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駐華公使林董這時候還在天津呢,大清早就被一隊忠勇軍士兵從領事館直接抓出來,然後塞進一輛轎車就送到了北京,可憐的公使居然這是第一次坐汽車,到北平以後暈得腳都軟了。
“公使閣下,您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爲什麼日本陸軍預備役人員會出現在我國的叛軍當中,並且作爲高級指揮官指揮作戰,以至於給討逆軍造成了數千人傷亡。”楊豐獰笑着趴在他面前說道。
“我抗議,抗議你們用這種野蠻的行爲對待一個外交官。”被暈車折磨得小臉刷白的林董怒衝衝地說道。
“作爲一個靠別人施捨苟延殘喘的國家,您沒有資格對我抗議什麼,這個問題您必須立刻回答,我現在不是以中國總理大臣的身份跟您說話,而是以美國安布雷拉公司董事長的身份跟您說話。我的手下因爲你們國家軍人在叛軍中的指揮,死了九百六十名僱員,受傷殘疾三百二十名,另外還有差不多一千名輕重不等的傷員,爲了治療和撫卹他們的家人,我需要支付一千萬英鎊,我想知道這筆錢貴國政府是不是應該給我進行賠償。如果貴國不賠償的話那麼我就要以朝鮮王國濟州君和琉球王國護國公,種子君的身份和您的政府說話,到現在他們兩國人民的精神創傷還沒撫平呢?”楊豐惡狠狠地說。
林董差點氣暈過去,雖然作爲一個外交官,無恥是必備的美德,但是一個人無恥到這種地步,仍然讓他覺得有點令人髮指了,當然他必須忍受這種羞辱。
“楊先生!”
“請叫我鎮南王,現在我的身份是大清國的鎮南王。”楊豐喝着茶淡淡地說道。
好吧,林董已經沒興趣計較他一句話換一個身份的問題了。他壓住怒火說道:“鎮南王殿下,對於這個問題我只能告訴您,他們的行爲與日本政府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只是以私人身份接受當時的貴國政府僱傭的,簽定的也是普通的商業合同。”
“那麼我爲什麼找不到這份合同,而且被我們俘虜的人他們自己也無法提供這份合同。”楊豐說道,這倒是實話,大山岩等人的確沒有籤任何合同,他屬於臨危受命哪還顧得上研究這些細節問題。
“或許,或許遺失了吧?”林董有些語氣虛弱地說。大山岩等人幫助清軍他是知道的,甚至都有日本政府的縱容成分,他們很希望借清軍的手大幅削弱楊豐的力量,如果這場中國內戰曠日持久下去,對日本無疑是最有利的,可誰也沒想到清軍敗得這麼快,數倍的兵力,不計其數的彈藥儲備,再加上堅固的城池。竟然在一週時間內就敗了,這已經跌落了無數的眼鏡。
“公使閣下,您在侮辱我的智商嗎?我們不要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糾纏,我就直說了吧。因爲貴國軍人在戰場上給我造成了巨大損失,所以貴國政府必須承擔賠償責任,五百萬英鎊,如果您們不賠償。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楊豐冷冷地說道。
“鎮南王…”林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豐打斷了:“公使閣下,我說了不要再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這個世界是靠拳頭說話的。只要我願意那麼就有無數種方法把這件事變成日本政府援助我國叛軍的陰謀,然後再次出兵進攻日本,你應該知道編故事是我的強項吧?更何況你們都已經給我準備好了足夠的素材,至於國際上的支援,你們就更不用想了,現在的日本對列強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你們的死活沒人會關心,而我卻不一樣,我比你們對他們來說重要了不只一點,既然這樣我發泄一下自己的憤怒他們是不會介意的,好像廣島一帶還沒有受到任何破壞吧?或許下一次我該登陸下關了。”楊豐毫不客氣地說道。
林董徹底傻了,他現在就像一個遍體鱗傷的小女孩面對一頭大猩猩一樣無助,在楊豐的強權面前他或者說日本,真得很無力。
“鎮南王殿下,五百萬英鎊太多了。”他語氣乾澀地說。
“哈,這纔是符合你們身份的說話態度,記住以後在我面前不要嘰嘰歪歪,弱者就該有弱者的覺悟,但是這筆錢是一分不能少的,不過考慮到你們的財政狀況可以分期支付,十年吧,至於利息就按照你們在英國借款的利息計算。”楊豐很隨意地說道。
