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錯過這精彩的一驀,我讓御醫守在承乾宮裡,到時給我施針,讓我得以暫時看得見。
消息傳出去的第三天夜裡,守夜的宮女來敲敲我的門,我馬上興奮地起來,拉了李棲墨去抓賊。
這樣扎針並不太好,就像洪水要疏,而不是要堵,不過也是一時之用而已,就能看到這精采的,就足夠了。
黑黑的夜,冷意襲人,沒有月光,廊上的燈籠,也是如此的黯淡淡冷沉,急風一吹,燈廊就撲撲閃閃的,光龍亂舞啊。
巡邏的侍衛離得有些遠,這是刻意安排的。
讓功夫高強的侍衛拉了線在窗外,一揮手,公公就去開書房的門了。
驀然間撞入手持燭火的公公,還帶着侍衛,裡面的人肯定不敢再躲着,急急翻窗而出,外面的的線一拉,讓那黑衣人差點一個打滾往下栽去,侍衛大喝:“有刺客,抓刺客。”
那人驚恐了,四下看着那火光涌緊。
其實我想去抓的,不過李棲墨說危險,不讓我靠近。
黑衣人的身手特別的好,不過不是這樣放走的,萬箭齊發,顯然是受了傷,從樹上再飛掠出去的時候,幾乎沒抓着宮牆。
翻出去,身手那個俐落啊。
李棲墨甚是得意地說:“你看吧,朕說了不是一般的人,要是你上前去,那就是送死。記着啊,做這些事的,必然不會簡單,尤其是探子,那是打小就經過培訓的。”
“嘖嘖,你狠,安排了弓箭手也居然不告訴我。”
“啓稟皇上。”御林軍領頭的人上來:“是否全宮徹查,刺客已經中了一箭,屬下沒有看錯的話,就在左腳上。”
他揮揮手:“不必查,總會浮出水面的,如今夜裡要是開出大動靜,別誤傷了後宮之人。”
“是,皇上。”
他低頭看我:“這下可以回去睡了吧。”
“呵呵,你快賞我,是我先讓人發現的。”
他搖頭嘆氣:“賞你什麼?”
“就陪我吃點東西吧,餓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去,睜開眼睛看着四處的人,就看看人家的腳受傷了沒有,宮女的,妃嬪的。
李棲墨比較高明一點,不過染上香氣的人可多了,放出去的小蟲子,在公公和侍衛的頭上飛着,也有跟着我的。
我敢打賭,人一定在慈恩宮裡。
今兒個算算,正好是十五來着,藉着這事兒就帶着宮女去慈恩宮裡,美名其日是來幫太后清掃慈恩宮,反正我要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
太后不在,而且上官香華現在可不管如何管我來着,皇上已經着手削了不少上官家的權了。
若是動了我,就是傷着皮了掉頭髮了,我想李棲墨也會借這來說實兒的。
君如玉還住在慈恩宮裡,我帶人來她還不在呢。
可是這不適合她的個性啊,每次我來,她哪次不會出現的。
所以我讓宮女掃雪的時候,她就出來了,依然是嫋娜至極身段兒,我想男人不是總喜歡這樣的女人麼,美得脫塵離俗如不食人間煙火,輕咳幾聲,像是不勝風寒一般。我看到她的左腳跟微微地翹起,走得不太自在。
君如玉我早就懷疑你了,還真的是你啊。
我頭上的小蟲子,飛了一些到她頭上去,她在書房呆的時間比我還久,蟲子飛得歡騰着。
我裝作不知,只看着宮女掃雪。
她輕咳,離我遠遠的,仿若怕是傷寒感染我一樣。
可是擡頭看着蟲子,卻是臉色蒼白了起來。
想必也是個行家吧,行,你知道我們知曉你就好了。
我下了去跟宮女說:“你們好生掃得乾淨一些,太后娘娘最虔誠了,初一十五都會上香,天天還禮佛,今兒個十五,就把這裡裡外外,都掃得乾淨一些。”
“是,傅小姐。”
回去之後告訴李棲墨,他輕嘆:“果真是她。”
“你這樣說,似乎你早就知道一樣。”
他淡淡地說:“不就是一個答案麼?得了,她心中有點數,別逼得太急了會咬你一口的。”
我依在他的身邊:“我知道呢,我現在可是什麼也沒有做。”
他笑笑:“這樣就好了,乖乖的,朕不想要你替朕處理後宮這些事,不管是好是壞,總是有她們一個平衡之道,一旦有些牽動,朕就怕到你。”
“我曉得呢,現在我的命是你的,我得愛護一些。”
“畢竟是長大了一歲啊,說話就是不同了,可是這樣黏着朕,倒是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我掩嘴輕笑:“我就喜歡這樣黏着你。李棲墨啊,你說襄王過年還回來不,咱們讓宮女繡個紅褲衩給他吧,本命年了啊,哈哈。”
他也沒好氣地笑,一捏我的臉:“朕全家人都讓你欺負了,襄王過些時間會回來吧,過年了,都回來,朕也喜歡一大家人開開心心地過年。”
“今年我最高興的事,就是太后不在宮。”
“………。”他無語。
我伸出手心:“你得給我紅包。”
“你多大了,還要紅包,好意思麼?”
