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圈出來的自然是皮爾巴拉鐵礦區,一想到後世每一次鐵礦石談判,我們偉大的祖國都要自己洗乾淨屁股,然後等着力拓和必和必拓上門,這貨就不禁對這片礦山悠然神往。
這時候他要買這片地方,在西澳總理看來,那簡直就是給西澳人民白送錢了,那地方的荒涼程度比起卡爾古利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道現在整個西澳大利亞自由屯墾殖民地,人口也不過十幾萬,而這裡面百分之八十集中在天鵝湖周圍,剩下兩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也就只有幾萬人口,這種荒涼程度可想而知。
既然這樣楊豐就沒必要客氣了,還是跟卡爾古利一樣的價格,每平方英里一英鎊,然後他就像菜市場買菜一樣拍下了二十萬英鎊的支票,而且是直接買下土地的所有權,像什麼探礦權,採礦權這個哪有直接買下來的痛快,從此整個西澳最有價值的土地全部變成了楊豐的私人財產。
當然探礦和開發的問題,還需要等些時間,現在楊大老闆滿懷期盼地等着遙遠的中國傳來的消息,不去日本的國土上激anyin擄掠一番,他可以說寢食難安。
就在楊豐買下皮爾巴拉礦區的當天,黃海,豐島以南海域。
林國祥正在他的廣乙號無防護巡洋艦上,跟上海博福斯洋行大班奧康納興致勃勃地蹲在艦首,研究剛剛裝到他船上的蒸汽瓦斯魚雷,這兩枚價格都快趕上他戰艦造價的魚雷是幾小時前剛剛裝上去的,連奧康納自己都不知道,楊大老闆爲什麼會在電報中,要他必須在今天早上六點之前,把這兩枚魚雷裝到廣乙號上。
這個莫名其妙的任務,可是把他折騰得不輕,辛辛苦苦僱船從上海趕到威海,結果到這兒才知道,廣乙已經隨濟遠號北上執行護航任務去了,這也幸虧是他,要是別人來打聽丁汝昌肯定不會搭理,得知是楊大老闆親自交待的任務以後,丁汝昌特意派速度最快的福龍號魚雷艇把他送到了牙山,並且趕在廣乙啓航前,把這兩枚魚雷連同雙聯發射管裝上了船。
你說這種魚雷真能打兩浬多?林國祥好奇地問道,雖然以前楊豐就說過,但仍然感覺難以置信,要知道現在的魚雷,別管是白頭也好還是黑頭也好,射程都只有幾百米,連一千米都很難超過,就更別說四千多米了,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艦長閣下,這種魚雷是博福斯最新產品,就連英國和德國海軍都大批採購,售價高達一萬英鎊一枚,請不要拿它和那些廉價的低檔貨相提並論。”從瑞典一直護送這批魚雷過來的博福斯工程師安德森,一臉高傲地用還不如林國祥純熟的英語說,在他看來對這種魚雷的任何懷疑,那都是對它的褻瀆。
林國祥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聽見桅樓上的觀察員喊道:“大人,南邊發現三道煙柱!”
船上所有人一下子緊張起來,中日現在戰爭一觸即發,如果來的是日本軍艦就麻煩了。
與此同時前方的濟遠號上也發現了遠處的煙柱,緊接着用旗語通知廣乙做好戰鬥準備,包括完成運送魚雷任務跟着返航的福龍號,三艘軍艦上立刻忙碌起來,清理炮膛,檢查彈藥,拿水澆溼木製甲板,各種各樣的戰前準備工作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雖然雙方還沒有宣戰,但打仗這種事情,總是有備無患。
很快遠處就出現了三艘大型軍艦的身影。
“你們麻煩了,吉野,浪速,秋津洲,你們加起來連他們總噸位的零頭都不夠,真要打起來會全軍覆沒的。”奧康納舉着望遠鏡,看着排成縱隊迎頭駛來的三艘日本軍艦,多少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
“奧康納,他們全軍覆沒我們也會跟着倒黴的,等會兒如果真打起來,我們必須得幫他們,這三艘軍艦的吃水好像都在五米吧,設定在兩米深度應該非常合適。”安德森匆忙說道,蹲在那裡開始給那兩枚魚雷定深。
奧康納這才反應過來。
“該死,我可不想爲了這趟莫名其妙的任務死在這裡。”這個在上海養尊處優的大班自言自語地說着,然後無可奈何地蹲在甲板上幫安德森。
