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督離開漢城後首先到濟州島宣示了一下主權,由隨行的朝鮮官員宣讀李熙旨意,也就算完成交接手續了,至於原來的那些州牧,縣令什麼的一概不變,該怎麼管理還怎麼管理,楊大老闆現在還沒工夫折騰他們,只留下五百名士兵在這裡修建一座小型軍事基地就可以了,另外把西歸浦的碼頭擴建一下,不說停靠掠奪者號,至少也得能夠停靠那些驅逐艦才行。
這時候的的濟州島窮得差不多都能讓人落淚了,那可真是夜不閉戶,家家都一樣家徒四壁還有個屁可偷的,尤其是那些可憐的漁女們,一家老小就靠她們冒死在水下抓八爪魚之類東西餵養,說不定哪天就自己喂鯊魚了,看得讓人煞是心酸。
“她們爲什麼不種糧食吃呢?”新收的兩個小蘿莉中的一個很天真地問道,實際上這時候棒子上流社會漢語說得都很好,不會說漢語那是下等人的表現,她倆從小王宮長大,自然也是很熟練的。
“回二位姑娘,島上山多地少,糧食產量很低,她們只有抓到魚賣了錢才能買糧食。”旁邊的白鬍子州牧陪着笑臉說道。
“回頭讓登陸艦送一船大米來,算是本君的賞了!”楊豐很豪爽地一揮手說道。
綵衣妹妹很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把小蘿莉姐妹和州牧都聽傻了,尤其是再明白登陸艦就是海上那些龐然大物之後,把州牧感動得直接跑出去招來附近島民,黑壓壓給楊豐跪了一片。
顯示完新主人的慷慨,楊大老闆在小蘿莉崇拜的目光中,帶着艦隊浩浩蕩蕩的南下福州,作爲新任閩浙總督,他得去履行自己職責了,在這件事上慈禧並沒有耍什麼花樣,一來北京城牆上那道至今沒修好的缺口時刻提醒她要冷靜,二來她最近和李鴻章關係微妙,也不太敢多生事端,反正遠在幾千裡外,就讓那些亂臣賊子先囂張幾天吧!
甩下掠奪者號和登陸艦,在八艘驅逐艦護衛下鸚鵡螺號只用兩天時間就開進閩江口,打着全套總督儀仗,在馬尾港那些外國商船的矚目下徑直向上,直接駛到水淺的福州碼頭。看着岸邊的薛福成和他身後寥寥無幾的官員,楊大老闆忍不住愕然了一下,雖然他對排場並不在乎,可自己一個堂堂閩浙總督到任,總共就幾十個人來迎接,而且還一多半是外國人,這也未免太滑稽了點,要知道後世就是一個鎮委書記到任,場面也得不止這麼點。
這貨一臉疑惑地下了船,先隨意跟那些來拍他馬屁的各國使節,商人客氣兩句,然後直接和薛福成一起上了自己的轎車,進去後立刻很不滿地問道:“這地方上官員都跑哪兒去了,您老別告訴我他們都忙於公務,咱們朝廷的官員可沒那麼盡職。”
“都跑了!”薛福成忍着笑說道。
“什麼?”楊大老闆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的確都跑了,要知道現在楊大老闆都已經成當世董卓了,哪個忠臣義士屑於同他爲伍?而且他在臺灣剪了一多半官員辮子的bao行這時候也已經被正義人士揭發出來,那就更不能留下來伺候這種無君無父的東西了。所以在楊豐的閩浙總督任命下達以後,包括總督邊寶泉在內,福建主要官員立刻逃亡一空,就連薛福成來接任福建巡撫時,他的衙門裡都已經跑了一多半,剩下的也都是些家業在福建,所以想跑都跑不了的,只好硬着頭皮留下來跟這幫亂臣賊子拼死周旋。
“袁世凱那邊怎麼樣?”楊豐一臉鬱悶地問道,他沒想到還有這種事,看來這奴才當久了,做人的感覺還讓他們不適應呢!
