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渾身都溼透了,朝他走過來的椎名真白,夏悠驚呆了。
一時間裡,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怔怔看過去。
椎名真白身上還是那件水藍色襯衫,質地偏薄的衣料被水浸溼後,一下變得半透明起來,貼合在肌膚上,將她那頗爲嬌小的挺翹顯露出來。
甚至……連少女最隱私的嫣紅豆蔻,都變得若隱若現。
而她下身短裙也不例外,同樣溼透了,黏在白皙腿部上。
一路走過來,地板上全是水漬。
被夏悠怔怔看着,椎名真白神色依舊淡然,雙眸間不起一絲波瀾,猶如平靜湖面,半點羞意都看不見。
良久……總算回過神來,夏悠愕然,“椎名,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去衛生間嗎?”
“嗯。”椎名真白淡淡點頭。
接着她低頭看了眼衣服,仍滴滴答答掉着水珠,然後擡眉,貝齒輕啓,“溼掉了。”
少女的語氣非常平淡,好似在說一些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這一聽,夏悠扶額,“我當然知道溼掉了……”
“我想問的是爲什麼你的衣服會溼!”
“被水弄溼了。”
“……”
嗯……衣服會溼,是因爲被水弄溼了。
這跟‘人被殺就會死’一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以至於夏悠聽了之後,一時間裡竟無言以對,覺得她說的好有道理。
直到這時,他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眼前這位少女似乎不是普通人。
不,準確的說,夏悠其實早就意識到了,只是沒太在意。
他以爲椎名真白只是有一些異於常人的特徵,比如三無。
然而……似乎並不止這樣?
比如剛纔跟她的對話,就壓根沒在同一個頻道上,電波也完全對不上。
可還不待說話,夏悠忽然聽見一陣水流聲,下意識扭頭看去,頓時一呆。
只見走廊盡頭,大量的水溢了出來,且還在不斷增多,大有要涌進客廳的趨勢。
呆了一下,夏悠反應過來,下意識爆了句粗口。
“我靠!”
隨後他趕忙衝了過去,發現水源一路從衛生間流出來。
推門一看,只見水龍頭被擰至最大,正噴泉似的嘩啦啦流着。
整個衛生間都患於水災,溢滿了水,一腳踩下去,頓時被淹沒進去。
眼角抽搐了一下,夏悠趕緊踩水過去,將水龍頭給關了上去。
渾身溼嗒嗒的椎名真白,像只貓似的,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她光着腳踩進來,踢了踢水,忽然發現挺有意思。
於是又踢了幾下,水花濺來濺去。
“好涼。”
“……”望着渾身溼透了卻渾不在意,明明是罪魁禍首卻跟個沒事人似的,不斷踢着水的椎名真白,夏悠感覺心好累,彷彿渾身力氣被一下抽空。
這時,他腦中忽然閃過昨晚老爹說的話。
——真白沒什麼常識,作爲哥哥,你要多照顧一下她
——管吃管住是肯定不夠的,至於還要做什麼,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
老爹所指的就是這樣吧。
“可惡,那個混蛋明知道會發生這些事,卻故意瞞着不跟我說!”終於意識到被坑了的夏悠,一時間裡咬牙切齒。
早知道椎名真白這麼麻煩,他打死都不會答應照顧對方。
連上個廁所都她能弄到渾身溼透,水龍頭也不知要關上,其他事肯定會更加麻煩。
夏悠有這個預感。
“哎……”他幽幽嘆了口氣。
儘管非常不情願,但眼下接都接過來了,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總不能把椎名真白再打包送回去吧?且不說這樣做很麻煩,老爹他們也不會答應。
忽然,夏悠感覺到袖子被扯了扯。
他偏頭一看,只見椎名真白的小手輕拉着衣袖,微低着腦袋,打溼了的長髮像一件披風,將她略顯單薄的身軀籠罩在裡面。
那雙始終淡然如水的眼眸,此刻眼波微晃,似在不安,有些侷促。
“……哥,你生氣了?”
聽見這句話,夏悠一下被氣笑了。
——你還知道我會生氣啊?
他很想這麼說,但一見到椎名真白低着腦袋,小手侷促地揪着衣角,像一隻做錯了事的貓,就頓時無言了。
張了張嘴,夏悠終究沒忍心訓斥她,只覺得心好累。
隨後他揮了揮手,“算了……你還是趕緊把衣服脫掉吧,都溼了,一直穿着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對了……既然這樣,你乾脆洗個澡好了,畢竟頭髮也溼了。”
“不過在那之前,先自己上樓拿衣服。”夏悠補充道,“拿好了再下來,我會教你怎麼洗澡。”
按椎名真白剛纔表現出的自理能力,他覺得有必要一步一步教她怎麼用熱水器,免得待會搞出爆炸來,那就完蛋了。
聽完這一番話,椎名真白很順從地點頭,輕嗯了一聲,當做回答。
然後,她就轉身走出了衛生間。
——
客廳裡。
圍着家居圍裙的加藤惠,將剛炸好的炸鱘魚盛盤後,端到了餐桌上。
隨後她環視四周,不由眼中疑惑。
“咦,怎麼沒人?”
這話剛出,耳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她一聽,下意識轉頭看去。
下一刻,加藤惠就愣住了。
只見視野之內,椎名真白正走過來,她渾身上下都光溜溜的,連一縷衣服都沒穿。
少女那姣好纖細的身軀,洋溢在空氣間,美腿筆直,皮膚白皙。
幾縷稍顯溼潤的長髮垂下來,恰好遮住胸前豆蔻,纔不致徹底走光。
可這樣一遮,反倒給這一幕美好光景,平添了幾分誘惑。
加藤惠作爲女生,又沒那方面的特殊興趣,自然不可能被椎名真白的身體誘惑到。
她之所以呆住,只是單純被驚到了而已。
“椎名同學,你這是……”張了張嘴,加藤惠臉露怔怔之色。
由於椎名真白表現得太自然,完全沒半點赤裸身軀該有的羞澀,以至於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連連揉了揉眼睛幾次。
椎名真白腳步微頓,一雙平靜似水的眼眸看過去,想了想後道:“衣服溼了。”
“什麼?”
饒是加藤惠,聽見這沒頭沒尾的話都不由一愣。
慢了大半拍,她才反應過來,臉上一陣好笑無奈,搖搖頭,“就算衣服溼了,你也不能就這麼脫光吧?”
“要是被男生看到了怎麼辦?”
說着,加藤惠就快步走過去,牽住椎名真白的手想帶她進房間,趕緊換上衣服。
手被拉住,讓椎名真白稍遲了一下,但她並不討厭對方,所以沒有抗拒,只是淡淡道了一句。
“是哥讓我脫的。”
“誒?”
“哈?”
剛走進客廳,準備拿一下拖把的夏悠,一聽這話,頓時呆住。
他充滿愕然的聲音,跟加藤惠的疑惑聲重疊在了一起。
後者立刻以質問眼神看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夏悠同學。”
“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誤會!”夏悠窘然大喊。
確實,他是說了讓椎名真白脫衣服,但那是讓她進了浴室再脫啊!
天知道她居然就這麼脫光了!?
“哥還說了要幫我洗澡。”椎名真白眉眼淡淡道。
“!!!”
這一聽,兩人再度愕然出聲。
夏悠嘴角抽搐,“我哪有說過要幫你洗澡啊,只是教你而已吧!”
椎名真白歪了歪頭,似乎是在說有區別嗎?
“夏悠同學果然是個妹控呢……”加藤惠的眼神更加尖銳,讓人如芒在背。
“所以說這是誤會啊!”夏悠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