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溝通效率還是算比較高的,在白露跟彩鈴慶年兩人說了自己的想法之後,三個人起身朝着村中心的大榕樹走了去。
一路上彩鈴還是忐忑的。
她一路走一路在想等下見到了海嬢嬢會怎麼講。
其實在彩鈴的內心裡面更希望等下看不見海嬢嬢的身影。
可是很多時候,事總是與願違。
三人還沒來到大榕樹,遠遠的就聽到了海嬢嬢的聲音。
這次海嬢嬢並沒有說誰家的不是,像是在說自己,又像是在說曉苗嬸子,可能是因爲離得遠的緣故,慶年一行人並沒有聽很清楚。
聽了這些話後,剛纔還在忐忑的彩鈴,顯得有些氣憤。
要不是白露拉着她的手,她一定轉身就走。
不過性格直率的彩鈴還是明確的跟白露表達出了自己的態度。
“我看咱們是沒有辦法改變海嬢嬢的,我就不去道歉了。”彩鈴說道。
在彩鈴說話的間隙,圍繞着海嬢嬢的那些女人,有看到了彩鈴,並且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捅了捅海嬢嬢。
海嬢嬢一臉不情願的朝着慶年三人看了過來。
當看到了彩鈴的那一刻,海嬢嬢原本平靜的心裡火氣就像是被人一根火柴划着了一般。
她走了幾步,朝着慶年三人這邊走了過來。
還沒等白露反應過來,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海嬢嬢,不知道怎麼就來到了三人的跟前。
海嬢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三人。
“海嬢嬢。”慶年硬着頭皮打了聲招呼。
“嗯哼。”海嬢嬢應了聲,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彩鈴的身上。
原本想要遁走的彩鈴見海嬢嬢來後,也不打算遁走了。
當海嬢嬢的目光看向了彩鈴,彩鈴也不卑不亢的將目光轉向了海嬢嬢。
兩人的目光膠着在了一起,雙方凌厲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朝着對方狠狠捅了過去。
“彩鈴,剛纔去哪了?”海嬢嬢語氣不善的問了道。
那語氣裡面充滿了不屑,也充滿了輕視。
原本鬥志昂揚的彩鈴,在被白露小心的拽了一下後回過了神了。
她的心裡面突然想起來這次來大榕樹下的目的是什麼,這是過來解決問題的,並不是要將矛盾給弄的一發不可收拾。
想到這裡,彩鈴板着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來。
那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不過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彩鈴的那些爲難的笑終究還是讓海嬢嬢對自己的行爲稍稍有了些收斂。
“碎花嬸子家吃晌午飯。”彩鈴說了道。
“哦,我想起來了。”海嬢嬢說道:“是碎花給你拉走了的。”
彩鈴點了點頭。
“沒拉你走的時候,你說什麼來着?”海嬢嬢得理不饒人地說道。
彩鈴原本就比較勉強的笑容瞬間就僵持在了臉上,她有些尷尬的看了眼海嬢嬢。嘴巴輕輕張開了幾次,但是最後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現在老婆子我就在這裡。”海嬢嬢剜了眼彩鈴道。
“海嬢嬢,咱們這不是來跟你道歉來了麼!”看到這裡,慶年再也沉默不住了。
“是啊,海嬢嬢。”白露也開口說道。
“你們來跟我道歉?”海嬢嬢伸手指了指慶年跟白露兩人不可置否地說。
白露跟慶年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你們倆不用道歉。”海嬢嬢說完,用餘光瞥了眼彩鈴。
此時彩鈴被白露輕輕拽了下。
她這才勉爲其難的朝着海嬢嬢說道:“我也是來跟海嬢嬢道歉的。”
海嬢嬢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樣。
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彩鈴。
都是一個村的,誰是什麼樣,大家心裡面都清楚。彩鈴是什麼樣的人,海嬢嬢怎麼可能不清楚。
這個小妮子倔得很,跟自己道歉,難道是因爲上了年紀耳朵不好使了?
“你說什麼?”海嬢嬢不敢相信的問了道。
彩鈴在跟海嬢嬢說了那句話之後就朝着大榕樹那邊走了去。
當海嬢嬢再次跟彩鈴質問的時候,彩鈴已經來道了大榕樹底下了。
此刻在海嬢嬢跟前的白露跟慶年稍顯尷尬,慶年堆着笑跟海嬢嬢說道:“海嬢嬢,咱們移步到大榕樹下吧。”
“怎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錯了?”海嬢嬢質問道。
“我們不對就是不對,在大傢伙面前跟你道歉這也不是顯得對你的尊重麼!”慶年道。
海嬢嬢知道慶年不會耍什麼心眼,也沒有給慶年臉子看,掉頭就朝着大榕樹走了去。
她到不怕彩鈴會耍什麼花樣。
海嬢嬢纔來到了樹下,彩鈴張開嘴就說道:“各位大爺大媽,叔叔嬸嬸,我,白露跟慶年我們仨現在要給海嬢嬢道個歉,想請大家見證下。”
彩鈴的話剛說完,就有人起鬨道:“好。”
大家都閒着,看熱鬧成了大家的消遣,也不管是什麼事,起鬨就對了。
海嬢嬢見有人起鬨,砸了砸嘴,低呵一聲道:“行了,行了,少給我起鬨。”
說完對着彩鈴說道:“你要玩啥花樣?”
