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啓源衣袖下的手緊了緊又鬆開,恭敬道,“下臣實在不懂皇后娘娘在說什麼。”
衛氏笑了起來,帶着嘲弄,“既然要挑明,那便挑明,你與趙軒是怎麼回事?你不要以爲你真瞞得死死的,我告訴你,皇上已經讓太子連夜審了趙軒,你不想知道趙軒都說了什麼嗎?你能現在還站在這裡,你以爲是他什麼也沒有說?那是皇上還不急,他想看着獵物焦急的樣子,要不是我今日把這些說出來,你還不知道皇上審問過趙軒了吧?你平日裡一直提議皇上也沒有表態,可暗下里皇上卻把人審了,你說這代表了什麼?我就奇怪區區一個趙府二房怎麼可能把刺客帶進宮裡呢,原來還有別的內應啊,現在總算是明白皇上的用心了,皇上要用這一次的事情震懾那些不忠之臣。”
衛氏的話像驚雷一樣,讓莊啓源呆愣了一下。
看到他的反應,衛氏秀滿意,“我說的許你是不信,如此你可以回去等着,皇上的性子向來急燥,忍不了多久就會對你們莊府動手,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的對不對了。”
“你要怎麼樣?”莊啓源的聲音聽着陰森可怕。
衛氏卻笑了,“很簡單,聯手,我得到我要的東西,而你們也得到你要的東西。”
“皇后想的也太簡單了,你沒有子嗣,如何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的聯手又如何讓人信服?皇后不過是想除掉太子,卻動不了皇上,我莊家還是一定逃不掉。”莊啓源是想着尋到求生的辦法,卻不是去送死而爲別人當刀使。
衛氏的笑就有些僵硬,“我自然是有辦法,這些事情你不必管。”
“皇后說的別的辦法,莫不是自己取代皇上的位置?這事情皇后還是不要抱幻想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女皇的先立。”
衛氏不悅的打斷他的話,“我自然是從李家再過繼一個李氏家的孩子頂上來,這樣也算是名正言順。我知道這也是險中求勝,可是你不要忘記了,你們莊府已經是死路一條,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只要成了辦是你莊府翻身的時候,命都沒有了還不想博一博嗎?”
莊啓源看着她,那臉上的恨意,正如他心裡的仇恨一樣,是的,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莊家已經沒有退路了,“這件事情我做不得主。”
“明日我等你答覆。事情我已經算計好了,細節日後自然會告訴你們,你到時只管依計行事便可。”衛氏知道莊啓源已經應下了,不過是眼下不好答應罷了。
莊啓源是到路過花園被衛氏叫宮裡說話的,也不過半個時辰,他到了殿前聽說皇上沒有找過他也鬆了口氣,坐在偏殿裡細細的想着,皇上確實沒有信過他,每次讓他幫着看的摺子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並沒有重要的事情。
再想到衛氏說皇上已審過了趙軒,心裡一緊,看來是真的不能再等了,皇上既然已經動了心思,他便不能再等下去。
看着時辰差不多了,莊啓源先離了皇宮回府,打聽到父親在書房,就直奔書房而去,待從書房裡出來,臉上一臉一片陰鬱,趙元婉過來的時候,到不敢上前了。
打她嫁進莊府的那一天,就知道不會有好日子過,莊啓源根本就沒有進過她的房間,婆婆也沒有給過她好臉色,她一直在忍着,今日卻一定要與莊啓源說個明白。
“你爲何娶我?別說你只是想要個妻子,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趙元婉擡頭起定定的看着莊啓源。
莊啓源靜靜的看着她,“因爲你是趙府的姑娘。”
“你相依靠上趙府?”趙元婉瞪大了眼睛。
“不是。”
“那是爲何因爲我是趙府的姑娘才娶我?”趙元婉不甘心的看着他。
“因爲你姓趙。”莊啓源突然笑了起來,“到時你自會知道。”
趙元婉看着揚長而去的莊啓源,咬着脣回了自己的院子,身子裡一片的陰冷,只覺得今日的莊啓源很是不同,卻又覺得這才真的是他。
當天夜裡,莊府有一輛小馬車就從後門出了府,一路往京城外江南而去,這車卻在半路被攔了下來,莊府根本不知道消息。
莊啓源仍舊進宮,像平日裡一樣,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仍舊去了花園,與衛氏又見了面,三日後皇上重病,宣太子進宮,卻半夜裡又起了大火,火事來的很快,直到次日晨才被撲滅。
皇后衛氏在這場大火裡被燒死,同樣被燒死的還有莊府大公子莊啓源,當日中午御林軍就包圍了莊府把人都抓了起來,有流言說莊啓源因與皇后通姦而被燒死,皇上震怒這才抓了莊府所有的人。
流言一傳開並沒有人站出來阻止,這樣一來,衆人越發的相信這流言是真的。
莊府一夜之間就倒了,皇上的病來的突然去的也快,同被扔進大牢裡的還有被人從外面抓回來的莊夫人,而趙府的四房那裡,程氏卻爲女兒的事情整日裡滿臉愁雲,天天叫着趙玉尉去大房。
“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出事的是莊府,她不過是個外人,自然不用與他們莊府的人一起頂罪,你就真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就這樣被定了罪?”