“我需要向國內彙報。”林董艱難地說,他知道楊豐是真說得出做得到的。
“當然,這是必須的,不過替我轉告一下大隈首相,你們沒有談判的資格。”楊豐冷笑着說,這麼送上門讓他吸血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勒在日本脖子上的繩索是不能有任何一絲鬆懈的。
打發走林董以後,老佛爺也回京了,不過李大總管沒跟着回來,他大概知道回來的下場,所以趁押解他的士兵不注意,自己跑到一處懸崖邊跳了下去,就在老佛爺回京的同時,古北口守軍報告鬼子六在遭追捕過程中自殺,屍體正在往這邊運,倒是溥傑至今沒有找到,一個像他那樣的年輕人,在山林中的確不是那麼容易被找到。
溥傑跑不跑對楊豐來說沒什麼意義,鬼子六死了,慈禧被抓回來這就已經足夠了,雖然老佛爺在逃亡過程中的遭遇很令人噓噓,但到她這樣年紀,對這種事情也很看得開了,把她送到皇宮後鎮南王殿下便準備把這個曾經主宰這個國家數十年的女人丟到一邊了,然而讓他意外的是,老佛爺居然很想見見他,說起來兩人真就還沒照過面。
重新梳妝打扮後的慈禧,怎麼也掩蓋不住那種面如死灰的感覺,她看着站在面前鞠躬的楊豐,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給鎮南王搬個凳子來。”
旁邊太監趕緊給楊豐搬過一個凳子,慈禧擡頭看着外面,一名身穿禮服的忠勇軍軍官正在勾引一名小宮女,那小姑娘笑語嫣然的樣子在陽光下很好看,這情景似乎給了她不少美好的回憶,殭屍一樣的臉上居然也有了一絲微笑。
“哀家只是想問問,這一次爲什麼你不再賣皇上了,要說後來哀家給你的開價可已經不比他低了,你應該知道哀家這樣一個老婆子,對朝廷一直都是得過且過的混着,但皇上年輕氣盛,被你這樣折騰,雖然一時忍下了這口氣,但用不了多久當他實力足夠時,他就肯定會對你下手,所以說哀家怎麼看都覺得,哀家在位上,比皇上在位上對你更有利。”慈禧多少有些好奇地說。
“因爲那正是我想要的。”楊豐很坦誠地說道。
“明白了,我們說到底還是把你的野心看得太小了,你要的不是一個王位,你要的是一個江山,所以你寧願扶一個會和你決裂的人,也不願意扶一個願意和你將就下去的人,可你怎麼就知道你會一直贏下去,哀家不是不知道改革對這個國家的好處,可哀家一個女人不敢,只能用着李鴻章這些人讓他們修修補補,可皇上敢,若是他新政成功,兵強馬壯了你還能玩下去嗎?”慈禧說道。
“您都沒這本事,皇上難道就有這本事了,就憑他和手下那些不過是讀過幾本外國遊記的書呆子就能搞什麼改革了,您知道列強的改革都費了多大週摺,流了多少血嗎?最簡單的日本還都得有一場西南戰爭呢!最循序漸進的英國還得一樣經歷克倫威爾時代的一系列戰爭,跨度最大的法國把改革變成了革命,付出的代價甚至不亞於我們的洪楊之亂,難道您覺得皇上有這種曠古爍今的能力?”楊豐一臉好笑地說。
“所以你纔要扶他,你要他自己把國家搞亂,就算不亂你也要推着他亂,等亂起來你就可以趁機學那王莽了。”慈禧此時笑得很開心。
楊豐也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首先,你就要他先做一個弒母的暴君,所以纔不遺餘力把哀家抓回來給你演這齣戲。”慈禧接着說道。
楊豐又點了點頭。
“那給你做棋子,總得給哀家點報酬吧?要不然哀家可就不等皇上來自己了結了,到時候還栽你個殺我的黑鍋。”慈禧笑着說。
“太后請講,不太爲難地話我會考慮的。”楊豐說道。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那妹妹已經死了,皇上回來以後,還會不會念及那點甥舅之情也很難說,所以我那孃家人就勞煩你照顧一下了,別人不說,皇后跟着也挺無辜的,以後在冷宮受那罪,還不如你把她帶出去找個普通人家嫁了,說起來你大概不懂我們這些宮中女人的心思,有時候真羨慕那些平民百姓家的日子。”慈禧嘆了口氣說道。
“可以,這個我可以答應。”楊豐說道。
“行了,那你就退下吧!”慈禧喝了口參茶淡淡的說道。
楊豐趕緊告退出了長春宮,看着外面雲隙擠出的陽光,再看看滿眼發qing的男女,很是唏噓地搖了搖頭,搞得就跟個溼人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