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圖的八個卦象之上,各站着一個形態姿勢各異的玉寶,隨着八卦圖的緩緩旋轉,八個玉寶也在緩緩旋轉,而在八卦圖正中央的玉寶閉着眼睛,不動如山。
劍癡少年隱藏在夜幕之中,無聲無息,突然之間,離卦之前的空間出現一絲極爲細小的裂縫,劍癡少年整個人如同鬼魅利劍一般刺了出來,劍身之上血紅色劍氣如同收割鐮刀,狠狠刺向玉寶瘦小的身子。
同一時間,八卦中央的玉寶突然睜開了眼睛,不同方位的玉寶同時集中在中間的玉寶身上,玉寶腳下踩着奇怪步伐,剎那之間來到離卦之上,在間不容的關鍵時刻,雙手貼在血紅色劍身之上,一拉一推,千般力道煙消雲散。
劍癡少年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隨着玉寶的小手如同風箏一般在牽引之下,重重摔在地上:“我不想打架傷人。”
玉寶的口氣很真誠,但是對於自尊心既強又脆弱的劍癡少年而言,是最大的侮辱。
他眼神之中帶着怨毒,引以爲豪的劍被人輕描淡寫化解,還是一個孩子,他怎能不氣,緩緩張口,一柄隱藏在口中的輕盈細劍急射出:“你去死吧!”
細劍的度不快,但是距離很近,近到可以看到玉寶的眼睫毛。?壹?看書1
“玉寶,小心!”林婉兒動了真怒,她有時候覺得自己臉皮已經夠厚的了,但是這少年似乎已經厚到無敵狀態了,這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玉寶的眼睛猛然一睜,八卦圖的旋轉度猛然一快,時間和空間似乎在某一瞬間有了一個錯位,玉寶的身體在時間不流動的情況下小幅度側移了一下,那柄輕細的劍擦着玉寶的面頰而過,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印。
雙手抓着少年臂膀,玉寶再次畫圓,劍癡少年被狠狠甩了起來,重重砸在不遠處的地上。咔嚓一聲,青石板頓時碎成石屑,少年的身子鑲嵌在地上,不得動彈。
即便如此。玉寶不過使出八分力,他是真的不喜歡打架,覺得很……無趣。
不過長大之後,他有了一絲改變,特別喜歡在範蓉兒面前打架。做些除強事情,有時候是範蓉兒闖了禍,他去收場。不知爲何,玉寶在範蓉兒面前打架覺得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氣,下手不自覺重三分。
他認爲沒有趙廷和寶玉俊俏,也沒有兩人的口才,不如兩人身份顯赫,更不擅長討女孩子歡心,想來想去只有打架這一件優勢了。要看?書1書
玉寶收拳,收勢。站定,那一輪玄妙莫測的八卦圖明滅不定,最後漸漸消失。
林婉兒忙着走上前去,渾身上下檢查了玉寶一遍,看到臉上流出的血,又是一陣心疼:“玉寶,你臉上出血了,要小心!”
“大姐,我沒事兒,一點都不疼。”玉寶淡淡說道。伸手擦了擦臉上溢出的血絲。
“大姐知道不疼,這纔多大的傷口啊,大姐擔心的是傷口在臉上,留下疤。若是在屁股上,大姐也就不擔心了,若是以後長大了,臉上有道疤,很難討到老婆的,那時候可就麻煩了……”林婉兒開口說道。
林家衆人無語。玉寶開口笑了,大姐還真是思維活躍,想事情的角度獨特。
“可笑!”場間突然一聲犀利憤怒的聲音響起,鑲嵌在青石板中的劍癡少年像是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長飛揚,渾身衣衫盡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的身子突然繃緊,如同搭在弓弩之上的利箭,弓如滿月,剎那崩出,一聲劃破空氣的瘮人響聲驟然響起。
玉寶猛地推開林婉兒,雙手再次畫圓,可是圓圈只畫到一半,化身爲劍的少年已經來到他的身前。
玉寶的功夫歸根結底是自然之道的圓滿,力由地生,隨心所欲,生生不息,再快的劍也要循規蹈矩依圓而行,但是現在他手中的一個圓畫了一半,所以並不圓滿,有了缺口,而少年的劍正好擊中這個缺口。
一道無可匹敵的劍氣灌入到這個缺口之中,玉寶的小臉頓時血紅,依靠半個圓艱難對抗着少年的劍,他的身子在晃動,按照某種韻律,無數小圓應運而生,希望能夠將這些小圓彙集成一個圓滿的大圓。
在那個大圓之內,便是玉寶的領地,如同那位上京城前全無敵的灰衣老者。
可是劍癡少年不會給玉寶這種機會,集中一束的劍氣驟然分開化成無數細小劍氣,每一絲細小劍氣分別刺向那些還未圓滿的小圓,玉寶身子的晃動韻律突然變得凌亂。
隨後,玉寶招架不住少年的劍氣,身子開始向後滑動,而他的身後便是林家衆人。
劍癡少年嘴角露出微笑:“不想打架?本來能勝的你竟然最後一擊只用了八分力,如今你要爲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劍氣越來越近,玉寶剩餘的半個圓也被漸漸蠶食掉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不能將那個圓圓滿。
突然之間,一道耀眼的光華從兩人之間炸開劃過,如同水銀瀉地一般,在青石板上劃出一道溝壑,整個溝壑形成一道屏障,劍癡少年的劍氣被阻擋在另一面,沒了壓力的玉寶常常呼出一口氣,然後迫不及待在身前畫了一個圓。
少年身形暴退,沒有看向玉寶,而是眼神落在不遠處,那裡沒有人,但是下一刻一個身影輕輕落在屋檐之上,那人落定,一手搭在眉前:“嘿,地瓜怎麼還不到,若是像我這般英明神武、無所不知,早就到了。”
來人的眼光落在玉寶身上,嘴中嘖嘖有聲:“傻地瓜快來啊,這裡可是有個比你還有趣的孩子。”
話音剛落,隨即而來的便是滾滾煙塵飛揚,在煙塵之中,地瓜一同一架馬車一般跑來,臨近的時候,一個雙腿猛蹬,身體後仰,雙腳在地上滑出三丈有餘,撞飛了外圍的官兵,猛然一個急剎車,立在了當場。
“閣主,你指錯方向了,我跑進了死衚衕,衚衕盡頭還是茅房,我是翻牆纔過來的。”地瓜語氣埋怨道,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