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的肩上:“借我靠會。”
“收錢的。”
“哈,你個強盜,我是大爺,專門賴帳的。欠着,不許動,你不知道欠錢都是大爺嗎?”真難過,酸酸的心,襄王是把我心裡的事兒都說出來了,難得他也能說出一番道理來,我能不聽嗎?我懂的,只是有些時候,我想不明白,然後李棲墨又板着臉我和鬥了一番,越發的累啊。
“你在哭嗎?莫天愛。”
我兇惡地叫:“不許看,誰說我在哭,我在回味着魚的味道,快點多烤幾條吧。”
悄悄地低頭,手滑過眼角,有些溼溼的東西,大抵是出汗了,現在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了。
燒了些魚用葉子包着:“回去了,不然一會兒就有人來抓我們了。”
“你先回去吧,我再坐會。”他朝我笑。
“也好,讓別人看到我們一塊兒走,李棲墨又會罰你了。”擒了魚出去,走在這陰冷的林間,很黑暗,剛纔還有些熱,一下就冷了下來。
還沒有走出林子,就看到了李棲墨站在那兒板着一張晚娘臉。
我有些嘆息,靜靜地看着他,是要和他再冷戰,再惡鬥,還是退一步。
沒有說什麼話,手裡的魚還有些燙,襄王說得對啊,我們都要學會藏住, 我還要學會虛僞。
我朝他擠出笑容:“皇上,你來了。”
他不說話,還是那般冷然地瞧着,像很恨我一樣。
將大葉子包着的魚捧起來裝可愛地笑着:“皇上,要不要吃魚呢,我烤的,很香呢。”
他垂下眸子說:“回去吧,後公公以後這冷宮讓人守着。”
意思就是不給我再進來了,可是這牆頭這麼矮,你要不要再加高一點。
不說話不鬥氣,我跟着他走出去。
他看到我沒有發火,我也是悶着火氣倒是不旺,我感覺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垂頭喪氣地跟在人家尾巴後面走。
“皇上萬歲。”來往的宮女驚恐萬狀地行禮,我跟在後面看不出來,不過我想他臉色一定不好看。
回到未央宮裡, 纔看到跪了一地的侍衛,公公,宮女。
跟了進去,一個宮女拿着乾淨的盤子來,我把魚放在上面,她輕聲地說:“娘娘奴婢帶你去更衣。”
這才發現衣服弄髒了,又是泥,又是水,還有些葉子。
他揹着手看牆上的畫,陰晴不定。
去換了衣服洗過臉出來,他坐在那兒吃魚,很靜很靜。
我有些眼皮跳跳的,麻煩你好歹出個聲吧,這樣不說話我害怕。
他側臉,也挺好看的,頭髮乖順順在背後,他吃東西就像是什麼嚴重的事一樣,吃得很認真。
微笑的宮女送上一杯茶給我,我揭開蓋子就要喝。
宮女淺笑地搖搖頭示意我給皇上,蓋都開了,喝一口潤潤喉先,在冷宮裡吃的魚多了,也渴得緊呢。
送上了茶,他瞟我一眼,又吃魚。
於是我沒話找話說:“呵呵,今天天氣很了啊。”
沒人應我,我再說:“今天你很有空,很早就回來了。”
還是不說話,吃吃吃,就一個吃貨。
我沒好氣地說:“魚好吃嗎?小心點吃,別咬以腸子了,可沒清理的。”
他倒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吞了吞口水,一手抓着喉嚨。
“呵呵,還得小心點,我忘了告訴你,這魚有刺。”刺到了吧,活該。
李棲墨是吃魚刺到了喉嚨,吞飯,吞菜,然後還吃那些酸酸的東西,但是還沒有出來。
他很痛苦,我看出來了。
頭仰頭嘴巴張得大大的,御醫拿着小夾子,叫他張開點,張開點,再張開點。
我低頭玩着手指,裝作很慚愧的樣子。
“出來了。”御醫一聲話,讓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乖乖,幸好啊,不然李棲墨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是一根小小的魚刺,有着正常的倒勾,爲了表示此事其實與我無關,於是我指着那魚刺罵二句:“沒什麼事你長什麼倒勾,殺你全家,誅你九族,鞭你屍骨。”
“閉嘴。”李棲墨叫。
臉色不太看,聲音也不太好聽。
我低笑,於是溫馴地,什麼話也不說了。
御醫讓宮女送上溫水,讓他喝,我覺得沒我什麼事了,便進去撲牀上睡,未央宮的牀好大啊,讓我連打幾個滾都可以的。
摸着那乾淨的帳子,拉了拉望着帳頂,繡的花可真好看。
我多少天沒有睡過這樣的好牀了,軟軟的,還香香暖暖的,做乞丐的時候席地而坐,累了就靠着睡一睡,以爲很開心,很快樂,那不過是極力表現出來告訴自已的。
躺在這牀上,輕吁了一口氣,心像是一點點地回來了。
躺了一會到有腳步聲,我還以爲宮女進來沒有多理會,等到牀塌上一重,轉眼纔看到是李棲墨。
我滾到角落裡去,他脫了鞋,然後上牀躺着,一雙腳壓着被子。
側眼看他,他就這麼躺上來,想幹什麼?我們才鬥氣,才吵沒有多久,就要牀上滾滾了嗎?纔不要。
我坐起身站起來,要下牀, 他卻很霸道,那樣子似乎我碰到他我就要倒大黴了一樣。
我提起裙襬就往牀上跳,躍過你還不行嗎?我保證不碰到你。
可是他一腳撩過來,是想要阻止我的,他下意識做着這些事,我讓他擱得失了水準摔在地上,額頭那個痛啊。
“天愛。”他急急地叫。
我眩了好些時間,腦子裡金星星在轉着。
他過來一把將我扶起,上上下下地看:“天愛,痛不痛?”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個去撞撞看痛不痛,想報仇直接說一聲就好了,來陰的你也做得出來,你還是男人嗎?”
