會陳小侯爺的事情自然沒有被瞞住,傳散開來。
元喜也挺驚呀的,沒有想到趙元婉喜歡的會是陳震軒,這個時候她還能與陳震軒私下出來會面,可見心裡是真的喜歡陳震軒,但對陳震軒來說,趙元婉就是那被吃了一半的蟲子,看了噁心,吐出來也噁心,左右都不是個好的。
另一邊,金鎖跑回到客棧之後,臉嚇的都白了,趙元婉讓銀鎖帶上門,卻急着問她,“怎麼樣?打聽到沒有?二姐姐有沒有與大伯母碰面?”
這纔是趙元婉一直擔心的,而且只要她們碰面了,那她瞞下的事情也會被揭開,打回來之後,爲了這事趙元婉就越想越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