“你讓我去求人,我去求誰?大房那裡已經斷了關係,你不是不知道吧?現在讓我過去只會被大房嘲弄一番,他們根本就不會幫忙,再說二房出事,父親和母親都被關了進去,大房都沒有出頭,更不要說婉姐的事情了,行了,你不用再說了,婦人之見。”趙玉尉現在連屋都不敢出了。
原想着搭上莊府這一門好親事,可這親事沒有結幾天,莊府就出事了,誰會相信皇后與莊啓源會有染,不過是皇上找的藉口罷了。
程氏沒有辦法,只能自己獨坐在一旁抹淚。
到是三個日皇上下了通告,衆人才知道莊府私通外敵,而莊府的外線便是趙府二房的大爺,皇上念及趙將軍忠臣之心,還有趙府大爺之妻馮氏的自薦信,這才放過趙府二房,敗了官爲庶民。
趙府二房的人都被放了出來,卻都是普通人了,直到這一刻,趙家二房的人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回到府裡,趙玉舒就給兒子一頓打,要不是馮氏拉着,人早就被趙玉舒給打死了,向來疼愛趙軒的趙老太太也把趙軒給一頓罵,當天就直接帶着丫頭和自己的私房去了小兒子那裡。
三房的趙玉然也趕了過來,趙玉舒也知道當初只有三房幫着跑,而且大房那裡也幫着打聽了消息,次日去了大房那裡道了謝,又接回了小馮氏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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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責怪小馮氏,趙玉舒夫婦卻覺得小馮氏做的對,不然等兒子再深陷下去,這一家老小就真的沒有活路了,就像莊府一樣。
三日後莊府的人被砍了頭,除一個被休回家的趙元婉,也算是念在她是趙府的姑娘撿回了一條路,一馬車裡,莊啓源被堵着嘴,看着父母及家裡上下僕人都被磕頭,眼瞪得紅紅的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習安冷笑,“讓你看着家裡人都去送死,也算是讓你盡了孝心了,也該送你上路了。”
想到在宮裡抓到莊啓源他說的那些話,李習安臉上的笑越發的陰冷,“你這種虛僞的男人怎麼配得上元喜?你不過是看到她不喜歡你,你那高高在上的心裡在做怪,我憑什麼能得到她?因爲我可以爲她做一切,甚至我的命,你可以嗎?真以爲我不知道你一直惦記着元喜?不過是再等機會罷了。”
“你真以爲衛氏與你見面能誰也不知道?天下如今都是我父皇的,更不要說你們在皇宮裡見面,往日裡看你也是個聰明的,卻不想與衛氏一樣的愚蠢。”李習安冷笑。
一揮手,外面的侍衛已駕了馬車離開,同一天裡,莊府的大房被磕頭,而莊府的二房被流放千里,念皇上新登基,所以才留莊府二房性命。
不出半個月,江南那邊傳來投城的消息,只等着趙將軍凱旋而歸。
莊府一件事情,衆人卻都安靜了,沒有往日裡大世家的作派。
元喜坐在莫氏的房裡,逗弄着弟弟,“父親和淵哥也要回來了,咱們一家子總算是要團聚了。”
“是啊,不過二房鬧出這些事,雖與你父親沒有關係,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伴君如伴虎。
莫氏可明白這個道理。
元喜笑了笑,“放心吧,皇上不是那樣無情之人。”
若是容不下二房早就下手了,以後再找藉口,只會讓人說心思狹隘。
對這一點,元喜還是想的透。
莫氏唸叨着,也不過是聽些安慰的話,如今也滿足了,到是看着女兒的肚子疑惑了半響,“這肚子可比平日裡一樣月份的看着大,沒讓太醫好好看看是不是雙生胎嗎?”
元喜笑裡帶着羞澀,“看過了,太醫說是一個,不過是吃的好,所以看着大一些,告訴我多走動,也少吃些。”
“是啊,不然生產的時候可要受罪了。”莫氏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