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該幼稚的時候無需成熟

“啊,得救了!”吃着炸雞和喝着可樂,沙耶香大大的出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迷醉的表情:“這下子乾癟的身體終於可以復活了啊!”

小圓,沙耶香和仁美三個好友如所有普通的女生一樣,結伴來到了商店街的快餐店享受放學後的快樂生活。值得說明的是,這次是仁美大小姐請客,畢竟因爲某個校霸的緣故,小圓和沙耶香的錢包都處在岌岌可危的邊緣,白富美大小姐也十分體貼的承擔了付賬的任務。

“那個……仁美,真是不好意思,要你破費了。”小圓紅着臉說道,白吃白喝什麼的果然還是太羞恥了啊。

“不用在意。”仁美笑着說道:“我們是朋友啊,就是要互相幫助才行。現在因爲某些不可抗力,你們正處在逆境之中,我自然要伸出援手才行。相信等到我遭遇痛苦的時候,你們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吧?”

“那還用說!”小圓還沒答話,沙耶香就大聲說道:“仁美大小姐對我的大恩大德,就算讓我以身相許也行啊!”

“呃……”仁美尷尬笑道:“抱歉,請務必不要恩將仇報。”

“啊,好過分!你傷害了一顆少女的心,好痛,我的心好痛!”沙耶香捂着心口,艱難的啃了一口炸雞又喝了一口可樂:“能治癒這傷痕的,只有爽嫩鮮滑的雞肉,能平復痛苦的,唯有甘甜香醇的可樂!我的生涯,一片無悔!”

“哈哈哈……沙耶香就是愛搞怪!”小圓捂着嘴巴呵呵笑了起來。

“別管這傢伙,小圓,你不是說有事要找我們商量嗎?”仁美大小姐完全就是三人組中的潤滑油,既沒有沙耶香那麼跳脫,也沒有小圓那麼害羞,優雅又不失溫柔,也難怪會成爲全校男生的夢中情人了。

“嗯,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小圓喝了一口可樂,將那天曉美焰對自己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誒,那是什麼意思?”沙耶香搖頭表示不懂。

小圓嘆了口氣:“很莫名其妙,對吧?”

“本以爲文武雙全財色兼備的美少女,竟然是一箇中二電波女嗎?”沙耶香總結了一下,然後抓着頭髮難以接受的叫道:“哇,這些轉校生到底要多有個性啊,一個是武力無雙的暗之女王,一個是神秘莫測的迷魂魔女,這還給不給我們這些普通的女子高中生活路了?難道要像動畫片裡演的那樣,讓我們在一陣音樂中尷尬無比的變身,才能與她們抗衡嗎?”

小圓抽着嘴角乾笑:“啊哈哈,那個就不必了吧。雖然是初中二年級,但中二病什麼的還是太可怕了一點……”

“不說那個了。”仁美突然好奇的問道:“小圓你真的沒有見過曉美同學嗎?”

“嗯……”小圓遲疑的說道:“從常識的角度上來說,確實沒見過。”

“什麼意思?”沙耶香不解的問道:“難道你在非常識的地方上有線索嗎?”

“那個……”小圓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說道:“在前幾天的夢裡,見過曉美同學。”

仁美和沙耶香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毫不留情的開始大笑。

“哈哈哈……”沙耶香擦着眼角笑出的淚說道:“好厲害,連小圓也變的個性十足了,還說自己不是中二病嗎?”

小圓一臉快哭的表情:“好、好過分,我明明是在很認真的煩惱着!”

“啊啊,不會錯了,這是前世的因緣!”沙耶香雙手緊握在胸前:“你們的命運緊緊相連,是哪怕跨越時空也要重逢的同伴……怎樣,我這個題材不錯吧,寫成小說一定會大賣,說不定還能動畫化呢!”

“也許小圓是真的見過曉美同學哦。”仁美大小姐用喝紅茶的優雅喝着可樂,慢條斯理的說道。

小圓:“誒?”

仁美微微一笑,解釋說道:“人的情感是很奇妙的,就算本人忘記了,有時候卻會保留在內心深處,所以纔會在夢中出現。”

沙耶香聳聳肩膀:“恰好見過,恰好保留在內心深處,恰好成爲轉校生,又恰好再次重逢……這種機率也太小了吧。”

“也對,這都是我的猜測而已,僅供參考。”仁美笑着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驚訝的說道:“啊啦,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嗎?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

兩位好友也早就習以爲常,沙耶香好奇的問道:“今天是鋼琴還是日本舞?”

“是茶道。”

“哇,好辛苦。”沙耶香心有餘悸的說道:“我能出生在小市民的家真是太好了,大家閨秀實在太可怕了。”

仁美衝兩人吐了吐舌頭,揮手道別:“那麼明天見嘍。”

“掰掰!”

“明天見!”

