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的是寧江一家老牌烤肉店，用的是炭火燒烤，高級牛肉，其標誌性的菜品是用一個木製的階梯排列成的環繞烤爐的牛肉拼盤，每一級臺階上都是一份牛肉，取自牛身上的不同部位。
武藝坐在兩人對面，看着這對小夫妻，頗爲感慨地說道。
“我在好幾年前還和人聊到過，不知道業界有名的那位哥特蘿莉到底最後會和誰在一起，沒想到你們兩個偷偷地竟然已經結婚了。”
武藝之前並不知道徐睿和伊淺淺的婚事，直到在展臺看到兩人在一起，經過徐睿介紹才得知的。
“伊淺淺可是許多動畫人的夢中情人，哈哈，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徐睿你估計又要被釘小人了。”
他口無遮攔，喝了一小口啤酒說道。
“反正我也不差這一個了。”
服務員將幾片牛肉放到鐵網上，熱度令牛肉表面迅速結成了一層白膜，這能夠令牛肉內部的肉汁被緊緊鎖住，外焦裡嫩。
他很快就將幾片肉分到各自的盤子裡，徐睿用筷子夾起，送入口中。
牛肉是很不錯的牛肉，烤的手法也很熟練，吃起來的牛肉鮮嫩可口，令人回味。
“看看你，手下的公司發展壯大，動畫叫好又叫座，又有這麼好的妻子，這可是真的人生贏家。”
武藝感慨了一聲，將肉吃掉。
“唔唔唔，真好吃。”
他開心得像個孩子。
三人又閒聊了幾句，或許是喝了點酒，武藝終於開始說起自己的事了。
起因徐睿倒是沒猜錯，是有關他正在製作的劇場動畫電影的事情。
具體大概就是，武藝本來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但彩虹傳媒的老闆們卻覺得不行，尤其是負責產品方面的老大，他們自從番茄視頻網開始出現人氣下降的情況後便佔據了公司的主動權。
這些產品每天說着要有產品思維，深入到番茄視頻網的各個方面的運營中，從視頻網站，到動畫製作，遊戲製作。
比如武藝的新動畫，他們覺得天馬行空的想象雖然好，但不夠接地氣，產品們想要徐睿的《古典文學社系列》那樣貼近人們生活的。
產品還覺得，武藝這種少年冒險的劇情已經過時了，現在消費力最強的是女性，動畫需要滿足女性的需求，最好增加一些感情線，男主女主男二女二男三女三混在一起，越亂越好，而且不但要有男女，男男和女女也不能落下，這種貴圈真亂的劇情女性最喜歡了。
關鍵是，武藝這些動畫製作組的人，還沒辦法對抗產品，畢竟他們是拿着大老闆的令箭，沒人敢不聽從。
之前視頻網站那邊的編輯，就因爲覺得產品根本不懂視頻而提出意見，結果被產品各種整治，離職了好幾個老編輯。
而且，產品最擅長的就是做PPT，不管現狀有多慘，只要做成產品的PPT，就只能看到漲，根本看不到跌，比如視頻網站那邊最近一直在弄新用戶免費，各種付費劇集也限時免費給遊客觀看，雖然一度提高了流量，但卻讓用戶付費率暴跌，然而，在PPT裡，網站依舊漲勢喜人。
聽到武藝的訴苦，徐睿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盤子裡的牛舌吃掉。
“這種外行干涉內行的事情，我本以爲番茄視頻網不會做的。”
他的話令武藝搖了搖頭。
“說來這也是你的初音視頻網導致的，初音視頻網的流量不斷攀升，各種方面的發展都比起番茄視頻網更有活力，這讓老闆們產生了危機感，但他們本身並不是做這方面出身的，只能信奉那些吹得天花亂墜的產品，畢竟人家經歷過許多家互聯網公司，有豐富的產品經驗。”
大概是喝了許多酒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因爲壓抑得太久了，武藝變得話癆了起來。
“但實際上，這些產品們根本就不懂動畫製作，甚至許多人就連動畫都沒看過，之前開會的時候有人提到了李秀明導演的作品，他們竟然還問李秀明是公司那位員工，讓他來會議室，真是可笑。”
伊淺淺默不作聲，但她也很清楚，當一個互聯網公司做大之後，必然會出現類似的問題，不懂內容的產品和運營光靠數字來認知市場，反而不信任瞭解內容的同事，之前在蘑菇映畫的時候，就有類似的事情，只不過蘑菇映畫終究還是一家動畫爲主的公司，主事者也都是懂行的，纔沒有類似的情況。
而番茄視頻網不同，這是一家上市公司，老闆最開始也不是做視頻出身，只是跟着風口投了視頻行業，招攬到了一批有志在此的人，靠着同行的襯托才走到如今的位置，比如劉雪巖和吳桐，就是這樣的公司老員工。
在這些老員工的眼中，視頻網站和動畫公司，內容纔是王道，公司應該專注內容的提升，而不是那些花裡胡哨的營銷。
然而生在在互聯網時代的新產品更注重運營和所謂的用戶體驗，反而忽視了最本質的內容，事實是，劉雪巖這樣的老編輯都是和番茄視頻網一起成長的，對網站和這個行業有深厚的情感，但這些產品卻並非如此，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跳槽，根本不會管一個公司，一個行業的死活，反正倒閉了再去下一家就行了。
晚飯吃得差不多，武藝說出了最近自己遇到的困境之後，也稍微緩解了一下心中的鬱結。
就在這個時候，徐睿突然開口了。
“既然如此的話，武藝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家公司？”
他的話令正在喝酒的武藝停下了手中的杯子，睜大眼睛看着徐睿。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如果是別人還好，徐睿對武藝說這句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他正在邀請武藝跳槽到幻電動畫。
這頗具爭議，因爲徐睿本身就是一名出色的導演，在武藝眼中，絲毫不遜色於自己，武藝如果進入幻電，必然要拿到一定的人手，進行自己的創作，這就相當於從徐睿手中拿到了權力，而一般的老闆，不會這麼做。
這就相當於空降了一個和徐睿差不多級別的導演，不光之前幻電的員工難以對武藝信服，武藝自己也很難從零開始重新組建自己的團隊，畢竟動畫公司的經費都有些捉襟見肘，沒那麼多預算給兩個平行的製作組。
至於有錢的像是彩虹傳媒和番茄製造都是按照分組制，每一位導演都要自己專屬的製作組，這纔不會導致矛盾，而假如武藝來到幻電，徐睿又能給他什麼呢？
“我當然知道，我也知道你在考慮的問題。”
徐睿看出了武藝的想法，便解釋道。
“實際上，我一直覺得幻電動畫的規模已經不小了，正在尋找第二套製作組的人馬，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至於經費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幻電動畫什麼都不多，只有錢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