林國祥這時候也舉着望遠鏡,一臉緊張地盯着遠處,他艦首那兩門最新換裝的國產一二零速射炮,炮口都在指向三艘日本軍艦,福龍號魚雷艇悄悄隱藏在他的後面,這艘最快可以跑二十多節的魚雷艇因爲設備老化,再加上燃煤質量問題,能跑十八節就已經燒高香了,它除了趁敵不備,亡命偷襲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用處。
但就在兩艦緊張備戰準備迎敵的時候,已經可以用望遠鏡看清真容的吉野三艦忽然調頭向東駛去,見此情景奧康納不由得擦了一頭冷汗說道:“虛驚一場,看來日本人還沒準備挑起戰爭。”
“不一定,這片海域太淺了,不適合它們迴旋。”安德森看着遠去的日艦,皺着眉頭說道,很顯然林國祥和他抱同樣看法,廣乙號上絲毫沒敢鬆懈,都緊盯着遠處在濟遠號帶領下繼續向南航行,沒過多久忽然觀察員驚叫道:“日艦掉頭。”
原本向東行駛的吉野三艦,突然間掉轉船頭,緊接着加速駛來,很快以吉野爲首,浪速居中,秋津洲在後首尾相對展開側舷橫在濟遠前方。
“準備戰鬥!”林國祥下意識地吼道,話音剛落就看見吉野號上火光閃耀,大口徑炮彈的呼嘯劃過天空,中日甲午戰爭正式拉開序幕。
“衝上去,拉近到三千米內!”安德森吼道,林國祥一愣,但隨即明白過來,原本在濟遠後面的廣乙立刻加速向前,直衝遠處的秋津洲號,就在這時候濟遠前主炮猛然發出怒吼,現在它前方正對的是浪速,還沒來得及開炮的浪速立刻中彈,但遺憾的是卻沒有炮彈的爆炸聲,濟遠號單管二一零毫米前主炮,打出的是實心穿甲彈。
緊接着日軍炮彈便落在濟遠號上,巨大的爆炸聲中,黃色煙霧伴着大火在艦首升起。
“該死,是苦味酸!”安德森驚叫道。
“你怎麼還不打?”現在雙方距離已經在三千米上,林國祥在駕駛艙內迫不及待地喊道,日本炮彈使用苦味酸這在北洋水師已經不是秘密了,包括北洋水師自己都有大批楊豐贈送的苦味酸炮彈,這種炮彈實驗時的威力,讓整個水師瞠目結舌,不過廣乙號上是沒有的,就連濟遠號更換的一五二毫米速射尾炮,這次帶的也是硝化棉炮彈,丁汝昌把這些炮彈當成了寶貝,不到逼不得已根本不拿出來,尤其是剛送到的那六百枚三零五炮彈,更是自己保管倉庫鑰匙。
“我只是機械工程師,不是魚雷發射員,這東西的發射程序很複雜,我需要計算角度。”安德森頭也不回地吼道,這時候秋津洲號已經發現了他們的企圖,在浪速加入對濟遠的集火以後,它立刻將目標對準了廣乙。
密集的炮彈在廣乙周圍炸開,有一枚甚至擊中了船舯部位,這艘可憐的鐵肋木船被炸得碎片紛飛,十幾名水兵在火光中支離破碎,更可怕的是大火迅速燃起,很顯然這東西跟**有着本質的不同,澆溼甲板一樣不能阻止燃燒的擴散。
與廣乙差不多,濟遠號同樣在密集的炮火轟擊下傷痕累累,大火正在艦首熊熊燃燒,儘管它的主炮也對日本軍艦構成不小威脅,但黑huo藥即便是爆炸,也很難真正給敵人構成傷害,更何況老式火炮的射速在雨點般落下的日軍炮彈面前,顯得那麼無助,而因爲船首對敵,尾部最新的一五二速射炮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再不打咱們就完了。”林國祥看着身後的熊熊烈火,氣急敗壞地吼道,他剛說完這話,一發炮彈擦着頭頂掠過,然後在半空中不知道撞上了什麼,居然凌空爆炸,從天而降的彈片打得船上一片狼藉,甚至就連奧康納都慘叫一聲捂着胳膊鑽到了前主炮後面。
“好了,發射!”安德森說完猛得扳下擊發扳手,氣罐內的高壓空氣瞬間涌入發射管,然後就聽見嗵得一聲,一噸多重的魚雷立刻被從裡面吹出,一頭扎進了海水當中,緊接着一條明顯的白色航跡線飛速向着秋津洲延伸。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這條航跡,甚至就連林國祥都從駕駛艙跑了出來,一個個凝神屏氣看着它撞向遠處的秋津州,很顯然儘管海面是煙霧瀰漫,秋津州號上的水兵們還是發現了海面的異常,在一片混亂的騷動中,一邊轉向躲避,一邊將所有火炮,包括那些射速極高的哈乞開斯轉管炮都同時對準海面,密集的炮彈打得魚雷附近就跟開鍋一樣,但這枚魚雷並沒有受到衝擊的干擾,依然保持着穩定的航向飛速接近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