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大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的很可愛,小東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腦袋,笑着問他叫什麼名字。
那男孩起初使勁搖着頭不肯回答,後來才忽然明白過來,從耳朵裡掏出了塞得緊緊的棉布:“哎呀,我還以爲自己耳朵已經聾了,原來是把這個東西忘記了。”
歪着頭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小東西,他又說,“我怎麼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的?看着很面熟——你又是誰?”
曾經見過?似乎不大可能,小東西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又能到哪兒見這麼個小孩子。
小男孩撓頭:“可我就是覺得你面熟,回去問了爹孃或許就會記起來你是誰了。”
小東西問:“你又是怎麼離開了爹孃,被這些壞女人抓住的?後來老和尚又是怎麼把你們救出來的?說給我聽聽。”
小男孩口齒伶俐,小東西聽來並不吃力,很快就弄明白事情經過。那天他在家裡睡午覺,醒過來時稀裡糊塗地已經被那些壞女人帶走,並哄騙着他讓他不要叫嚷。他雖然感覺不對頭,但是全身沒力氣掙扎,等到四周沒人了,她們就把他綁了起來。
“然後呢?”小東西問。
“我當然不會聽她們的話了!”小男孩說,“我經常給她們搗亂,這樣爹孃纔會容易找到我,可結果爹孃沒有來,老和尚倒來了,把我和這個小弟弟救了出來。”
真是個聰明孩子,也一定是個頑皮孩子!小東西笑着誇他,小男孩不免驕傲地擡起了下巴。請牢記
洛娃接着說:“告訴我你爹孃是誰,我好把你送回去。”
“不要!”小男孩趕緊抓住了無心老和尚的衣袖,“你長得怪模怪樣,我不敢相信你。萬一你也像她們那樣把我騙去,把我綁起來嚇唬我還不給我飯吃,沒有老和尚來救,不是糟糕了嘛?”
洛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心和尚則微微一笑,安慰小男孩:“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直到你找到爹孃爲止。”
小男孩對洛娃做了個鬼臉,洛娃這時候也懶得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再說她受了傷,真要她負責的話也有心無力。有無心老和尚幫忙還求之不得了。
小東西則問小男孩:“你爹孃是誰?我和老和尚一起把你送回家,好不好?”
小男孩把小胸膛一挺,又多了幾分驕傲之色:“我爹孃你們一定聽說過的,我爹是飛龍山莊的成傑,我娘叫寧香兒,我外婆家是金陵寧家,知道嗎?”
這立刻讓三個人都吃了一驚。老和尚不由讚歎了一聲:“果然是名門虎子,非同一般!”
洛娃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的天,還真是巧啊!”
小東西的反應最強烈了,簡直是一跳三丈高,叫着:“你是飛龍山莊的,你爹就是成傑?哎呀,那麼你就是小虎兒了對不對?”
小男孩疑惑:“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名字?”
一直都知道的啊!小東西既意外又高興,笑着說:“因爲我是你的表姨!你娘是我表姐,你爹就是我表姐夫了,小虎兒乖,快叫我一聲小表姨啊?”
小虎兒顯然有點糊塗了,他的表姨表舅有一大堆,連認都認不全,有些還根本就沒有見過面。金陵寧家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寧老太太一共生了八個兒子六個女兒,家族裡的小一輩人多得當真數不勝數,要論起姑表親戚來,說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說得清楚,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當然更要被弄得頭都昏了。
而且他已經被魔教中人騙夠了,不敢輕易就相信這是真的。
小東西笑着說:“你剛纔還不是在說我面熟的嘛?就在前年你還跟着爹孃到塞外桃花塢來玩的,怎麼現在就已經把我忘記了呢?我就是司徒寧兒,大家都叫我小東西的,你記起來了嗎?”
小虎兒聽她這麼一說就想了起來,確實有這麼個小表姨:“但是,就算你很面熟,也要有人證明了我才能相信你的——誰能幫你證明一下?”
“要想知道她是不是假冒的,非常簡單。”洛娃插上話來,“等在這裡別走,飛龍山莊的成傑離這裡應該不遠,而桃花塢的司徒雷正好和他在一起,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都會追上來了。”
“我爹就在附近嗎?太好了!”小虎兒頓時兩眼放光,小東西則垮下了臉來。原來大哥真的親自出馬抓她來了,而且就在附近,這可怎麼辦好呢?
小虎兒看見她臉色不好看,說:“看,我說得沒錯吧?一聽見有桃花塢的人要來你就開始心慌,肯定是怕被人拆穿謊話!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小表姨。”
“阿彌陀佛!”無心老和尚爲小東西作證,“她的確是桃花塢的司徒寧兒,錯不了的。”
“啊,這個……”小東西顧左右而言他,“我們桃花塢一向以俠義著稱,見到別人有困難就一定要幫忙的,我看這位姐姐受了傷還得處置這幾個叛徒,肯定非常吃力,我應該幫你一把。老和尚一定會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小虎兒送回我表姐夫身邊的,是不是?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分頭行動,越快越好,老和尚你說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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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大哥這位要命的追兵就快到了,她當然得想方設法先溜走,急中生智找到了這麼一個藉口,要把送小虎兒回去的承諾賴掉。
但洛娃根本就不領她的情:“本教中的事情由本教中人來解決,而你也確實也幫不了我什麼忙,雖然你是一片好意,但我心領了就可以,等你見到你大哥司徒雷,再替我向他致意吧。”
聽說小東西真是桃花塢的人,她言辭裡也已經客氣了很多。
小東西奇怪了,問:“你要我替你向我大哥致意,這是爲什麼?你認識我大哥?”
“嗯……”洛娃踟躇了一下,臉微微紅了起來,咬着嘴脣說,“你替我多謝他和他的馬,把我折騰得夠累。”
他和他的馬?小東西更加不明白了。但不等她仔細問下去,洛娃已經轉身走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幾名女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