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和平,和平纔是最重要的。”看着飛到窗子上的一顆臭雞蛋,格雷爵士擦着冷汗說道,他這時候除了這話也不敢說別的了。
好在周圍抗議的學生也都保持着最大限度的理智,最多也就扔個臭雞蛋爛西紅柿什麼的,還不至於有人會扔磚頭,再加上護衛的憲兵很快上前用盾牌爲車隊推開一條通道,所以格雷爵士和他率領的代表團最終還是有驚無險地到達了頤和園。
接下來他們還需要進宮覲見中國皇帝陛下,然後拜會一下中國首相,國會議長,外交大臣以及同盟國理事會主席,最後再和同盟國談判代表團正式在頤和園舉行和談,當然這可是一項長期的工作,估計沒有三兩個月是完不成的,畢竟這是整個世界的重新劃分,需要談的東西太多了。
好在戰爭已經結束,無論同盟國還是協約國在戰場上的軍隊都已經停止了交戰,各自嚴守防區等待新的命令,甚至在一些地方協約國已經開始主動撤軍了,接下來是一方向另一方繳械投降還是重新開戰就等北京的談判結果了。
包括北美政府這時候也終於下令停止了戰鬥,畢竟楊皇帝只是說以後北美算中國的勢力範圍並沒有說要滅了他們,之前的堅持無非就是被這些帝國主義侵略者欺負狠了,心裡還有一, 股火憋着發不出來而已,在明白大勢已去之後,最終還是要恢復理智的。
其實這時候北美和加拿大兩國手中已經沒有多少地方了,芝加哥一個防禦圈,底特律一個防禦圈,還有尼亞加拉河防線,後兩者守護着多倫多以及下游的蒙特利爾,這兩座主要工業中心通過五大湖水系爲美加聯軍提供物資補給,至於其他所有城市包括加拿大西部的溫哥華。中部的平原地區和北美東部沿海的紐約直到波士頓都已經落入聯軍之手。
至此除了智利的游擊隊還在抵抗阿根廷,玻利維亞和秘魯三國侵略者之外,整個世界都已經聽不到了槍聲,久違的和平讓世界各國一片歡呼,當然歡呼之後還得趕緊清理一片廢墟的家園。
整個歐洲這時候差不多超過一半的土地都被徹底打爛,這的確得需要好好清理一下,因爲掛念自己的家園,戰線上已經處於停戰狀態的,無論同盟國還是協約國都不同程度出現了士兵逃亡潮,那些軍官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者包括他們也有逃亡的,反正戰爭已經結束了,就算談崩了他們也不想再打仗了。
這種情況在俄軍中尤其嚴重,據估計平均每天至少上千人逃離自己所屬的部隊,從各處戰線上千里迢迢返回自己的家鄉,當然這裡有三分之一都懷着崇高的理想半路上跑去了聖彼得堡這個就沒什麼人注意了。
至於北京的談判,其實也沒什麼好談的,協約國方面能夠爭取的無非就是少掏一點戰爭賠款,另外俄國人還需要研究清楚是割讓伏爾加河以東還是烏拉爾以東。再就是他們需要向德奧及奧斯曼帝國割讓的土地,這兩個是主要問題,至於其他都已經沒有談的意義了,英國需要割讓給中國的地盤基本上已經全在中國手中了。自然也不可能再讓出去,法國雖然已經奪回了被德國佔領的土地,但他們要是不再交出去那威廉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我說伏爾加河以東,那就是要伏爾加河以東。難道我說出的話可以隨便改嗎?”楊皇帝一臉不爽地對俄國談判代表維特伯爵說道。
“陛下,如果這樣的話我國皇后陛下會很難過的,我想以您和我國皇后陛下的友誼。也不想看到她太過難過吧,這裡有一份皇后給您的親筆信,她非常希望您和我國皇帝陛下能夠重新恢復過去的友誼,而且也非常希望俄國和中國能夠在未來的時間裡繼續像兄弟一樣親密。”維特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這話的意思當然不會是讓楊皇帝考慮一下他和亞歷山德拉皇后的牀上友誼,而是提醒他戰爭結束後俄國和中國都有一個需要面對的潛在敵人,如果楊皇帝能夠對俄國網開一面,那麼俄國非常願意以後給中國當馬前卒,咱們共同對付德國人。
