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原計劃是通過這片綠洲嗎?”
“是。”
“那原計劃是如何通過?”
“事實上,原計劃是一羣專業的刺客,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通過這片綠洲,哪怕是被發現,也能夠憑藉強大的武力逃脫追擊,甚至於消滅整個部落,殺人滅口。”
衆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很顯然,他們這羣人只是短暫的訓練,要想從七百人的包圍圈之中逃脫,殺人滅口更是想也別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們還沒有趕到左賢王的牧場,他們就被綿延不絕的敵人殺死。
“雲哥,我有個辦法。”趙原沉思了片刻。
“什麼辦法?”雲哥精神一震。
“我們有三十多人,人數衆多,要想悄無聲息的穿越這片綠洲根本不可能,哪怕是我們運氣好越過了綠洲,但是,肯定會留下無數的線索。現在,我們已經深入了刺奴人地盤,要想像以前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到左賢王的牧場。”
趙原的膽大妄爲再一次顯露了出來。
“從這裡到左賢王的牧場,至少還有三百里,難道我們一路殺過這三百里?”雲哥搖了搖頭,苦笑道。
“雲哥,對方根本沒有想到我們會深入沙漠刺殺左賢王,那麼,我們就是一支奇兵,我們完全可以出其不意,打一個時間差。你們想想,這七百的小小部落,能夠戰鬥的人最多三百人,而這三百人還分散在草原之上,要想短時間聚集根本不可能,我們需要直接面對人不會超過五十人,我相信,我們在突然襲擊之下,要幹掉一支五十人的騎兵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大家可不要忘記了我的箭術!”
“如果他們派人追趕呢?”金小胖問道。
“我們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要追趕,肯定需要休整,或者是等待人馬聚齊,要不然,幾十個人追趕,還不是成爲我趙原箭下亡魂!哪怕是他們人多我們打不過,但是,待得他們召集了人馬,我們早就不跑得不知所蹤。”
“是個好辦法,我們利用速度,可以打一個時間差,哪怕是他們通知左賢王也來不及。”雲哥點了點頭。
“對,只要我們先那些追趕報信的人趕到左賢王的牧場,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刺殺左賢王。”
“好吧,就這麼決定!”
雲哥也是一個果決之人,立刻做出了決定。
衆人稍事休息之後,拋掉了馬兒身上所駝的物資。
從黑水城帶出來的物資大多都是專業性極強的工具,衆人沒有訓練過,也派不上用場,乾脆輕裝上陣。
爲了避免馬兒因爲負重跑不動,把所有能夠丟的都丟了,只是留下一些食物和水,還有刺殺必須的器械。
在準備之後,趙原發現,雲哥心細如髮,指揮衆人挖了個沙坑,把那些拋棄的器械都掩埋起來,然後做足了僞裝,肯定不會被人發現之後才離開。
準備妥當,衆人又抓緊時間吃了一些東西。
現在天色尚早,天黑至少還有二個時辰。
衆人並沒有打算晚上行動,因爲,除了雲哥,所有的人都對這裡的地形不熟悉,如果晚上行動,很容易走散迷失方向。在這草原大漠之中,走散迷失方向之後就意味着死亡。
爲了避免意外的傷亡,衆人寧願多冒一些風險,而且,白天也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
衆人並沒有縱馬狂奔,儘量的避免太大的動靜。
每一個人都希望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越過這片綠洲。
其實,這綠洲數十平方公里,牧民之間相距極遠,只要小心一點,悄無聲息的穿越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要穿越這裡有一個很大的難度,那就是草原之上,視野極爲開闊,衆人雖然儘量的選擇低窪的地方行走,但是,總是免不得要穿過一些高坡,衆人人數衆多,雖然有僞裝,但要完全隱藏形跡根本不可能做到。
一路小心翼翼行了數裡安全無恙。
現在,衆人要穿越一座山坡。
這塊地方,山坡綿延起伏,其實極易隱藏,不過,這種地形有利有弊,不容易被敵人發現,也不容易發現敵人。
在高聳的山坡上可以觀察很遠,但同樣,也容易暴露自己的目標。
其實,人們身上都披上了草綠色的僞裝披風,遠遠看去是很不容易發現的,但問題是,在草原之上,提防的並不是牧民,而是機敏的牧羊犬。
因爲人數衆多,吸味丹也派不上用場。
其實,哪怕是吸味丹排上用場意義也不大,因爲,三十多個人在草地上跋涉,哪怕是再小心,也會發出聲音,加上草原上沒有什麼障礙物,聲音傳播極遠,而牧羊犬不僅僅是有着出色的嗅覺,還有着驚人的聽覺,要想瞞過它們的耳目可不是那麼容易。
在這廣袤的草原之上,趙原的“靜”所起的作用也極爲有限,他也不可能在行走的時候用靜監控着草原上的每一個地方。在這種環境之下,趙原所修煉的蠻力之境就露出了瑕疵,如果是修真者,只要飛上天空,方圓數十里一目瞭然,如果一路飛行,監控範圍可達百里。
還沒有爬上山坡,人們就聽到了山坡那邊傳來的“咩咩”的羊叫聲。
衆人互相看了一眼,暗自叫苦。
有羊的地方就有牧羊犬,有牧羊犬的地方就有牧民。
怎麼辦?
衆人勒住馬兒,圍聚在一起商議,再決定是否繞道。
意見不統一,有人建議繞道避開牧民,有人建議直接殺過去,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有弊端。
最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決策者雲哥身上。
“從地理環境來看,如果我們繞道,必須要從上風之處繞道,那麼也就意味着,哪怕是牧民看不到我們,牧羊犬也會通過氣味發現我們,所以,我們其實沒有選擇。”
衆人頓時面面相覷。
沒有選擇就是意味着必須要殺過去。
氣氛變得莫名的緊張起來。
一羣廚師,加一羣工匠,雖然都是有編制的軍人,但是,他們幾乎從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他們所從事的工作與殺人也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的事情。
十幾天的訓練只是讓他們掌握的一些殺人的技巧,要與真正的殺人那完全是兩碼事。
衆人抽出了各自的武器,有緊張,有興奮,有激動,有恐懼。
爲了僞裝身份,各自的武器制式都不一樣,五花八門,加上一個個因爲缺乏運動而一身的贅肉,遠遠看去,就像一羣土匪。
衆人互相看了一眼,咬了咬牙,眼神鼓勵一番之後發手臂提着兵刃,同上朝天空一揚,猛然策馬衝上山坡。
雲哥當先衝上山坡,手中是一把趙原從未曾見過的“軍刺”,軍刺和趙原的墨色小劍長短差不多,但是更加鋒利,中間有着令人心悸的血槽,平時,雲哥是綁在腿上。
趙原手提長弓尾隨在雲哥身後。
數個呼吸,衆人已經衝上了山坡。
當衝上山坡之後,衆人都是一臉目瞪口呆,只見那山坡之下數裡,居然是數百牧民聚集在一起舉行箭術比賽,比賽似乎到了高潮時分,數百人屏住呼吸,目光緊緊的盯住靶子,神情極爲緊張。
令人吐血的是,那靶子的方向,居然是趙原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