“沒沒沒,海嬢嬢,我們是真誠的來道歉的。”慶年走了過去,笑着說了道。
海嬢嬢一臉不解的看着慶年,腦袋裡面飛速的轉動着。
“事情是因爲我跟白露而起,可能海嬢嬢對白露跟我有些誤解,所以我們來跟海嬢嬢道歉的同時跟大家澄清一下。”慶年說道。
“澄清什麼澄清,成親你們直接辦酒不好嗎?”
“就是,辦酒好了。”
村民們鬨鬧道。
白露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慶年用餘光瞥了眼羞紅了臉的白露,才朝着剛纔起鬨的村民們說道:“大家先別起哄,讓我把話說完。”
“今天早上我跟白露博士兩人去看了看村裡大家亞麻的種植情況。在查看到老鬼叔家田地裡的時候,白露博士不小心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了田地裡面。我伸手將白露博士扶了起來,避免了白露博士摔倒。好巧不巧的被海嬢嬢給看到了。”慶年大聲的跟大家解釋道。
“哼。”海嬢嬢的臉一瞬間就黑了。
這是哪門子的道歉,這分明就是來興師問罪好了。在海嬢嬢的心裡面,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說慶年跟白露兩人的壞話,所以此刻她心裡是憤怒的。
可村裡人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都開始鬧哄哄的想要開慶年跟白露的玩笑。
頓時,場面變得有些不受控制。
別說臉皮比較薄的白露了,就連在麥浪村成長的慶年被村民們打趣,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大家鬨鬧了一會後,慶年擺了擺手道:“大家別鬧了,以後成親擺酒一定要讓大家一起來喝酒的,先讓我們澄清下誤會。”
“慶年,你這是什麼意思?”海嬢嬢等慶年說完,不爽的問了道。
“我這不是跟大家解釋一下事情的起因,想要把這個誤會消除嘛。”慶年說完這句話後,將身體轉向了海嬢嬢這邊認真的看着海嬢嬢誠懇地跟她道歉道:“海嬢嬢對不起,是我們沒有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給你帶來了麻煩,我跟白露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
慶年說完,跟白露一起朝着海嬢嬢鞠了個躬。
“對不起,以後我們會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的。”白露說道。
“哼。”海嬢嬢重重的哼了一聲。
不愧是肚子裡面有墨水的,這表面是道歉,其實就是讓她在村民面前下不來臺;海嬢嬢心裡面想到。
“海嬢嬢,你到底是原諒還是不原諒慶年跟白露博士啊?”有人大聲問了道。
“關你什麼事!”海嬢嬢大聲說了道。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原諒的話,我們就替你原諒了!”剛纔的那個聲音傳了過來。
“原諒,原諒!”海嬢嬢擺了擺手,一臉的不爽道。
說完之後,她將目光轉向到了彩鈴跟前。
彩鈴看都沒有看海嬢嬢一眼,儘管內心深處十分的不情願,但事已至此,還是勉強的看了眼海嬢嬢。
在看到海嬢嬢一臉不爽的樣子後,彩鈴的內心裡面突然舒心了些。只要海嬢嬢不爽,她的心裡面就會很爽。
剛纔還沉浸在不舒服的情緒裡的彩鈴,現在心裡面終於舒了一口氣。
“我也要給海嬢嬢道個歉,今天中午是我的不懂事,跟海嬢嬢發生了一些不愉快,我希望咱們德高望重的海嬢嬢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不跟我這麼一個粗心大葉的人計較。我以後也保證不會跟海嬢嬢再起衝突了,希望海嬢嬢能夠原諒我的莽撞!在這裡,我當着大夥的面跟海嬢嬢道個歉。”彩鈴說完,也朝着海嬢嬢鞠躬道:“海嬢嬢,對不起,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哼!”海嬢嬢從鼻子裡面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就頭也不會的朝着家裡走了去。海嬢嬢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被這羣年輕人將了這麼一軍。
表面上是像她道歉,其實……
這就是在殺人誅心!
至於她原不原諒彩鈴,她壓根沒任何的表示。
儘管在她的身後,有村民們熱鬧的起鬨,她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