楊皇帝面無表情地接過袁侍從長轉遞過來的信,他老qing人的信裡就直接多了,很明確表示戰後她表哥纔是她老公最主要的敵人,德國肯定不會停止對外擴張的腳步,在恢復戰爭的創傷後,肯定是要繼續向東擴張,一個過於衰弱的俄國是不可能阻擋他的,那時候只能臣服於德國,相信那絕對不是中國的好事。但如果不過分削弱俄國,一個足夠抗衡德國的俄羅斯帝國將成爲中國在西方的堅強屏障,有俄國在中國就永遠不需要擔心德國的擴張會威脅到中國的利益。
應該說俄國人在這一點上認識得還是很清楚的,當然楊豐也非常相信亞歷山德拉還有一封類似的私信送到了她表哥手中,現在的俄國無非就是想選擇一個靠山,抵禦德國繼續向東擴張或者抵禦中國繼續向西擴張的靠山,而這兩者之間,很顯然倒向中國是最有利的。
一來中國是現在最強大的,這個後盾的堅實程度足夠讓人放心,從現在的實力對比看,德國短期內不具備挑釁中國的實力,跟着中國混俄國的安全有保障。二來中國這次吞下的已經太多了,以後的消化肯定需要很長時間,簡單點說就是楊豐吃得比威廉更飽得多,下一次感到飢餓的時間肯定比威廉要長一些,這樣趴在他腳下的安全期會比較長一些。
但如果楊豐真得非要堅持伏爾加河以東,那俄國是絕對不能夠接受的,那就等於幾乎再把俄羅斯現有的領土割去了一半,那俄國還剩下個屁,真要那樣的話俄國只能投靠德國了。
“唉,你這樣一說我也是很有些傷感的,回想一下當年和尼古拉還有亞歷山德拉的友誼彷彿就在昨天,但我畢竟只是一個立憲制帝國的皇帝,不能因爲私人感情去幹擾政府的決定,最多隻能幫你們說和一下,但如果國會和內閣堅持原來的條件,那我也就沒什麼辦法了。”楊豐一副傷感的表情說,這時候他也不提剛纔那茬了。
“多謝陛下。”維特趕緊說道。
“不過,有一點是必須的,中國的領土必須越過烏拉爾山,這一點是沒有談判餘地的。”他剛感謝完,楊豐接着又說道。
“陛下的意思是?”維特警惕地問道,不過對這一點他倒是能夠理解,如果雙方以烏拉爾山爲分界線無疑會讓俄國獲得更大的自由,但中國的領土伸過烏拉爾山,那麼俄國就等於牢牢掐在楊豐手中了。
“貴國必須在烏拉爾山以西向中國割讓一塊足夠面積的土地,至於這塊土地的大小,這個可以另外進行談判,這一點是底線,無容更改的。”楊豐說道,這樣一個伸進俄國核心的橋頭堡是必須得有的,彼爾姆,伊熱夫斯克,這些地方必須到手,估計再往南俄國人就有點受不了了,管他呢,等到了俄國內戰打起來的時候估計就是再往南他們也得給。
“陛下,法國代表還等着召見呢!”在把維特打發走之後,袁侍從長說道。
“法國人?這種沒有價值的國家見他做什麼!直接打發走就行!”楊皇帝不屑地說道。
法國對他來說的確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而且這樣的國家也不值得扶持,陸地上扶持一下俄國人,海上扶持一下英國人,這樣一左一右就足夠鎖住威廉了,至於陸地上再幫法國就搞得太明顯了,再說西班牙,意大利,奧斯曼三個爪牙在南歐,這就足夠保證中國的戰略佈局,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既然這樣袁侍從長只好出去滿臉遺憾地告訴法國談判代表,皇帝陛下偶感風寒,身體不適無法見客,您還是請回吧。
可憐的法國代表,只好屈辱地離開了皇宮,他們現在的情況很是淒涼,德國人的要求非常堅定,塞納河以北必須全部割讓給德國,威廉這一次不會犯當年俾斯麥的錯誤了,至於巴黎同樣以塞納河爲分界線一家一半,當然主要部分還是在德國手中,另外戰後五十年內,法國最多隻允許保留二十萬陸軍,不準擁有海軍。
這實際上就相當於解除了法國的武裝,以後法國將永遠匍匐在德國的腳下,原本想着能夠求得楊豐的幫助少賠出點利益,哪怕少一點也好,但可惜人家楊皇帝直接不搭理他們,這下子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走出中國皇城的法國談判代表心中無限悲涼,可憐的法蘭西,居然已經到了這種上門乞討都被攆出來的地步,想當年拿破崙時代何等威風,整個歐洲都被踩在腳下,這纔不到一百年呢,就淪落到三流小國的境地了。(……)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