“你還別說,袁篤臣這個嗣子還真有點手段,浙江那邊雖然也有逃官的,但比福建要差得多。”薛福成說道,這一點並不奇怪,浙江地方官員跟外國人勾結本來就比較深,而且前段時間的戰爭中,江浙富商靠着給德國人供應軍需和倒賣掠奪品都大發橫財,楊豐在那兒的羣衆基礎,遠比福建要強得多。
“走了就走了吧!本總督還不稀罕這些傢伙呢!先給他們發個通告,限期一個月內全回來,否則的話所有沒回來的官員就地免職。”楊豐惡狠狠地說道。
“這不好吧?這裡面還有很多官員是督撫無權任免的,再說如果將他們免職,吏部會派新的官員來,倒不如就直接讓他們的官位空着,由咱們任命的代理管理地方。”薛福成說道,實際上楊豐和他在臺灣就是這麼幹的,那些代理都是由地方上的士紳公選出,這些士紳多數都有買來的功名,任命他們代理並無不妥,而且從臺灣的效果看,遠比那些地方官員在的時候效果要好得多。
這些人一來熟悉地方民情,二來因爲是代理,很多權力受限制,甚至做得不好觸犯了大多數人的利益,那麼其他士紳可以聯名找薛福成撤掉,被撤掉的人還因爲在任時的作爲得罪鄉黨捱罵,所以做事格外小心,當然給自己家撈好處是肯定的,但確是一種有節制的撈好處,比當初那些知府知縣們一手遮天可好多了。
“那就隨您,您老愛怎麼管就怎麼管吧,您就是搞出議會來也隨您。”楊豐說道,這方面薛福成比他可強多了。
“那你得先跟我保證你這閩浙總督能當到什麼程度,老朽以風燭殘年跟着你,如今也算是冒着抄家滅門之險了,你這傢伙退路有的是,我們這些人可沒退路,總不能到時候跟着你流亡海外吧?雖然倒是能保一世富貴,但將一把老骨頭丟在異國他鄉總是不好的。”薛福成笑着說道,他這些年在歐洲對於西方制度早就垂涎已久,原本歷史上他就可以說是中國立憲制的最主要倡導者,現在有了做試驗的機會自然很樂意,可是要是楊豐保證不了一個安全的環境,那總不能跟着賠上一家老小吧?
“這一點您老就放心,這個閩浙總督估計我不死是沒人能搶去的,這年頭只有咱們去搶別人地盤,誰敢搶咱們地盤那就直接弄死,就是老佛爺想搶也是一個待遇。”楊豐獰笑着說。
這樣薛福成就沒什麼話可說了,他不擔心楊豐的實力,只要他下定了這種決心就行。
“不過這樣的話,咱們的兵力不夠啊,宋慶等人雖然也把他們的兵帶來了,但除了參加北京之役的,那些留守東京的,在分到錢以後跑了大半,袁慰亭手下甚至跑了超過三千,畢竟這些人家都在河南,山東一帶,咱們真要跟朝廷鬧起來,他們家人肯定受牽連。”薛福成說道。
這一點倒是在楊豐預料之中,事實上以前他自己手下,也有少量發夠財以後退出的,不過數量並不多,而且絕大多數人在明白楊豐給他們安排好的養老地之後,都已經死心塌地跟他混了,即便是後來招募的臺灣和義烏籍新兵沒去過西澳,但現在他們的家都在楊豐治下,自然不用擔心那些北方士兵需要擔心的問題。
“那就擴軍,以現在的兵力爲骨幹,按照西方軍制擴編成三個師五萬人,正好三個省一個省一個師,再額外編幾支守備隊,分別駐紮琉球,種子島和濟州島,海軍還會繼續擴大,很快還會有四艘驅逐艦和兩艘新式的高速巡洋艦從瑞典過來。臺灣那邊的兵工廠必須擴建,要能夠達到漢陽兵工廠的規模,另外咱們還必須再建一座鋼鐵廠,漢陽一年幾萬噸的產量太低了,修條鐵路都不夠。”楊豐說道,這個問題倒真是必須的,雖然福建本地鐵礦不多,而且現在條件下開採也比較困難,但無非就是從外面進口鐵礦石而已,然後再加上基隆的煤礦差不多就夠了。
“這邊我們還需要改造馬尾船廠,必須讓它具備建造新式巡洋艦和驅逐艦的能力,對了,現在船政局的人沒跑吧?”楊豐忽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那些官員跑了沒人稀罕,要是船政局的技術人員跑了那可就虧大了,他現在可是兼着船政大臣,雖然慈禧還沒任命,但閩浙總督兼着船政大臣是慣例,再說邊寶泉都跑了,估計也沒人敢來當這官。
“他們跑什麼?官場的事情又跟他們沒什麼關係,再說了那些主要技術人員家都在本地,老老小小全指望那點收入維持生計,丟了差事連飯都吃不上,他們能跑得了嗎?”薛福成笑着說,實際上船政局的人更歡迎楊豐,這些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國外留學回來的,眼界根本不是青蟲們所能比。
這下子楊豐就放心了,說起來這些造船工程師們也算得上這個時代中國的稀有動物了,結果辛辛苦苦半輩子不如幾句之乎者也,也算是挺可憐的,怪不得歷史上幹不過日本,不把那些青蟲們打回原型這個國家好不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