就我認識的,哪個都沒有他這樣卑鄙無恥的。
莫離,慎王爺,襄王,就連那個鬍子叔叔,人家都不夠他這麼陰險,還出腳來暗害我。
痛啊,感覺忍不住的這些痛一樣,淚水一下子就給擠了出來。
他看着,有些手忙腳亂:“天愛對不起,朕不是故意的,來朕吹吹,不痛不痛。”
我推開他:“哪兒遠你哪兒去,你說不痛就不痛啊,痛死我了,李棲墨,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不是的。”他着急地說着:“天愛,別哭。”
“如果不是,我一回宮你怎麼就給臉色給我看,爲什麼就要讓我和莫離那樣見面,你有一千個,一萬個子,可是你就偏用了這些,你還關我小黑屋,你還推我去淋雨,還擦得我的手都流血了,現在又這樣傷我,你說你哪點像是無心的。”
新仇舊恨啊,別以爲我會忘記了。
吹吹,誰要你吹吹,你以爲你是神仙啊,吹了就不痛,你當我三歲小孩子騙。
他長長地一嘆息:“天愛,朕也不想這樣對你的,你以爲,朕好受嗎?”
“每次都是這句,你能不能換一句,我聽了煩,煩煩煩。”捂着耳朵朝他叫着。
你令堂的,前幾天一些給我臉色看,現在輪到姑奶奶我來發威了吧。
“天愛。”
“別叫我的名字,我頭痛,我不想看到你,你馬上給我走,我以後再也不看到你了,你這個王八蛋。”一邊說,一邊推着他出去。
他不敢傷我,還真讓我給推出去了。
合上門我趕緊跑去桌上照鏡子,幸好沒有摔破相,額上紅紅的,一摸還是痛,不過我羸了啊,終於可以出一口惡氣了。
對着鏡子笑:“哼,跟我鬥,李棲墨你算根蔥。”
一擡頭,我笑不起來了。
爲什麼呢?原因是這桌子是放在窗下,窗大開着,李棲墨站在那兒看着我,那焦急的眼神早就沒了,換上是黑臉。
這算不算是樂極生悲,我朝他笑:“呵呵,皇上好巧啊,你怎麼在我窗下。”
“開門。”他冷冷地說二個字。
我乖乖地去開門了,迎了李大爺進來。
以後一定要記着,要開心千萬不要關起門忘了窗,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站在門邊焦急的,還有站在窗下偷看的……。
“真痛。”我揉着額角裝可憐。
“活該。”他罵我一句。
坐在牀上朝我伸出腳來:“給朕脫襪子。”
“你去死吧,我活該,是你故意陷害我,我才摔痛的,還讓我給你脫臭襪子,你找君小喬脫去。”
“厲害啊,一會朕收拾你。”他居然笑了出來,然後三二拉下他潔淨的襪子丟在地上。
“哼。”我冷離,我會誓死不從的。
他挑眉瞪眼:“哼什麼哼,還不上牀來睡一覺,是不是真想朕收拾你。”
他的收拾,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心裡想了一下,然後不甘情願地過去了,踢掉鞋子就要爬上牀,他眼一橫:“襪子。”
“不脫不行嗎?我喜歡穿着睡。”
“你以爲穿上襪子,腳底就不會進小娃娃了。”
你嘲笑吧,我那時年幼,我哪時實誠,別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了。
脫下襪子丟在地上,脫下身上穿着的外衣丟到椅子上去。
他歪頭笑我:“脫衣服,倒是脫得挺快的。”
我要不脫,一會兒你說不定自已動手呢,他睡覺他喜歡怎麼樣,他就得要求別人怎麼樣,這個霸道的人。
拉上被子蓋着,然後閉眼裝睡。聽得他脫衣服的聲音,然後也拉開被子進來,我離他很遠,被子中間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