“墨,我替歆上要的,快給快給。”
“急什麼,年還沒有到呢。”
“反正逃不了你,咱還可以帶着孩子去拜年呢,過了年你可以讓百官入宮,然後我們帶孩子出去,少不了能收到很多的紅包,還有襄王啊,他在南方這麼久,也應該有不少的積蓄了。”
“小財迷,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我幫你充盈國庫啊,要是平時你揮霍了,這不正好,補上。”
他伸手過來寵愛地摸我的臉:“傻丫頭。”
唉,丫頭,這二個字,感覺只有莫離纔會叫的,可是過年了,很多人都會回到京城,莫離的消息,卻是一無所有。
我現在又不好催着李棲墨找人,不然多心的他還會以爲我這段時間只是僞裝出來對他熱情,對他奔放,對他說喜歡呢。
他其實是很在乎的這些事的,我不要讓他誤會什麼, 我可是真的愛他的,想着莫離的事,心裡卻是暗生嘆息。
眨眼間的功夫,就真的快要過年了,連襄王也回來了。
一大早地我就抱着歆上去看望他,這一次不好去爬牆翻窗了,也不敢去掀他的被窩,大家都長大了,這樣會不好意思的。
我倒是沒有什麼,我主要是抱着個孩子,對孩子影響不好。
他看到笑逐顏開地等着他,直勾勾地看着他,他的臉就會紅。
難道南方血氣很足,容易讓人臉紅麼?
唉,好難猜,不過我朝他甜甜地笑:“襄王,你回來了。”
“嗯。”他應了一聲。
看着我,又不好意思看得太久,因爲我的眼神比他還要狂烈,還要囂張,還要霸道,他小臉低下去,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腳尖。
“襄王,你幹嘛呢,你的鞋尖好看麼?”
“誰讓你這樣直勾勾地看着一個男人的。”他不滿地咕噥。
“我這是尊重你啊,襄王,難道你回來,沒給我帶禮物?”
他一擡頭,然後白我一眼:“你就只曉得伸手朝我要東西。”
哈,還沒有習慣嗎?你總得習慣的。
“瞧,這是我兒子,歆上。”
他瞧一眼:“不太像你。”
“像我就慘了,男孩兒要高一點,不過性格像我就好,這樣可以打遍宮裡無敵手,誰也欺負不了,長相像,像他父皇就好了。”
“這一年,過得真長。”他輕嘆:“一晃眼,你的孩子都好幾個月了。”
“是啊,這一年也發生了好多事,不過我不是來總結的,也不是來告訴你的,我是想說,你到現在怎麼還不把禮物拿出來呢?”
他就嘲笑我:“沒見過你這樣的,活像是我皇兄把你餓着冷着窮着一樣了,天愛賞我點錢吧,你手上隨便解個珠子下來,都可以讓我吃一個月了。”
我一驚:“真的啊?”戴的可是木珠,不是什麼名貴的。
這帶着淡淡的香味,十分的好聞,居說對身體好,於是就戴着了。
他瞥一眼我手上的珠子:“不識貨的東西,魚目混珠了吧,你知道你戴的是什麼不?”
“知道,木珠子啊。”
“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就一個木珠子,我說你笨,你還是不承認,這可是比珍珠啊,比金子還要值錢的香珠,此木珍貴不易得,世上也只有一株吧,還聽說是很小的,能做成珠子,千金易得此珠難求啊。”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別讓我覺得壓力大。”
本來我是喜歡金閃閃的,沒事也能顯出我的有錢啊。
可是他總說不要揮霍,害我就檢討我自已,是不是經常亂花錢,還是沒事亂花錢,就戴一些樸素的好了,他也說過這個對身體好。
“去,騙你好玩麼,你這個傻丫頭,誰騙就聽誰的。”
“襄王,你變了。”我扁着嘴:“你變得越來越不可愛了。”
“哪個男人喜歡自個可愛啊?”眼白亂飛。
我好是懷念以前的白菜頭啊,可惜時間將他帶走,一去而不復返了。
他帶來的廚子做的江南菜,十分的地道, 吃完了還不忘叫人帶了回承乾宮裡,給李棲墨中午吃好了,這樣我們又省了中午一頓。
我想我要省錢,還是很厲害的。
歆上要睡覺要吃奶,早早就讓槿色抱了回去,我吃是心滿意足才帶着宮女回去的。
“傅小姐。”一個丫頭行禮。
我往亭子裡一看,那不是雲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