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更紅了,火辣辣的,開口解釋,“孩子真是個意外,那晚……”
“沒事沒事,意不意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要嫁給傅一揚了。你激動嗎?”
“激動是激動,不過總覺得不真實。”季甜甜看着化妝鏡的自己,點頭。
她以爲和唐羽川離婚後就不會再相信愛情,更不會輕易再嫁人,沒想到這麼快就另嫁他人了。
世事真的很難料。
“你這是正常表現,放輕鬆,我和舒漫都在,還有樂樂你的小花童。”江萌兒說着把樂樂往她面一推。
“媽媽,你真漂亮,像白雪公主一樣。”樂樂花童裝扮,小臉萌萌的,可愛極了。
捧起樂樂的臉,在她臉蛋上一親,“謝謝你,樂樂。”
“甜甜姐,準備好了嗎?一揚哥馬上就要到樓下了。”沈優璇的笑臉進入她的視線。
“優璇,你來了。”
“嗯,一揚哥和阿姨不放心你,叫我早一點過來照顧你。”沈優璇漂亮的一臉溫婉,說着把一個保溫桶遞在她面前,“給,阿姨一早親手給你煲的湯,她說怕你顧不上自己,趁熱喝吧。”
“謝謝你,優璇,我正餓着肚子呢。”
“那正好,我幫你盛一碗,你趕快喝掉,一揚哥他們馬上就要到了,今天會很辛苦的。”
“好!”她接過碗,拿起勺子試了試溫度,剛好合適……
屋外傳來鬧哄哄的聲音,“前方消息,迎親隊上來了,姐妹們準備好沒!”
“準備好了!”
“傅一揚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
“最後的黃金單身漢了,今天這可是我們最後爲難他的機會了,大家可都給使點勁,知道嗎?”
“知道了!”
“甜甜姐,你看,大家都替你們高興呢!”沈優璇從她手裡接過碗,滿臉羨慕的看着她,“你今天真美,一揚哥看到一定很開心。”
季甜甜努力的婚禮當天關於優璇的回憶,可是,並不多,更沒有證據能證明她在湯裡放了藥,或者證明藥盒是她放在她包裡的。
可是,傅一揚說得對,孩子不是一天或是立馬喝了藥就流掉的。
後頭,她也向醫生證實了,那的確是流產藥,還是醫院開出去的……
那藥是從哪裡來的?
是誰的?
真的有人故意害她嗎?
那她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對,她是來解釋道歉的,而不是來祝福他們的。
季甜甜這才反應過來,早上是她太沖動了。
說了那麼些難聽的話。
不,她不想再坐以待斃決定出院再去找傅一揚解釋,找到醫生提出想出院卻被拒絕了。
醫生還狠狠的把她罵了一通,罵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
醫生還說,從她進醫院從家屬瞭解到的,她擅自服藥流產,如果當天不是送去醫院及時,怕是不只是失去一條生命,連她的命都保不住。
那日發生的事太突然了。
還記得,她嫣然一笑,朝他伸出手,“我願……”
果然,幸福如泡沫一觸就破……上一秒,她還身衣白紗站在白色花海中,下一秒,她就躺在了冷冰的手術檯上。
“快,剪刀!”
“準備麻藥!”
一陣混亂中,醫生動作麻利的剪開她的性感魚尾白紗,隨手丟在角落,鮮血已經染紅。
漸漸的她快要失去意識,虛弱焦急道,“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那時的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下身涌出的溫熱的液體越來越多,越來越急。
他試圖拼命的衝出她的身體……暈迷中,她彷彿看見自己滿身鮮血的站在懸崖峭壁之上,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就站在懸崖的對岸嘻笑俏皮的朝她揮手。
他調皮的越走越遠,身影漸漸消失。
她拼命的嘶吼卻發不出聲音,她想奔跑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你們別走!”
她猛的掙扎從夢中驚醒,睜開沉重的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無數張糊模不清臉……緊接着就是傅母劈頭蓋臉的罵聲責備聲。
季甜甜站在窗前仰望天空,陽光刺眼。
“季小姐,麻煩你躺回病牀,該輸液體了。”
我回頭轉身,乖巧順從的躺回病房,然後,就木訥的那麼看着護士小姐麻利的把透明玻璃瓶往牀頭架子上一掛,插上透明管,熟練的把針頭扎進她手背血管裡。
護士小姐是位年輕的妹妹,長得一張白皙肉肉的臉。
可能她發現季甜甜在看她,可能她見她情緒低落,停下來柔聲安慰,“季小姐,你的身體還沒恢復需要安心的修養。
有什麼事等身體好了再去處理也不遲!”
季甜甜點頭微笑,笑得勉強。
可是,叫她如何安心!
只要一想到一揚城真的誤會了,他真的要與優璇訂婚了,她就寢食難安,心頭像一個人狠狠的按住無法呼吸。
她更後悔那日自己堵氣而把他氣走。
就連今天,她還說了那麼些話。
護士妹妹繼續勸她,“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身體什麼都是白搭,這個道理我都懂,你應該更懂!”
她說得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她應該懂的!
她已經過了那個任意妄爲的年齡了。
“謝謝你!”季甜甜終於會心一笑。
“我去忙了,有事叫我!”護士妹妹也朝季甜甜會心一笑,推着藥車走出病房。
想必,那日我穿着白紗被送進手術室,後又被男朋友一家丟在醫院裡,現在她又不顧身體千里迢迢的趕來海市……已經在網上不知道被傳成什麼樣了吧?
“甜甜,好些了嗎?”
突然的一個聲音把她拉回現實,她朝病房門方向看去,“二……”
傅一英突然出現在病房,她差點脫口叫她二姐,想一想,她與一揚的婚姻也沒成,又把到嘴的嚥了下去,“傅二小姐,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還沒出院就來海市了,還和一揚大吵了一架,你說你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就不好好照顧自己,身體是自己的。”傅一英一如既往的溫柔,平靜。
她說着又看向自己的雙腿。
她想說,如果一個人沒了一個好身體,其他所有皆是多餘。
“你和一揚的事我都知道,以前,我一直是支持你們在一起的,但是這次……”
傅一英劃過輪椅來到季甜甜病房前,目光深沉,聲音放低,“甜甜,你看,樓下的樹葉,它不是一天黃的。
人心也不是一天涼的。
誰都不傻,如果對一個人總是敷衍,他自然是會漸行漸遠的。”
二姐的意思是在提醒她,他們沒有可能了?
“我……”
季甜甜看向窗外,脣嘴蠕動,欲言又止。