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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惜朝進行“愉快”回家之旅的同時,展少昂迎來了他進入梵天以來的第一個足以逆轉乾坤的契機。
中心主城的朝陽小築裡,一男一女相對而作,氣氛詭異異常。
“你非要這樣做嗎?”穿着鵝黃廣袖漢服的恬淡女子捧着菊花茶嗅着氤氳的香氣,“你明明不想傷害他的。”
如果仔細觀察,說話的女子像極了幾年前璃玡沒有死去時候的璃玥,那種寧謐恬淡與世無憂的氣質,是那麼的相像。
甚至那眉宇間的靈秀都帶着相似的味道。但是眼前的女子卻比璃玥多了一份閨秀一般的淑女氣質。
而這個,是從小被璃玡當作公主一樣含在嘴裡的璃玥所不能比擬的。
如果非要分出個上下,她儼然比曾經的璃玥要更加的吸引人。這也就是她會被池耀陽帶來這裡的原因了。
對面呆呆看着手中資料的男人不高興的皺了眉,顯然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的行動:“你不懂的,我和他之間有着絕對無法坐下來心平氣和商談的仇恨。”
是啊,從小到大,自己都掩蓋着本就屬於他的光芒,甚至奪走了他唯一親人的關懷,任誰也會憎恨吧。
“可你明明不想傷害他。”女子不大讚同男人的觀點,“雖然池少爺吩咐要分化他們,但是你沒有必要再加劇你們之間的仇恨,不值得。”
終於將目光從資料挪到了對面捧茶的女子身上,男人的神情稍稍緩和:“小魚,你不懂的。男人,只有在仇恨中才能真正成長。”
瞧,展少昂不是已經成長到了連自己都望塵莫及的地步了嗎。
“你們真是……”無奈的搖搖頭,喚名小魚的女子站起身,決定不和這頭固執的蠻牛爭論:“那你自己小心。我去幫你把那個劍士引開。”
“小魚。”男人喚住了走到門口的恬靜女子,有些不贊同她插手男人的事情:“你其實不必如此的。”
回眸淡淡一笑,小魚白皙的臉在陽光下泛出層層光暈,刺得男人睜不開眼。
“枷,你明知道,我們都不得不做。”
當我們被迫和池少爺綁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們便已經身不由己了。
這就是,平民和貴族的差距嗎?
……
此時尹天正貼身保護着展少昂在中心主城裡尋找那個男人的蹤跡。雖然展少昂沒有說,但是尹天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瘦弱身子下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那種,爲了傷害對方不惜先傷自己的憤怒。
“已經一天了,少昂,先回干將大叔那裡休息吧。”看看昏暗的天色,尹天不打算繼續讓展少昂像無頭的蒼蠅那般找下去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眼中佈滿血絲,展少昂早已瀕臨崩潰:“走開!”
他恨!
“你現在的狀況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事情嗎?少昂,別忘記,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用劍柄將掙扎的展少昂敲昏,尹天知道瘋魔狀態的他是無法用常理講通的。
長久以來的仇恨和最近爲了顧惜朝而積壓下來的壓力將他衝得幾乎崩潰,也怪不得他會如此執拗和倔強。
其實你已經很累了吧……
尹天扛起展少昂走進了干將鐵鋪。
那就好好休息吧。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好的。
“你又幹嘛去?”剛收拾好了展少昂,莫邪走出來就看到尹天擦拭自己的雙手巨劍,眼中泛着淡淡殺氣。
“殺人。”
一手叉腰,一手揪着尹天的耳朵:“長本事了是吧!就憑你現在的狀態早夠死一百次的了,給老孃回去睡覺!”
被揪得嗷嗷亂叫的尹天無奈的揉着自己生疼的耳朵,滿臉委屈的望着氣勢洶洶的莫邪,頓時矮了一截:“那,那我就出去走走……”
真是,可憐的干將大叔啊……
扣下了武器,尹天被莫邪一腳踹出了鐵鋪,叫他買不到張記桂花糕就不要回來。
“真是,這麼兇干將還把你當寶一樣……”小小聲的抱怨着,尹天四處打聽着張記桂花糕的所在。
“麻煩問一下,張記桂花糕在……”順手拉住了一人,尹天機卻在擡頭的瞬間消聲,紅着臉慌忙將扯住人家的手鬆開,舉手投足間帶着些惶恐無措。
“呵呵,那可不是買來的呢。你要到傭兵工會接‘老張的求助’這個任務,完成後會得到贈品張記桂花糕……”被自己正尋找的目標拽住的小魚偷偷捂着嘴,恬淡寧謐卻又帶着一絲俏皮,告知了尹天詢問的事情。
“哦,啊?”尹天明顯已經被同璃玥一模一樣氣質的小魚迷的暈頭轉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她說的內容。
縷了縷烏黑的秀髮,小魚彎起了眼睛,拉住劍士打扮的尹天向傭兵工會走去:“算了算了,我帶你做好了。”
而尹天,此時正迷炫在那熟悉的桂花香氣裡。
記憶中那溫柔恬靜的璃玥,那醉酒笑鬧帶着桂花香氣的顧惜朝,漸漸和眼前的女子重合……
如果是夢,就讓他永遠不要醒吧……
與此同時,被小魚稱呼爲枷的男人也潛入到了干將鐵鋪裡,走到了展少昂的牀前。
“真是的,尹天那孩子,買個桂花糕還要那麼久……”莫邪的抱怨聲越來越遠,枷側耳聽了聽,再沒有任何動靜,便撩起展少昂的被子,將昏睡的他像背麻袋一樣扛起來,閃身消失在一片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