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正帶着兒女坐在屋裡說話,聽到易家的女眷來了,挺詫異的,尋問的看向女兒,“可是那個出了才女的易家?”
元喜點點頭,“從京城裡往銅川這邊來的路上,正好遇到流落在外的易家姐妹,在京城裡也見過兩次,不過並沒有太多的接觸。”
元喜微微一想,有些明白易家女眷來府上的意圖。
莫氏聽了女兒的話,心裡隱隱也猜到了,吩咐入畫,“你出去把人迎進來吧,只說我身子不妥當,就不親自出去了。”
元喜站起來,“我也去吧,到底是到府上來做客,這主人一個也不出去,若是他們還是以前的官宦人家,咱們到也不怕人說,就怕他們現在不是,咱們在這般,讓人說咱們拿大。”
莫氏冷哼,“說拿大又何妨?咱們現在可是官,他們不過是平民,就是高他們一層。”
不過也沒有攔着女兒,讓忍冬拿了披風過來給女兒親自披上,“既然你覺得該出去,那就去吧,娘是個不在乎規矩的,可你還沒有出嫁。”
元喜抿嘴一笑,由着母親給自己披皮披風,“我到不是想別的,只是該守的禮咱們守,讓他們想挑都挑不出毛病來,不然憑什麼咱們沒有做錯,還由得他們亂說?母親快回牀上躺着,我去把人迎進來。”
這才帶着入畫出去,不過到二院的時候,易家的人已經走進來了,前面是易夫人,身後跟隨着易攬霜和易攬月兩人,元喜笑着前見禮。
易夫人拉過元喜的手,像極了親近的長輩,“你這孩子。可算是命大,人好好的就行,這一路上我家的兩個丫頭可多虧你照顧了。”
元喜笑道。“伯母客氣了。”
一邊漫不經心的將手抽了回來,“母親有了身子。又一路顛簸,大夫診過脈說要養着,咱們現在過去吧。”
“到是我唐突了。”易夫人笑的親切,跟着元喜一起進了正院。
wωw•t tkan•℃O 到了正屋裡,莫氏由着丫頭扶起來,衆人見了禮各坐下之後,易夫人才說起兩個女兒被救的事情,“當時在鎮裡到底我是覺得她們做的不妥。想着去給你送個信,不過後來聽說二姑娘已經找到你了,我才放下心來。可到底一路上要沒有二姑娘照顧,我這兩個女兒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一聽說你們回來,我這就忍不住上門來了。”
又叫了易攬霜和易攬月上前來重新給元喜道謝。
元喜哪敢接受她們的禮,側過身子避開,“兩位姐姐客氣了,不要說是我,換成任何人都會這樣做。”
莫氏也笑道。“可不是,再這樣謝來謝去的,那可就失了味道。難得府上有人來做客,只當成自己家,都坐吧,我這人向來不注重規矩,你們只顧怎麼隨意怎麼來。”
莫氏雖這樣說,可易氏也不可能真的就隨意像在自己家一樣,笑道,“什麼規不規矩,不過是閒着無事弄出來的虛禮。人活這一輩子,不就是圖個灑脫。我到是羨慕妹妹這樣活的自在,如今到了銅川到是可以放開自己。按着這裡的風俗習慣來,到也多了一份自在。”
易夫人很會說話,莫氏對易夫人到生出一抹喜感來,雖然知道對方不是真心這樣想,可人家面子上做的好,說的也好聽,豈碼讓莫氏的心裡很舒服。
“西北這邊雖然氣侯不好,不過呆久了你就會發現這裡的人很樸實,民風也好,我是性子隨意的人,到覺得比在京城裡要自在,不過說起來怕是你們這些可能不會習慣,到底會覺得生活上有些粗俗,人也會多無理。”元喜一看就知道母親這是對易夫人有了好感,不過想想這裡是銅川,就是易家想做什麼,也傷不到母親,元喜也就放下心來,坐在一旁靜觀其變。
這時聽到易夫人笑道,“說起來開始的幾天確實有些不習慣,讓妹妹也說對了,不過等那幾天一過,我這還真覺得像重新活過來一樣,渾身透着自在,在京城裡可沒有這種感覺,要說京城裡不暴亂我們也不會逃到這裡來,原本這一路上心裡一直沒有底,活了大半輩子,只想着要老死在京城,誰能想到老了老了又折騰這麼遠出來,連家也沒有了。那種心情還真是失落,可等這幾天卻發覺,這次一來到也不錯,到底像重生了一般,有了不一樣的生活,這份自在就是老了在京城裡也享受不到。”
這話說的讓人覺得親近,莫氏臉上的笑又沉了兩分,“這話我愛聽,可不正是這個理,人活一輩子不就是圖個痛痛快快自由自在嗎?”
