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軍人在城中瘋狂的找人,而顧青禾等人正在一處小酒館樓上的包廂內吃香的喝辣的,過得好不逍遙。
“多年不見,柏炎公子沒什麼變化啊。”酒館老闆是個三十左右的中年漢子,他端着酒壺給柏炎倒酒。
柏炎也給老闆滿上:“算算該有六七年了吧。不知這幾年趙大哥過得可好?”
酒館老闆趙忠笑道:“還能如何,在這小城鎮中守着這個小酒館,日子過得平淡。哪兒有你逍遙啊!”
柏炎笑着同趙忠碰杯,繼續寒暄着。
顧青禾在旁喝着自己的酒吃着自己的菜,這才明白,當初討論走哪條路的時候,爲何柏炎堅持要朝城中來。
顧青禾在不經意地打量着趙忠,這人不論穿着還是談吐像極了一個平常的酒館老闆,可是仔細打量他的手,他的舉止,細心點就會發現這是個練家子,而且實力絕對不會弱。
窗外的大街上紛紛擾擾,看來是北涼士兵們已經查了過來。
趙忠起身道:“你們先在此喝着,我下去看看情況。”
柏炎擺手道:“趙大哥你先去忙。”
趙忠走後,手下們卻自動地在門邊守着,倘若官兵們衝了進來,他們定會第一時間出手製敵。
柏炎對他們道:“都過來坐着,趙大哥必然不會出賣我們。”
柏炎話雖是這麼說了,可他那些個暗衛們都把柏炎的命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當然不敢馬虎,所以雖是聽了話到桌邊坐下,卻也沒有放鬆警惕。
他們個個正襟危坐,一手拿着酒杯,一手還握着刀柄。
柏炎坦然自若地與向顧青禾碰杯:“你這一路幸苦了,今天好生休息一下,明日我們再考慮接下來怎麼辦。”
顧青禾與他碰杯,道:“看不出來,你可是好友滿天下啊!”
柏炎如此相信趙忠,顯然是交情不淺的朋友。
柏炎訕笑道:“其實也算不得,只是當年年幼,聽說北涼人驍勇善戰,於是就到北涼遊歷了一圈。趙大哥,就是我當年挑戰的人之一。”
夷桑人好戰,像柏炎這樣,遊歷各國尋高人挑戰的人不少,這幾乎成了一種夷桑風俗。
但凡有實力的有野心的人,都會外出到他處挑戰。
顧青禾心道,原來如此,轉而一想,又問:“你都去過哪些國家?”
柏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北涼、金兆、東珠、小周、西城……太多了,一時間記不起來。”
顧青禾心生佩服,也難怪柏炎當初年紀不大,實力卻幾乎能比得上步殺宮數一數二的殺手。
“去過那麼多地方……你到底是多大開始外出遊歷的?”
“八歲。”柏炎似乎在回憶過往的時光,“從小的月叔帶着我四處闖蕩,在外逗留個一兩年再回趟家。”
說到此,柏炎目光稍稍有些暗淡下來:“所以,我跟家裡人的相處時間並不長,尤其是我的哥哥。”
柏炎的哥哥妄想逼自己父親下位想要專政的事顧青禾也是有所耳聞的。
柏炎的哥哥不擅武,或者說根本就不能武。因爲他幼年時從馬背上摔下來,上了腿,成了瘸子。
瘸子皇子在夷桑,簡直就是一種笑話,更不可能成爲夷桑的王。所以他纔有了反叛之心,可是到頭來還是落了空。
顧青禾不想再去揭人家的傷心事,於是給柏炎滿上一杯酒,道:“來,爲這次成功逃脫乾杯,也爲我們能順利抵達東珠乾杯!”
柏炎果然不去回憶,舉杯與大夥乾杯。
這時候樓下的嘈雜聲已經退了下去,可見北涼士兵已經走了。
果然,沒多會兒,趙忠就推門進來,他笑道:“你們到底闖了什麼禍,才讓哈倫這麼拼命的找你們?”
柏炎連忙邀着趙忠過來坐下:“我們反倒是想知道呢。我們本就從北涼邊境路過前往東珠,哪兒知道突然受到他們的襲擊,還一副非得要我們命的樣子。”
趙忠搖頭道:“他們雖然經常打劫過往的商隊,可是也不至於誇張成這副樣子。”
趙忠忽然擺手道:“罷了,罷了,喝酒吧,我也難得過問你們的恩怨。不過,你們放心,只要你們在我趙忠這裡一日,我必然保證你們的安全。”
“多謝趙大哥!”柏炎抱拳道。
顧青禾他們在酒館休整了兩日,等哈倫的搜查鬆懈了些,在趙忠的幫助下出了城。趙忠還給他們指了一條小路。
“順着這條溪水一直往前走,直到看到一條大道,你們就安全了。”
一行人告別了趙忠,一路順着小溪走。
哪兒知道這一走就是三天,三天後,他們上了大道,再行了兩日,這纔到了另一處小城,買了馬匹乾糧等物,才快馬加鞭繼續朝着東珠前行。
過了北涼之後,他們這一路安全了不少,一直到入了東珠地界都平靜異常。
按理說,如果當初在北涼,對他們下毒手的是步殺宮的人,那麼越靠近步殺宮的總部東珠,就越危險纔是。
可事實上卻恰好不是,這讓顧青禾和柏炎都摸不着頭腦了。
從夷桑出發,兩月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東珠的都城涼城。
顧青禾先到了約定的地點——涼城最大的酒樓一絕樓,酒樓小二見九人進來,連忙迎了上來。
小二還沒靠近,就見眼前一花,一人衝了上去!
“小姐!”
顧青禾被人抱了個滿懷,不用想都知道是紅豆。
紅豆紅着眼:“小姐,你總算來了!”
顧青禾輕輕推開紅豆,她颳了刮紅豆的鼻子,道:“說了不讓你跟着來,怎麼是不是給風眠撒嬌非讓他放你來的?”
紅豆有些不好意思,顯然是被顧青禾給說中了。
“團長。”
顧青禾側首看去,竟是看見秦風眠。她是沒想道秦風眠會親自過來,多少有些詫異。
風眠是很負責的人,顧青禾把赤影交給他和顧亦唐打理,他自然不敢有所怠慢,現在他親自來東珠,恐怕是跟風百萬查到的消息有關。
這也就意味着,向平一事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