看着仁美從電梯離開,沙耶香湊到小圓身邊,笑嘻嘻的說道:“一會陪我去趟CD店吧。”

“還是爲了上條?”

沙耶香嘿嘿一笑:“算是吧!”

CD店也在這條商業街上,距離快餐廳並不遠。沙耶香去了洗手間,小圓正在等她,閒極無聊之下她向櫥窗外面的街道看去,卻看見英落正與一個身着西裝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坐在路邊,兩人手上都拿着啤酒,正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末了還如出一轍的長出一口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兩人的腳邊已經有了不少空罐子,面前還放着兩個滿滿當當塑料袋,顯示着充足的“庫存”。

“英英英……英落同學,你怎麼可以喝酒,你還未成年啊!”即使是“無惡不作”的校霸,小圓也不會無視同班同學與陌生大叔肆無忌憚灌酒這種危險的行爲。她一把抓住英落的胳膊,使勁拽着說道:“你不能再喝了,你的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

“哦,是你這個小傢伙啊。要一起喝嗎?”英落滿嘴啤酒特有的甘苦味,讓小圓差點沒暈過去。

“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小圓看了一眼旁邊的邋遢大叔,對方其貌不揚,面容猥瑣,嚇的她吱唔怪叫了一聲,然後微微顫顫的說道:“一、一定是你欺騙了英落同學吧?我我我……不會讓你的……陰陰陰……陰謀得逞的!”

“別這麼說,這大叔可是個好人。”英落打斷了小圓的職責,笑着說道:“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一直都在拼命努力呢。妻子和孩子是如此的愛他,就算跌倒了他也能一次次的爬起來。來,大叔,我們接着喝,忘記煩惱和憂愁,記起快樂與幸福,這就是酒的妙用啊!”

“不,這位同學說的對,我們不能再喝了。”邋遢大叔放下易拉罐,苦笑着說道:“是啊,世間還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情,爲什麼我會想着自殺呢?”

自殺?!小圓嚇了一跳。

邋遢大叔接着說道:“我已經想通了,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我不能在這裡倒下。這位同學,謝謝你,這是我一生中喝過的最苦澀也最美味的酒。”

英落微微一笑:“快回家吧,你的妻子和孩子在等你不是嗎?”

邋遢大叔站起身來,衝着英落深鞠一躬,再直起腰桿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英落叫道:“喂,等找到新的工作之後,可別忘記請我喝酒哦!”

“當然!”大叔回頭,笑着說道:“不過還是等你成年之後吧!”

“嘁,真是不爽快的男人!”英落喝光手中的酒,將地上的易拉罐撿起,隨手一扔,準確無比的丟進了十幾米外的垃圾桶,驚的小圓瞪大了眼睛。她好奇的向英落看去,就見對方神采奕奕,哪裡還有剛纔醉醺醺的模樣。

“你……不是醉了嗎?”小圓奇怪的問道。

英落聳聳肩:“讓人醉倒的不是酒而是感情,現在感情的源頭消失了,酒自然也醒了。”

不懂!

小圓又好奇的問道:“那個大叔怎麼了?”

“凡人的煩惱唄。”英落攤手:“被公司裁員了,覺得生活無望想一死了之。”

“那怎麼又沒事了?”

英落笑着說道:“男人嘛,有時候缺少的只是一個能陪你喝點小酒的朋友而已。”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總覺得很厲害。

小圓有些羨慕的說道:“英落同學好成熟啊。”

“不是我成熟,是你們幼稚而已。”英落揉着小圓的頭髮,笑着說道:“不過你們這個年紀,幼稚也是理所應當,充分的體會生命的每一個階段,這就是人生的真諦了。”

“喂,你這傢伙在對小圓幹什麼!”沙耶香突然出現,一把拉過小圓,戒備重重的望着英落。

“嗯,多美好的友誼啊,珍惜這一切吧。”英落無所謂的聳聳肩,撿起地上的書包,甩在肩頭搖搖晃晃的走了。

直到看不見英落的身影,沙耶香才鬆了一口氣,她擔心的問道:“小圓,那傢伙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小圓搖搖頭,又認真的說道:“沙耶香,我們似乎錯怪英落同學了。”

“誒?”沙耶香一愣,然後義正言辭的拒絕:“搶走我心愛奶油麪包和優酸乳的人,絕對不會被錯怪!”

……

“老婆,我回來了!”

“啊,一身酒氣,你又喝酒了?”

“老婆,我愛你!”

“你發什麼瘋,孩子還在呢,突然抱上來算怎麼回事啊?”

“抱歉,我被公司裁員了,但不要擔心,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去找新的工作,絕不會讓你們娘倆受苦!”

“……傻瓜,只要我們三個在一起,就算再苦又是有什麼關係呢?老公,我也愛你!”

“爸爸媽媽,我也要抱抱!”

“來,到爸爸媽媽這來,只要有你們,我就永遠不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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