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訪談刺激到了《海鷗翱翔之時》的粉絲們。
呃，準確來說是原本的粉絲。
這些被六部作品苦苦折磨，結果又被告知全部都是逗你玩的玩家們已經患上了PTSD，不光噴《海鷗翱翔之時》的製作組，還噴石啓龍，甚至連番茄製造都噴上了。
聽到徐睿的話，很多人才醒悟過來，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推理小說好看也是故事好看，謎題雖然是重要組成部分，但如果整體劇情爲了謎題而變得古怪，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海鷗翱翔之時》的原作就是爲了推理而推理，甚至擺出各種推理公式，偵探守則，就連劇情也爲了展示製作組的出題技巧而變得十分古怪，最後，本來是劇情亮點的紅字設定也成爲了製作組用來和玩家對着幹的工具，着實讓人感到羞恥。
第二天一早，番茄製造內部就開了一個緊急會議。
負責《海鷗翱翔之時》的是番茄製造一組，一組老大沈斌峰面色凝重，他默不作聲，看向坐在長桌一頭的方元，他的頂頭上司。
“《海鷗》這作品的動畫製作應該已經進行到一半了吧，老沈，你知道後面的劇情嗎？”
方元問道，《海鷗翱翔之時》當時的工作室收購計劃與後續的遊戲動畫聯動方案都是經過自己拍板的，如果動畫砸了，這就是自己的責任。
“後面，呃，大概是知道的。”
沈斌峰有些遲疑地點點頭，他其實很想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但如果負責製作的自己都不知情，那責任更加大。
“......就是一家人互相殘殺，導致了全滅，當然，其中有一些細節，唔，不過整體來看，就是這樣。”
“......”
現場的幾個製作組的負責人都沉默了。
他們並非對於這類懸疑作品完全不懂的門外漢，當然知道，這種一家人自相殘殺導致全滅的結局其實根本沒有半點推理的要素，因爲無論誰殺了誰都並不重要了。
沒有什麼精妙的手法，也沒有太多複雜的人性，作爲一部大型家庭倫理劇的結尾倒是不錯，但作爲一部推理作品的結局，未免有些太搞笑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個結局的？”
彩虹傳媒一組的黃秋問道，如果他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結局，那別說第二季動畫，他根本就不會讓公司把這部作品改編。
“我也是在第二季剛開始製作的時候知道的......”
沈斌峰頗爲無奈，他記得自己還在會議上提過這個劇情，但當時沒有人在意，誰知道現在要背鍋了。
“不過，雖然結局是這樣，但最後一章整體的劇情其實有很多令人感動的點，我覺得配合煽情劇情的話，這些......是可以接受的......大概？”
說到後面，就連沈斌峰自己都有些不太確定，當初石啓龍信誓旦旦這麼保證，看過劇本之後，沈斌峰也的確覺得還可以接受。
但前提是沒有被劇透，正常按照流程看完。
簡單來說，就是情感的渲染能夠讓觀衆一定程度上忽略故事本身的合理性，不過說來也諷刺，以推理作品作爲噱頭的《海鷗翱翔之時》，最後結局竟然要依靠情感的渲染才能讓人信服。
“都怪那個徐睿，他是不是故意的啊，故意看完整部作品，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來引發輿論的？”
黃秋又說道，對於他的話，一旁的武藝只是笑了笑。
“你笑什麼？”
黃秋問道，雖然武藝在動畫公司的資歷沒有他老，但別人已經是五個年度動畫的得主，史無前例，完全可以把在座的各位拉起來A了，所以，黃秋也沒敢太擺架子。
“我只是在笑，人家徐睿又做動畫又搞視頻網站，還開發遊戲，哪有時間專門去挑一部撲街動畫的刺，作品本身做得爛，就不要找別的理由搪塞了。”
武藝聳肩道，他隨即站起身，準備離開會議室。
“武藝，你不要太驕傲。”
一旁，另一個製作組的負責人出聲想攔住他。
“我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一步了。”
他無視阻攔，走到了門口，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補充了一句。
“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把這個動畫下架吧，《純白水仙》的故事，我可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看着武藝離開，方元卻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是自家現在的金字招牌。
他轉頭，看向沈斌峰。
“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方元的言下之意就是將其交給沈斌峰，自己不背這個鍋。
無論是動畫製作出來之後有可能的惡評如潮，又或者是因爲動畫化中斷而導致的經費流失，全都是沈斌峰的鍋。
“這......”
沈斌峰陷入了糾結。
其他負責人都像看戲一樣看着他，不論結果怎樣，沈斌峰這個番茄製造一組的負責人身份是坐不住了。
“中斷吧。”
良久，沈斌峰纔開口說道。
比起製作出一部會被噴爆的動畫，最後淪落成《純白水仙》製作組那樣被釘上恥辱柱的存在，還不如直接放棄，好歹能留個正常的名聲。
“行吧，後續的流程你去提。”
方元說道，隨即閉上了雙眼。
“散會吧。”
......
徐睿當然不知道發生在番茄製造的這次會議，寧江漫展第二天下午，在老莊會展中心的主舞臺，初音遊戲的直面會開始了。
在掌聲之中，身穿初音遊戲文化衫的徐睿走上臺前。
一陣商業寒暄之後，徐睿按了按手裡的幻燈片遙控器，舞臺的背景頓時變成了初音未來和鏡音雙子。
“各位，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裡，我們爲大家帶來了初音未來與鏡音連，鏡音鈴三位虛擬歌手，大家也依靠聲音合成引擎，創作出了衆多流傳甚廣的歌曲，現在，我很榮幸向大家介紹我們的第四位成員。”
他說着，按下按鈕，屏幕變成一片漆黑，接着，一位全新的少女出現在大屏幕上。
她有着淺灰色的長髮，碧綠的雙瞳，穿着以藍色爲主基調的衣服，看起來活潑而開朗，在立繪旁邊，則是她的名字。
洛天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