兩人說的投機,莫氏乾脆讓女兒帶着易家的兩位姑娘到元喜的院子裡遊玩,元喜帶着淵哥領着易家的姐妹到了沙院,看到院子裡四下裡堆着的沙子,易攬月臉上的神色變了變,元喜看了沒有解釋,只是淡淡一笑,在京城這些閨中女子的眼裡,怕是覺得她這個將軍女兒住的宅子一定很華麗吧?現在親眼見到怕是連他們住的院子還不如吧?
到了正房裡,看到裡面像極了男孩子一樣的閨房,易攬霜的臉上都閃過驚呀之色,綠竹到是很是得意,一旁自顧的解釋起來。
“我家姑娘可有一手好的騎技,鞭子打的也好,就是箭射的也好,書房裡這個繡花的架子還是我們夫人讓人送進來的,說女子的閨房總不能像男孩子一樣太肅穆了,在銅川這裡哪個姑娘能比得過我家的姑娘,都羨慕着呢,偏京城裡的姑娘以這個不恥。”
說到最後沒有一點的生氣,反而很高興,其他大家心裡都明白,以前大家都以這個不恥,可是現在不同了,到了西北這邊,可不是像京城裡那樣了,元喜看她那得意揚揚的樣子,不由得搖頭淡笑,卻沒有一點責怪之意,易攬月看了,眼裡閃過鄙夷之色。
她自然是看不起趙府的,一個下人連這點東西都顯擺,而且當着客人的面,下人就這樣站出來說話,當主子的一點也不攔着,以前只知道趙元喜是個沒有禮數的,卻全然不相信,現在親眼見到了卻覺得值得相信了。
元喜帶着易家姐妹坐在屋裡,讓下人上了茶和點心,西北的零嘴也不過是些杮餅和松子,元喜自顧吃的咯咯直響,易家姐妹心下略有些羨慕卻不敢這樣做,只吃了點杮餅,雖然對着口味卻又不好多吃,只吃了一個便淨了手。
元喜到是吃的歡,自己吃了半盤的杮餅,才淨了手,與易家姐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西北的天氣和習俗來,易家姐妹對這個沒有興趣,到是易攬月問起了銅川有哪些世家的話題來。
元喜眸子閃了閃,也沒有瞞着,“我雖然在西北出生長大,可對這些卻不瞭解,平日裡到是與父親在大營裡呆的時候多,只知道鍾家和親王府,鍾家世代武將出身,與我外婆家是一樣的,兩家來往的也多,其他的我與女子走不到一起,到是不怎麼了解,不過這邊多是武將世家,書香世家到是不多。”
易攬月眼裡閃過失落,還有些不信,“那平日裡沒有賞花宴之類的宴會讓妹妹與各府的姑娘接觸嗎?”
不用元喜回答,綠竹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邊的女孩子多愛習武,哪裡會弄賞花宴,那種事情就是有人家送貼子,也不會有人去的,若是弄個比試射箭的到是還能聚一下。”
易攬月錯愕不已,“那……那都是這樣?”
易攬霜也壓下心底的驚呀,到是沒有像易攬月那樣把失落表現在臉上,可也免不得失望,原想着借宴會慢慢融入銅川的生活,現在發現想融入並不容易。
“不過每年有武試比塞的時候,各世家都會到城外的大營裡觀塞,那個時候聚在一起的人到是很多,算算日子也就在年後了,到時兩位姑娘若是喜歡,也可以去參加,那時還有烤全羊,一直玩到深夜,大家圍在篝火那裡喝酒吃肉。”
“那和蠻族很像啊。”易攬月驚問出聲。
綠竹點點頭,“是啊,可不就是從那邊學來的。”
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妥。
易攬月連連被這兩個消息給驚到,已經不知道再問什麼了,以剩下的時間裡,都是易攬霜與元喜在說話,直到最後易攬霜才問起包易和李習安兩人。
“包易早上就跟着父親去了大營,至於李習安,早在路上就分開了。”元喜搖搖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有多問,人也是自己走的,連個招呼也沒有打,包易還在爲這個氣憤呢。”
易攬霜感嘆的點點頭,可看人的眼神卻是在打量在確認,這一點讓元喜有些不喜歡,先不說她有沒有說慌,就是拿易攬霜與李習安之間的關係,也沒有到了讓易攬霜試探的的理由。
弄的好像元喜在故意瞞着什麼事情一樣,若是不相信可以不問,偏還要問,什麼才女,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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