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微笑的眼淚

“天翔龍閃!”

屬於凡人的極致技藝,毫無掩飾的展現在衆英靈面前。

距離雖遠,卻仍能感到皮膚上一陣陣的刺痛。

凜冽的劍氣帶起巨大的氣流,形成龍捲,將海水吸上天空,遠在市中心也仍能見到這壯觀的景象。

而這一切,都是源自樸實無華的一劍。

“啊!”

金閃閃消失前慘叫一聲,一條帶血的胳膊飛向空中,又被氣流撕碎,再化成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嘁,還是慢了一步啊。”英落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

只是剁了一隻手,與她預期的戰果不符啊。

雖然她在唉聲嘆氣,但旁人早就驚的目瞪口呆。唯有小櫻興奮不已,自豪又驕傲的大喊一聲:“英落大人,果然是最強的!”

出奇的,這句話無人反駁。因爲不可爭辯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小櫻如歡快的小鹿一樣向英落跑去,卻被對方喝止了:“別過來,這裡太危險了。”

危險?

不是已經打退了那個金閃閃的怪人了嗎?還有什麼危險?

雖然不解,但小櫻還是停了下來。

“那什麼……現在問似乎晚了一點,但今晚毀壞的這些東西,應該不會讓我們來賠吧?”英落摸着腦袋,試探着問道。

“不用的,教會會處理好後續事宜,掩蓋一切的。”

“呼,那就好那就好。”英落鬆了一口氣,拍着胸脯說道:“雖然不知道教會是什麼樣的組織,但按照你的說法,他們一定都是一些大好人啊。”

大好人嗎?小櫻歪頭,這個問題她可答不上來,聖盃戰爭的大部分情報,還是間桐髒硯告訴她的。

不過所謂的危險,到底又是什麼呢?

小櫻正要問,就見英落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腳,然後腳下的大地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從剛纔金閃閃站立的地方開始,鋼筋水泥澆築而成的棧橋,猛的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切口處光滑無比,明顯是用利器造成的。

轟隆隆的聲響不絕於耳,將近百噸的棧橋緩緩沉入大海,激起巨大的海浪,涌上了未遠川倉庫,再加上剛纔被龍捲吸上天空的海水,此刻也開始下落,猶如傾盆大雨,兩兩相加,不大的功夫,海水已經淹沒了衆人的小腿。

只是一擊,就可以擾亂天地嗎?

除了小櫻,在場之人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那麼,下一個是誰?”英落一甩手中的不可視之劍,無形的刀鋒切斷了雨水。

使出瞭如此可怕的一擊之後,仍然還有一戰之力嗎?

這次的berserker雖然留有理智,但依舊個不折不扣的怪物啊!

正面戰鬥中,berserker是最強的!

這句話同時出現在三位英靈的心中。

“lancer,立刻撤退!”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回多了一些驚恐與痛苦。

“是!”lancer自然不會違背masater的命令,對saber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的戒備着英落,慢慢退後,最終化作光點,消失不見。

英落沒有追趕,她將目光放在了saber身上,引得對方一陣緊張。

不可視之劍被拋了出去,saber在驚訝中接過。熟悉的觸感從指間傳入大腦,與寶劍的魔力聯繫也重新恢復。

“爲什麼……?”saber好強的說道:“你在可憐我嗎?”

“你想太多了,少女。”英落聳聳肩膀:“剛纔那個垃圾雖然是垃圾,但若是手中無劍,對付他也要費些功夫。雖說是搶來的,但總歸也是拜你所賜,我才能勝的如此輕鬆。所以,就算是償還人情了,我今天饒你一命。而且……”

“而且?”

英落指了指saber手中的劍,笑着說道:“雖然一直被掩蓋了真面目無法示人,但這孩子一點也不怪你,仍一直想要回到你的手中呢。既然有這麼好的夥伴,你也多少要體諒一下它的心情啊。”

“體諒……別人的……心情嗎?”saber的臉上陰晴不定。

“好了,你走吧,下次見面,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愛麗絲菲爾拉了拉saber,對方回過神來,帶着幾分寂寞,向英落點了點頭,離開了戰場。

“那麼,只剩下本王一人了。”征服王大大咧咧的問道:“berserker,你想要與我在此一決勝負嗎?”

“算了,今晚多虧你保護了小櫻,我才能肆無忌憚的大鬧一場。託你的福,我玩的很開心。”英落拉住小櫻的手,笑着說道:“而且你還欠我一頓酒,現在死掉的話就太可惜了。”

“喂喂,難道本王在你心中的價值就只是一頓酒而已嗎?”

“哈哈,別在意。”英落大笑着說道:“今晚所見的英靈中,只有你纔算一名合格的戰士。只是你卻拋棄了戰士的身份,轉而去做一個王,真是可惜。”

征服王摸着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承蒙你看的起,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爲了我的人民,我也要擔負起我應盡的責任啊。”

“別誤會,我並沒有看低你的意思。”英落說道:“王也罷,戰士也罷。亦或者是平民,商人,強盜乃至殺人狂,既然出現,那就有他存在的必要。”

“你的意思是世間無善惡嗎?”

“當然不,我只是認爲,善也罷,惡也好,都是人性的一部分。只有惡人類必將滅亡,但只有善,世界也註定毀滅。”

征服王摸着下巴,閉着眼睛想了一下:“混沌學說嗎?我的老師有幾位朋友,也持有相同的理念,都是主張善惡並存。抱歉,我雖然號稱征服王,但若是爲了子民與戰友,還是會將邪惡斬殺殆盡。”

“想做就去做,本就無可厚非,你用不着向我解釋。”

“哈哈,不錯,你的確是個有意思的人。”征服王一抖繮繩,閃電再次環繞上戰車,在韋伯哭爹喊孃的叫聲中,飛上了天空。“berserker,下次再見了!”

“恩,下次再見。”英落看着天邊緩緩升起的太陽,微笑着說道:“愉快的一晚之後,東木市又迎來了和平的一天。”

“小櫻!”

“在,英落大人。”

“我們回家吧。”

“是!”

“好餓啊,總感覺我能吃下一頭牛。”

“請放心,我會讓家裡準備好的。”

“啊,你真是可靠啊。”

小櫻臉色微紅,有些羞澀的說道:“哪、哪裡……我還差的很遠呢。”

空氣安靜下來,半晌之後,英落突然開口說道:“小櫻啊。”

“恩?英落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我是不會拋棄你的。所以……”她將小櫻的頭髮揉亂,笑着說道:“不用勉強自己也是可以的!”

被自己親生父母拋棄,到底是怎樣的感受?

雖然是打着爲自己好的念頭,但拋棄就是拋棄。

讓小櫻墮入黑暗的不是在間桐家的折磨,也不是那些骯髒醜陋的蟲子。

而是……親人的背叛!

年紀小,並不意味着不夠成熟。

成熟與年紀,本來就沒有關係。

即使是三四十歲的大人,有時候也會如小孩一般幼稚。同樣,即使是七八歲的孩子,可能有着比大人還要堅強的心靈。

恨就是恨,愛就是愛。

對我好的我就加倍奉獻,傷害我的就要讓他付出代價!

世間的道理本就簡簡單單,只不過是被複雜的人心搞的混亂。

小櫻微笑着流下眼淚,堅定的說道:“不,我還要繼續勉強下去。因爲我要親口問一問那個曾經被我稱作‘父親’的人,他渴望已久的聖盃讓一個被他拋棄的垃圾奪走,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哈哈,有骨氣!”英落擦掉小櫻的眼淚:“真不愧是我的masater,令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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